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得说,曹老板的心胸在此事上也得到了验证。
毕竟郭嘉可是由荀彧介绍来的,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荀彧的门徒,而荀彧已经提前事发被曹老板软禁了起来。
若是换做吴良,他可能就不会再见郭嘉了。
但曹老板却能够放下成见唯才是举,仅凭这一点便是吴良骑上赤兔也追不上的,难怪人家能成大事。
“正是如此,不过明公身边却有不少人对此感到不满。”
臧霸则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都说这个郭嘉年纪尚轻,说话行事又有几分浮夸,怕是有些靠不住,明公若是依仗于他,只怕日后要在战事中吃大亏。”
“明公能有今日,所做之事岂是那些鼠目寸光的人可以理解的?”
吴良却叱鼻笑了起来。
这些人不过是嫉妒争宠罢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此前吴良刚刚被曹老板启用的时候,曹营之内亦有不少人敌视,不过吴良与那些谋士和将领不同,他虽是曹老板身边的红人,但却极少出现在曹老板身边,也极少在曹营之中露面,以至于他们想要攻讦都极难找到突破口,甚至更多的时候,人们会忘记曹老板身边还有吴良这么一号人物,毕竟他带领瓬人军出征一次,少则几个月,多则半年,并且音信全无,就连曹老板都不知道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而且最不可信的人,正是如今围拢在曹老板身边的那些人。
史书中记载的非常清楚,当曹老板与袁绍相持于官渡时,因为曹老板的势力处于绝对劣势,不少人便做起了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一边对曹老板唯唯诺诺,另一边则暗中向袁绍献媚,提前为自己留下后路。
后来曹老板打败了袁绍,在袁绍的府邸中搜出了许多通敌竹筒,其中涉及到各式各样的大人物,平时根本看不出来。
一时间曹营之内人心惶惶。
若是一般人来处理此事,必然会将这些私下背叛自己的人一一找出来除掉才能解心头之恨,这些人怎能不怕。
但曹老板的做法却别具一格。
他心知这些通敌竹筒中都是些什么内容,可却一眼都不曾翻看,亦没有追究的意思,而是特意将所有人召集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些竹筒一把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这就是曹老板的格局。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下心来,打算逃亡的也不逃了,打算反叛的也不反了,一个个心照不宣留在曹老板麾下为其所用,一场严重的政治危机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当然。
曹老板是否真的没有看那些竹筒,后来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收拾掉的那些谋士与将领是否便有当时的这些通敌之人,这便不太好说了……史书中没有写,吴良自然也无从得知,不过他私以为,曹老板格局虽大,但也绝不是那种不记仇的人,只是有时候报复的手段更加高超、更加顾全大局罢了。
“哈哈哈,吴太史果然是如传言中的那般超然物外……此言不假,明公既然能有今日,看人的本事自然非常人可比。”
臧霸意有所指却又含糊其辞的笑了起来。
这个家伙的心思亦是极其细腻,方才那番话既有试探吴良的意思,又有拍吴良马屁套近乎的意思。
毕竟他也早就知道吴良是曹老板身边的红人。
如今曹老板身边又多了郭嘉这么个空降而来的红人,因此臧霸有理由认为吴良与郭嘉之间存在着天然的矛盾,而方才吴良没由来的主动问起郭嘉,在臧霸看来便是可能便是“红人之争”开始。
所以他才会故意将旁人对郭嘉的非议说与吴良听。
结果吴良的表现却在臧霸的预料之外,他非但没有附和那些非议,反倒嗤笑起那些非议者鼠目寸光。
吴良亦不纠结此事,接着又问:“臧将军最近才离开陈留,不知我不在的这几个月内,明公可曾发动了什么战事?”
“我率军离开陈留时,明公似乎打算亲自南征张绣,已经开始调集兵马粮草。”
臧霸正色说道。
“这是为何?”
吴良蹙眉道。
史书中对于此事的原话是“太祖南征,军淯水,绣等举众降”,并未写明曹老板刚刚迎了献帝便要征伐张绣的原因。
也是因为这看起来比较突兀的决定,最终搭上了曹昂、曹禀与典韦的性命。
如今有机会,吴良自然想问个清楚。
“好像是因为献帝发布诏书要求张绣归顺,张绣抗诏不从还杀了使者,因此明公才决定率军亲征这个逆贼。”
臧霸沉吟着说道。
诏书显然是曹老板的意思,是曹老板想要张绣归降。
可是这依旧无法说明曹老板迫切想要收拾掉张绣的原因,照理说,张绣与曹老板此前并不存在什么矛盾,向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曹老板应该不会这么着急才是。
正当吴良如此想着的时候,臧霸接着又道:“不过臧某也认为明公此举势在必行,毕竟南阳距离陈留不过五百里地,期间道路一马平川,若急行军的话不过两天的路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是明公此战顺利,便可将南阳收入囊中,自此陈留再无后顾之忧。”
原来如此!
吴良恍然大悟。
这还是这一次曹老板将献帝迎回了陈留,若是如同历史上一样迎去许都的话,那么距离南阳与张绣所部所在的完成和穰城只会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