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大阿哥、二阿哥带着一竹篓三阿哥他们捉的鱼回宫复命。
康熙看到他们这副狼狈样子,无语道,“你们是去打仗了吗?怎么弄这副样子?”
虽然已经猜到两人会铩羽而归,但是没想到会变成泥人。
大阿哥尴尬地指了指脚边的竹篓,“胤祉他们在捕鱼,见到我们时,有些热情。”
康熙了然,仔细观察两人衣服上的痕迹,确实像是孩子折腾的。
“他们过得挺热闹的。”康熙摇头叹息,而后抬头,恨铁不成钢道:“所以,你们不仅人没有接回来,自己也被弄成这样子,皇贵妃呢!”
二阿哥轻声道:“当时三弟他们在一旁用渔网捕鱼,皇贵妃在一旁钓鱼,好似因为三弟他们,皇贵妃只钓上一条小鱼。”
大阿哥:“然后皇贵妃就想让我们将弟弟妹妹带回来,我和二弟就逃了回来。”
听到这话,二阿哥无语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康熙同样眼皮微跳,用袖子掩住鼻翼,沉声道:“让朕怎么说你们,不仅没将皇贵妃请回来,还这副样子,亏你们一个个都成亲了……”
大阿哥和二阿哥微微垂头,乖乖地听训。
康熙大概训了一刻钟,就将两个人轰走,让他们赶快回去换衣服。
他不信两人忙道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不过是想在他面前诉苦。
大阿哥如果知道康熙的心思,估计要直呼冤枉了,他们也没办法,身上的腥臭味不洗两遍澡是祛不了味的,到时候到了御前,康熙看到他们这样子,如果误会他们花天酒地去了,还不如这副样子出现在康熙面前,还能卖惨。
等到大阿哥、二阿哥离开,康熙轻笑出声,“梁九功,你猜对了!朕是没想到老大、老二被老三他们整了。”
小七、小八他们年纪小,可以用天真烂漫作掩护,但是小三、小四也跟着闹,多半是恶作剧了。
梁九功同样嘿嘿笑道:“说明阿哥们关系好,奴才打听到佟主子为了让三阿哥他们哄八阿哥,想了法子治他们,说是如果哄不好,就让他们抄写东西。”
“抄写东西?”康熙纳闷了。
这有什么可害怕的,几个孩子日常抄写功课都熟练了。
梁九功忍笑道:“就是阿哥住处最头疼的那个牌匾啊!”
“……佟安宁果然会折腾人。”康熙失笑道。
梁九功觉得佟主子这一招应该是和皇上学的。
……
大阿哥、二阿哥之后又奉命去畅春园请了佟安宁两三次,从十月到十一月,第二次的时候,佟安宁让他们将三阿哥等人打包回去了,之前一同出宫的嫔妃也大多回了宫,畅春园这里就剩下佟安宁、皇太后和宁贵妃、十阿哥了。
十一月中旬时,京城下了小雪,承乾宫的暖阁也烧了炕,宫人喜气洋洋地进进出出,因为皇贵妃终于在畅春园呆够了。
佟安宁回来后,先将皇太后安置了,然后去看了一下苏麻喇姑,九格格现下已经会说话了额,看着也是个调皮的主,佟安宁坐下时,九格格从苏麻喇姑身后偷瞄她,见佟安宁对她笑,从苏麻喇姑身后跑出来,然后热情地给佟安宁递点心。
“谢谢萨日朗!”佟安宁笑道。
九格格听到道谢,神情一亮,又热情地给佟安宁递了好几块。
佟安宁捧着手:“谢谢!”
九格格等到盘子空了,才停止了动作,有些纠结地望向苏麻喇姑身旁的果盘子,佟安宁见状,也给她塞了一块糯米糕,九格格接过去,学着佟安宁的样子,奶声奶气道:“谢谢!”
