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找了这么多年,找到了,不应该反应这么冷淡啊】
【该不会是做戏吧,有些表演人格就会这样】
【有些人嘴下留德哈, 人在特别特别激动的时候,不一定非得是大笑或者大哭的】
【是的,有时候越是沉默无声, 情绪反而越是浓烈的】
【也不一定就是亲生的吧, 鉴定结果也还没出来呢】
【近乡情怯更多吧, 某种程度来讲, 三个人的反应更像是一家人了】
“您们好,”服务员的出现打破了包厢里的沉默, “需要点餐吗?”
菜单递到了大伯和大孃的手里,大孃站起身递给伽楠:
“你点, 你们点,点你们爱吃的。”
“好,”伽楠有点慌乱地接过了菜单, 盯着上面的菜色看了看, 最后转头问陈温柔, “你想吃什么?”
大伯大孃是近乡情怯, 对于伽楠来说,似乎更多的事空洞和茫然。
“先帮我们倒几杯大麦茶吧。”陈温柔先对服务员道。
“好的。”服务员在一旁点头。
有人在说话交流, 房间里的气氛就不会那么沉,陈温柔没有直接从伽楠手里接过菜单,而是直接和他一起看,尽管伽楠的注意力完全没办法集中在菜单上:
“我吃一个黄焖猪手吧。”
“大伯喜欢酥肉,要不要来一个酥肉扣碗?”
“哎?好好。”大伯听到她在叫他,连忙点了点头,说不出的拘谨,再半点看不出曾是教师,当着许多人讲授教课的镇定来。
陈温柔的视线落在菜单扉页的特色菜上,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珠一转:“那再给大孃点一个乌鸡汤?”
“看图片这个乌鸡汤还是加了红枣枸杞和花生炖的,应该很好喝。”
“安安花生过敏。”
“安安花生过敏!”
屋子里响起两道声音,一男一女,带着中年人特有的着急。
大伯大孃意识到自己说出口后,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最后视线都落在了一旁的伽楠身上。
“我确实……”伽楠开口,“不吃花生。”
【我嘞个豆!这是实锤了吧!】
【长得这么像,一方丢了儿子,一方没有父母,还都花生过敏】
【这感觉就算没有亲子鉴定,也八九不离十了啊!】
【只有我觉得,大伯大孃过了这么久,还能把儿子的饮食习惯脱口而出,是很爱重的表现吗?】
【过敏源的话不能算饮食习惯吧,食物过敏是可能会导致很严重后果的,当爸妈的不可能不记得】
【我爸妈就一直不记得,我是黄豆过敏,但我爸妈就老喜欢煮黄豆,还说吃着吃着就习惯了】
【怎么可能,过敏怎么可能性,吃着吃着会死的!!!】
【千万别让无知害了自己,过敏可不是小问题!】
陈温柔扫了一眼因为伽楠也不吃花生,而瞬间落下泪来的大伯大孃。
“一个莲藕排骨汤,一个凉拌猪耳,然后再炒一个蒜蓉菜心。”
“先就这些吧,其他的我们不够再加。”
“好的。”收掉点菜的纸笔,退出了包厢。
“你……”大孃鼓气勇气开了口,“这些年过得好吗?”
昨天晚上,陈温柔只是问了伽楠的身世,确了定伽楠没有父母,但并不知道细问这些年伽楠的经历,而这,是大伯和大孃最关心的。
安安这些年过得好吗?
直播的机位就架在房间的角落里,摄像和编导就站在后面。
伽楠没开口。
气氛慢慢沉了下去,大孃鼓气的勇气,也伴随着眼中流露出的希冀,慢慢黯淡。
“笃笃。”门被敲响,而后打开,服务员端着茶水送进来,“大麦茶。”
“不过不想说的话,我们就先不提。”
陈温柔喝了一口大麦茶,也知道现在未必是说这些前尘的好时机,直播的镜头就怼在脸上,不是所有人都想都能把自己的过去摆在大家面前,被审视和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的。
“以后还有的是时间,”陈温柔笑着安抚大伯大孃,“慢慢相处,慢慢了解。”
慢慢是个动人的词,好像我们还有很长久的未来。
大伯大孃都笑了,点着头:
“对,我们慢慢来。”
“慢慢来。”
“小时候的事,我记不太清了。”
伽楠的目光从陈温柔的身上,转到了自己身前的茶杯上,大麦茶跑出来的茶水,带着很浅的黄褐色,和一点点焦香的味道。
他很少把自己的事情拿出来说,也一直不太喜欢,但节目组肯定是希望他能在镜头前说出来的。
亲子鉴定肯定在热搜上了,他说出自己身上的故事,会在此之上,添一把火。
陈温柔应该是很希望这个节目能够有特别特别高的热度的吧,这样也能更好的宣传武术馆。
伽楠看着茶水,缓缓开口,讲述了这些年自己的经历。
“我小时候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在三个人的目光注视下,伽楠尽量简短地讲述了自己这十四年的经历,而大家也根据他的讲述,大概知道了当年都发生了些什么。
被拐之后的伽楠,被人贩子带着辗转了不少地方,身上的书包、服装甚至是塑料电子手表之类的的配饰,全部被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