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也是马上解释:“这是夫人您的包袱,大人吩咐给您带过来。”
姜芜原本想?说,让他带包袱,怎么把人也带来了。可还没有问出口?就想?到?了,她苦笑,想?来这丫鬟本就是楚凌的人。
她从?那时候开始就是被?楚凌安排在自己旁边的。
“给我拿过来。”
姜芜挣扎着要起?来,丫鬟见?状马上先将她扶着坐好了,才?过去?将包袱拿过来递给了她。
姜芜从?里面找出了梁谦让她带过来的膏药,当初给母亲了一部分,她自己也留了几片。
她撕开一片贴在了肚脐的位置,突然又看见?了一个小香囊。因为包裹是梁谦收拾的,她确实没有注意,姜芜拿过来打?开了,里面竟然是土。
她想?起?来,梁谦给自己收拾东西的时候曾经说过。
“我给你装了一点桐槐的土,你要是去?了那边也水土不服,可以泡水喝,这个方法也很管用的。”
“不带了,不是有膏药吗?”
“多带一些有备无患。”
“又不是去?很久。”
两?人就这么说了几句,姜芜也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人还真的放了。
姜芜捻起?一抹土放在鼻尖下嗅了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仿若真的闻到?了故土的味道。
这么呆呆地待了好一会儿,她才?将那土壤又放进去?,重?新包好系起?来。
女人就这么抱着这香囊重?新睡了过去?,头是晕晕沉沉的,有一个念头却分外清晰,想?要回去?,她想?要回去?。
那里有等着她的夫君和女儿。
***
也许是梁谦的那偏方起?了作用,姜芜的病慢慢好了起?来。
她已经有些时候没有见?到?楚凌了。
楚凌其实也会来,只是姜芜大部分时候都是昏睡的,偶尔也只是听到?他斥责下人的声音。她每次听到?这声音,就恨得更加不想?清醒过来。
可是这样下去?,对她也没有好处。
等病好了以后,她也终于?开始认真思考现在的局势了。恨意是没有丝毫的减轻的,但是她不得不逼着自己接受了。
而且需要尽快接受,她不觉着楚凌的三个月,回把自己躺在这里的时间也算在内,她需要尽快结束这三个月,尽快回家。
姜芜终于?在清醒的时候等到?了楚凌。
从?听到?外面下人行礼的那声“大人”开始,钻心刻骨的恨意,就开始在姜芜的血液里沸腾。
她想?要杀掉这个男人的心,依旧是与那天一模一样。指甲几乎要深入了手心的肉里,那样的疼痛,让她暂时压抑住了所?有的情绪。
楚凌进来的时候看到?姜芜坐在那里似乎是意外了一下,下人要进来伺候,他只是扫过去?一眼,那人便识趣地退下了。
然后在姜芜的另一边坐下。
“好些了?”
姜芜有时候真的佩服这个人的无耻,他像是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所?以从?始至终态度都一如既往,坦坦荡荡。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楚凌不仅是自己的态度没什么变化,也不太在意姜芜的变化。即使?姜芜冷淡到?敷衍,他也并未动?怒。
姜芜开始确信,他确实只是想?和自己行鱼水之?欢而已。
两?人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姜芜始终没等来他出声,不得不自己主动?开口?。
“你那天说的三个月……”声音发出的每个瞬间都很艰涩,“你说话算数吗?”