“萨日朗真乖!”佟安宁见状,摸了摸她的脑袋。
苏麻喇姑含笑看着她们两人玩闹,“皇贵妃真是有小孩子缘。”
“小孩子单纯,讨他们喜欢还是容易的。”佟安宁笑道,将手中的点心用帕子抱起来,然后递给一旁的珍珠,
九格格见状,冲着佟安宁一笑,然后又扑进苏麻喇姑的怀里,扬起手,“一起吃。”
苏麻喇姑配合地咬了一口,然后九格格就窝在她怀里小口咬着点心。
佟安宁勾起嘴角,“看来萨日朗和嬷嬷您的感情很好。”
每当喊“萨日朗”这个名字,让她心中有些控制不住地喊起上辈子的调子……草原最美的花,火红的萨日朗……
让她太印象深刻了。
也是因为这样,让她尽量忽略德嫔的影响。
想起德嫔,佟安宁开口询问:“嬷嬷,我听说德嫔这些日子经常来陪您和九格格,您觉得怎么样。”
“德嫔啊!聪明体贴,可是总感觉行为太过。欸!奴婢也能理解,毕竟九格格在奴婢这里,她担心也正常。”苏麻喇姑叹气道,“就怕现在火热,以后就冷了,到时候萨日朗可怎么办?”
她在深宫几十年,德嫔什么心态她还是能看清的。
九格格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小手摸了摸苏麻喇姑的脸,奶声奶气道:“萨日朗在这里!”
“嗯,乖!萨日朗最乖!”苏麻喇姑亲了亲她的小手。
佟安宁闻言轻笑出声,“嬷嬷何必担心这个,您在皇上心里地位非凡,德嫔如果是做戏,做一辈子也可以,如果半途而废,皇上可说了,之后如果您还有精力,就会给您送个阿哥养老。”
“别别!奴婢是没精力了,等到萨日朗出嫁,奴婢差不多也入土了!”苏麻喇姑连忙道。
她今年七十多了,九格格才一岁,等到长大,她估计八九十岁了,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嬷嬷说过了,您现在吃嘛嘛香,身子骨可比我硬朗。”佟安宁促狭道。
“皇贵妃开玩笑了。”苏麻喇姑摆摆手,话音刚落,忽然反应过来,“听皇贵妃的意思,似乎断定德嫔还会有子?这可能吗?”德嫔自从进宫小产一次,生下两子一女,在后宫也算多了,而且德嫔年岁也算大了。
“谁知道呢,我也是猜测。”佟安宁不再意地笑了笑,毕竟现在情况不同了,但是即使再不同,也挡不住乌雅氏成了德嫔,以前是没这么注意她,现在惠妃那边盯紧了,她要看看德嫔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只能说,乌雅氏一族不愧是包衣大家,在内务府根深蒂固,像是顽固癣一般,好几次眼看清理干净了,过段时间就又滋生了。
她这次打算下重药,不给乌雅氏生存的机会,将这个顽固癣给根除了。
……
冬日,万物蛰伏,紫禁城也变得安静。
原以为今年就这样平静地过去,谁知道阿哥所那边传出二福晋怀孕的事情。
佟安宁沉眉,以她对二阿哥的了解,应该不会发生这事,不管如何,此事不能传出宫,佟安宁让人将消息封锁,调查到底从哪里传出来的。
事后调查,之所以有这个谣言传出,是因为二福晋近来脾胃不适,吐了一回被人看到了,太医那边早有诊断,而且还开了健胃的药,谁知道二福晋的药还没有煮好,谣言就传出去了。
现在正值国丧,这盆脏水如果下去,是要将二阿哥给毁了。
平妃也是怒不可遏,哭哭啼啼地跑到承乾宫,让佟安宁给二阿哥做主。
佟安宁按了按眉心:“平妃,现在消息已经封锁,谣言也澄清了,你若再哭哭啼啼,本宫可就不管了。”
平妃让她做主,无非就是想事情闹大,给二阿哥卖惨。
可是已经查明,确实是二阿哥院子里的人在宫中闲聊说露了嘴,被人误会了,然后可能还有其他人的推波助澜,所以消息就传的这般迅速,事后那个太监也被慎刑司带走了,难道平妃还要她将传过谣言的所有人都给收拾了。
要知道,阿哥所那边,自从大阿哥、二阿哥成亲后,就将宫务交给大福晋、二福晋了,查到最后,说不定会让平妃自打脸。
平妃低头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臣妾只是心疼二阿哥,您是皇贵妃,一向公道,臣妾和二阿哥都信您,这次事情实在太吓人了,二阿哥一向孝顺,至今都茹素,半点荤腥不碰,而且也时常去看完苏麻喇姑,皇贵妃娘娘,这么好的孩子,怎么有人心思那么坏,想将他毁了了!”
