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他的粮仓虽然有不少存粮,但这一养差不多就要养半年,那可不是个小数目,期间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如何担待的起?
    “嘶……此事叫永康贤弟一人承担确实不妥,是我有失考虑了。”
    吴良接着又立刻道,“不如这样,我出黄金,请永康贤弟将粮食半价卖我,如此便是你我兄弟二人各自承担了一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永康贤弟还担心我会害了自己么?”
    “有才兄,真不是小弟小家子气……”
    听了这话,朱鲁的脸微微有些泛红,连连摆手解释道,“只因此事事关重大,小弟实在不敢妄下决定,既然有才兄是这个意思,那咱们便一人一半,倘若期间真出了什么岔子,小弟好歹对父亲也有个交代。”
    “理解理解,那此事便如此定下了。”
    吴良心中暗喜,脸上却是十分郑重。
    “愿听有才兄安排。”
    朱鲁拱手说道。
    完美!
    白嫖了朱家的耕牛、农具还有种子,养着屯民度过前期最艰难时刻的粮食也可以半价购买。
    一切都达到了吴良的预期,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果然没有将朱鲁革职遣送回去是对的,换一个人来恐怕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不过吴良也并非完全是在糊弄朱鲁。
    尤其是听到朱鲁刚才对于地税与佃租的看法之后,吴良对这个家伙的感官也是略有改变。
    这个家伙虽有些愚钝,并且还沾染了一些纨绔子弟的恶趣味,上来就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他的本质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恶劣,乱世之中这样的人虽然未必能够称为好人,但也不算是大奸大恶之人。
    因此在他的吴良计划之中。
    无论是答应朱鲁的收成,还是答应他的升官,日后都一定会一一兑现,也不算辜负这个家伙对自己盲目信任。
    另外,在吴良那个更加深远的计划之中。
    朱鲁这样的人也并未全无用处,以后说不定还有需要合作的时候呢,不能提前把事做绝了……
    ……
    返回府衙不久之后,杨万里与于吉也回来了。
    他们已经勘察过了地形,并在地图上标出了于吉使用堪舆之术定下的“风水宝地”。
    吴良信得过于吉的堪舆之术,自是没什么意见,当即拍板拨款命一部分瓬人军兵士前往指定地点修建营地……这笔花费自然要找如今的陈留太守程昱报销。
    接下来,杨万里又领命带着一些人南下目前无主的豫州收拢流民去了。
    如今天下流民不胜繁多,吴良开出这么好的条件只招募2500来人,简直不要太随意,大部分时间其实也就都耗费在路上。
    做完了这些安排,距离三朝也就只剩下了两天时间。
    吴良暂时没什么事做,于是便带上典韦与于吉返回了陈留郡城,准备与白菁菁,还有哪些美人们安心过个年。
    结果进城没多久。
    吴良又在街上巧遇了王庆。
    王庆此时虽然仍在戴孝,不过已经换下了孝服,看样子王家老爷子的丧事应该已经办妥了,正式进入了守孝阶段。
    “见过有才贤弟。”
    这回王庆脸上的疲态虽然消失了一些,但取而代之的却是满面愁容,说话时嗓音都是嘶哑的,显然上了大火。
    “余年兄别来无恙,你这是……”
    吴良望着王庆身后那间正在摘招牌的盐行,有些奇怪的问道。
    在这个时代,食盐可是贼硬贼硬的硬通货,按理说只要守住这门生意,想要赔本都不容易,怎么就要摘招牌了呢?
    “唉,别提了。”
    王庆无奈的摇了摇头,沉沉的叹了口气……
    第一百八十一章 杠杆原理?
    嘴上说着“别提了”,王庆却已经喋喋不休的开始为吴良说起了王家最近的发生的事情。
    原来吴良离开陈留不久之后,王庆的父亲王永就忽然生了重病卧床不起。
    哪知屋漏偏逢连夜雨,陈留太守张邈紧接着又拉起了反曹大旗,将吕布所部迎入了陈留郡城。
    张邈虽然明面上并未对城内士族动手,但吕布却不是好相与的,时不时便派人前来以“守护陈留筹集军饷”为由对各家各户进行讹诈。
    尤其是城内似王家这样的三流家族,更是深受其害。
    每次吕布的人来了都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临走还得拿出些部分家产以示支持,说白了就是破财保平安。
    后来,曹老板回军救援,吕布与张邈终于被迫被跑路。
    王庆的父亲王永却也在几天之后咽了气,这使得本来就已经被吕布所部敲诈的并不富裕的王家更是雪上加霜。
    毕竟,王永是个孝顺的孩子,更是个要脸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仍坚持要为父亲厚葬,最起码不能低于大父(爷爷)当年的规格。
    可是钱财不够怎么办?
    于是王永便将王家在陈留郡经营的五家盐行质押出去了三家,总算勉强凑够了为父亲下葬的钱财。
    这不,父亲的丧事刚办完,他便带人来摘了招牌,从此这盐行就不姓王了。
    而盐行本就是王家近些年来最大的收入来源,如今五家没了三家,王家便又向没落迈进了一步,而且是一大步。
    “唉……”
    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一股脑将王家最近发生的事对吴良和盘托出,王庆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叫有才贤弟见笑了,其实这些腌臜事憋在我心中已有多日,不便对家里人说起,更不便对外人说起,不知为何见了贤弟,却觉得说说也无妨,希望没有污了贤弟的耳朵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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