超市老板愣了,倚在门口以逸待劳的花臂男也支棱起来。
老板和花臂男奇妙地对视一眼,老板冲货架后面大声问:“谁啊!干嘛呢?!”
谭既来喊:“快跑!”
超市老板一听这还了得,骂了句就快步过来,大喝“别跑”!
然后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声响,夹杂着当地方言的谩骂。
那边接二连三闹出动静,花臂男终于按捺不住,握着刀大步流星冲到墙根儿。
然而他过来后,这里除了一个挂着碎玻璃的破窗啥都没有,就连超市老板都只留给他一个拉丝的背影。
调虎离山!
“草!”
花臂男转身往门口急奔。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谭既来和秦教授早从旁边货架通道逃出超市。
为了阻止花臂男追来的太快,谭既来飞起一脚踹倒货架。
那一排一排的货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把花臂男压在里面。
紧追不舍的超市老板大怒,抓着谭既来的胳膊:“砸我店干嘛?!”
老板话音未落,余光瞥见几米外的花臂男从歪斜的货架爬出来。
花臂男握着刀,横肉抽搐,一脸凶狠,目光灼灼盯着门口仨人。
超市老板都傻了。
加上他,一个店,四个人,三个“强盗”。
并且这三个“强盗”老的老,少的少,仙的仙,横的横,清爽的清爽,纹身的纹身……
就……离谱!
少的清爽的那位还跳高,伸手一够,把他家卷帘门“咣当”一声拉下来。
“你们???”
老板彻底懵了,一时语塞。
趁着老板愣神,谭既来把胳膊放从老板手里解救出来,冲他大喊:“小心!报警!”
老板:“……”
很少见到“强盗”主动提出这种要求。
等他回过神来,少的清爽的拉着老的仙的,已经拐个弯,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身旁的卷帘门被人暴躁地拉扯,但这门从里面打不开。
里面的人很快发现,于是抬脚狂踹,卷帘门被踹出一个弧度。
老板下意识后退两步,摸起手机,就要报警。
他解锁,刚按“1”,忽然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卷毛妇女,伸手把他家卷帘门捞起来。
“人呢?”卷毛妇女扶着门底问。
花臂男冲出来,四下打量一圈:“妈的!跑了!”
“废物!”
花臂男挨完骂,一抬头看到超市老板。
“人呢?!往哪个方向跑了?!”
超市老板喉结滚动,鬼使神差,指了个反方向。
丧家之犬谭既来带着道骨仙风秦教授在长湖镇晨跑。
跑了十几分钟,老头子终于遭不住,甩开谭既来,扶树喘着粗气问:“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哪里都不安全,有人的地方就不安全。”
秦教授:“……”
谭既来看了眼地图:“我们回鬼森林。”
如果那批黑衣人都是外国面孔也就算了,现在这情况,他们根本无法分辨身边的人是好是坏。
就算报警,也解决不了问题。
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人群。
在森林里,是敌是友,一目了然,反而安全。
并且谭既来本来也在考虑要不要回去,这些发现理应及时告诉孟桐。
路过那村那店,谭既来买了个背包,满满当当塞下十几包小蛋糕。
秦教授也想来个包,放点物资啥的,奈何谭既来买下的是这家店里唯一一个。
蒲扇奶奶看他是真的想要,好心把果冻从包装里倒出来,腾出一个喜之琅牌小书包。
秦教授手里攥着印着卡通图案的塑料包,又看了看谭既来背上那个,迟疑了半秒,认命地背起喜之琅。
俩人借了热水,一人一桶方便面,倍加珍惜地吃掉每一截碎渣。
昨儿给他们出主意的小男孩坐在马扎上,看着谭既来连汤都干了,笑到掉凳。
谭既来嗦完方便面,把桶扔垃圾筐里,招手把小男孩叫过来,问他:“最近有没有见过奇怪的人。”
小男孩看着他,又看了看秦教授,低头咯咯直笑。
谭既来抓抓后脑勺:“除了哥哥和爷爷呢?有没有外国人来呀?”
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没有。”
谭既来拍拍他的小脑瓜,注意力忽然被他手里的连环画册吸引了。
他盯了两秒,问:“谁给你的?”
小男孩咂咂嘴:“一个烫头的阿姨。”
“为什么给你这个?”
“没给,她掉路边,我捡的。”
“你看得懂吗?”
“嗯,那里有奇怪的东西。”
小男孩手指向鬼森林,笑得天真无邪,然而谭既来却浑身发麻。
昨天谭既来只看见他抓着本带画的书,便默认是本连环画册。
今天仔细一看,他眼珠差点儿没掉出来。
小男孩手里的根本不是儿童读物,而是一本……谭既来抓掉一把头发,都说不清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册子第一页是鬼森林的地图,后面几页附了猫藤、乌鸦、蛊虫甚至僵尸等诡异物种的彩绘图。
彩绘图旁边密密麻麻一大片英文,谭既来就看懂了标题——introdu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