“好了好了!本宫也是相信二阿哥,所以才在听到谣言时,第一时间将消息封锁了,你都哭了半个时辰,再哭人都要干了,二阿哥的事情,本宫不会置之不理,你先回去吧。”佟安宁叹气道。
平妃察觉佟安宁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有些尴尬的起身,福身行礼,“臣妾替二阿哥谢过皇贵妃娘娘!”
“二福晋无端受到惊吓,你也要多去安抚安抚她。”佟安宁叮嘱道。
平妃轻轻点头,“臣妾明白!”
佟安宁让琥珀将平妃送出承乾宫。
等到平妃离开,佟安宁起身走到里屋,一把躺在暖炕上,叹气道:“这叫什么事啊!”
珍珠接过宫女新煮好的奶茶,试了试杯壁的温度,发现不烫后,轻声道:“娘娘用些奶茶暖暖身子吧。”
佟安宁接过杯子,抿了抿一口奶茶,香甜的味道抚平了心中的烦躁。
珍珠见她面色舒缓,不禁露出笑容,娘娘说过了,不开心的时候吃点甜的最好了。
“娘娘,其实二阿哥院中出现这种乱子,也是能理解的。”珍珠说道。
佟安宁闻言一愣,抬眸闪过一丝疑惑,示意对方继续说。
珍珠道:“自从先皇后去世后,坤宁宫的老人儿多半去了阿哥所,二福晋其实也是不容易,那些老人儿自恃身份,加上先皇后又去世了,老人儿和二阿哥之间的情分就更重了,二福晋身为新媳妇,按理说管理后宅天经地义,可是有这些老人儿在,总是束手束脚的。”
佟安宁点点头,她明白,尤其二福晋还小,看样子也不是泼辣的性子,更拉不下脸,估计时常被坤宁宫老人骑脸。
“然后慈宁宫的老人又有一半去了二阿哥的院子,二阿哥的院子就有了两股二福晋暂时控制不来的势力,出事也是早晚的事情。”珍珠叹息道。
其实她觉得多了慈宁宫的人,虽然有些乱,但是可以压制原来坤宁宫的人,不会一家独大,二福晋可以借力打力。
“……”佟安宁神情复杂。
原先以为二福晋应该比大福晋轻松些,毕竟上面没有个婆婆压着。
谁知……
第190章
佟安宁不知道二阿哥知不知道二福晋的困局,或者在装聋作哑。
不过此次发生了这种事情,二阿哥应该要做些事。
珍珠见佟安宁不说话,轻声道:“主子,此次谣言发生,不管如何,都不关咱们的事情,其实二阿哥后院这样,碍不着咱们的事情。真帮了忙,说不定还讨不到好。”
虽然先皇后去世,但是宫里还有平妃,宫外有索额图和赫舍里氏一族,赫舍里氏一族底蕴深厚,二阿哥天生优势大,没什么可怜的。
“我知道,只是可怜瓜尔佳氏,毕竟是个小姑娘。”佟安宁叹气道。
“主子当年身体不好,不也是入宫了,三天病一遭,没见旁人心疼您啊!”珍珠沉声道。
“你啊!最近往哪里进修了,居然这么会说话。”佟安宁笑道。
珍珠见状,脸色微红,“奴婢性子有些不稳重,每次出宫时,遇到佟嬷嬷、秋嬷嬷她们,都要叮咛奴婢好多事情,奴婢就是一根棒槌也该开窍了。”
“嗯,这么说来,我是连棒槌都不如了。”佟安宁玩笑道。
佟嬷嬷、秋嬷嬷她们出宫后,就住进了佟府,平时无聊时,出去视察佟安宁旗下的生意,还有康熙客栈、路易客栈的运营,佟嬷嬷、秋嬷嬷她们可能不怎么精通生意,但是待人接物、还有识人断面都是好手。
旗下的那些管事、掌柜对她们也客客气气,可不敢将用在夏竹身上的手段用在佟嬷嬷、秋嬷嬷身上,这两人,一个是当今皇贵妃的心腹嬷嬷,一个是服侍过皇上的生母,也是皇贵妃的信任之人,而且年岁都大了,他们不仅不敢发火,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
“看娘娘说的,奴婢才是棒槌!”珍珠有些急了。
“我知道。此事不说了,你说得对,二阿哥院子里的事情,我这个皇贵妃非亲非故,不好插手。”佟安宁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