“自然。”楚凌很快就回答了。
这种老奸巨猾的人,姜芜其实是有些放心不下的,但是现在她除了相信以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口?说无凭,我们要立个字据。”
楚凌看了看她,女人眼里满满的戒备和厌恶,她已经重?新拾回了她的理智,从?受惊的小猫,已经变成了努力伸出尖刺的刺猬,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伤害企图接近她的男人。
“可以。”楚凌想?也未想?地就答应了。
姜芜其实已经准备好了,所?以在听到?他这么说后,就马上就提前写好的契约拿了出来。
男人严肃的脸上在沉默时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姜芜将契约放在他的跟前后,看着他认真看了许久,也没评价一句。
因为得近了,她闻到?了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应该是刚刚应酬过了。
酒味很淡,所?以刚才?离得远了没有闻出来,再加上楚凌的表情实在是镇静清醒得可怕。
她想?不明白楚凌为什么这么几行字楚凌还要看这么久,她的契约确实没有写几句话,主要也是要保证梁谦和明珠的安全,姜芜已经开始了烦躁。
她其实没这么沉不住气的。
但是跟楚凌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她觉得难以忍受。她时时刻刻都无法忘记这个人对自己做的事情,甚至时时刻刻怀揣着杀意。
就在她几乎维持不住情绪的时候,楚凌才?终于?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些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可还没等姜芜继续说什么,他又问:“可是,既然是契约,我是不是,也该有点什么好处?”
听了他的话,姜芜终于?忍不住怒气,愤恨地开口?:“你还要什么好处?你不是……”她是想?说,你不是都已经要我陪你三个月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还是楚凌接了过去?:“我不是要了你的身子?”
他仍旧是上位者那不怒而威的面容,威严里甚至带着几分正气,却说着下流的话。
姜芜咬着唇,气得说不出话。
楚凌在看她,她生气的时候,比起?前些日子的病怏怏,这会儿表情倒是生动?了许多。
“梁夫人,”他这会儿,倒成了那个名利场上无往不利的国公府大公子了,“那是我不用契约也能得到?的,你应该提供一些,我得不到?的东西。”
姜芜不说话,他就继续说:“这三个月,我希望你能不要拒绝我的任何话,不管是床上的,还是床下的。”
眼看着女人因为气愤,脸都涨得红了,楚凌却面不改色:“我不在意你心里想?的是谁,有多恨我,怎么得罪我。”他不愿意计较那些复杂的事情,小猫偶尔伸一爪子,他也可以当作是情趣。
“但我没有太多的精力和时间,所?以大部分时候,你还是乖一点比较好。”
他的语气,就像是逗弄宠物?似的。
大概在男人那里,这理所?当然的事情,自然就无法体会到?对方的屈辱。
姜芜平息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愤怒压下去?。
无所?谓,她想?着,不过是更没有尊严一些罢了。
她说了声好,提起?桌上一边的毛笔,将楚凌的话也加了上去?。
这次楚凌痛快地签字:“明日我让人将印章拿来给你盖上。”
姜芜没有理他,自己将自己的字签上了。
契约是她写得,她却没有办法像楚凌那般痛快,廖廖几个字,却是要开启自己三个月的屈辱。
她还在凝神的时候,就听楚凌问:“写好了吗?”
“写……”好了两?个字,在她抬头看到?男人眼里跳动?的火焰时,说不出来了。
身体似乎残留着那晚的记忆,已经开始疼痛起?来。
“我才?刚刚病好……”姜芜试图推延。
可是才?开了荤便素了这么多天的男人,明显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我问过了大夫,”男人眼睛微微眯了眯,收敛了一些眼里侵略的光芒,“你已经无碍了。”
第55章 夺妻(九)
都已经?被放到床上的时候,姜芜还心存着想要躲过去的侥幸。
“楚大人……”
“我们的契约是从?现在开始的,”男人是与那天晚上一样的慢条斯理的解衣动作,“你?也不是做长久打?算的吧?”
姜芜表情一僵。
这个畜生说得对,早点开始才能早点结束,三个月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
姜芜不断在心里这么跟自己说,可是伸向腰带的手却迟迟没有动作。就在她还这么磨磨蹭蹭的时候,男人一伸手,将她拽到了自己跟前。
姜芜成了跪在床上的姿势,正好到站在床边的男人的半胸口。
她这才发现楚凌已经?脱到了只?剩裤子。
姜芜想?要转过视线,却被楚凌抓着身子往上提了提,正到胸口,她一眼就看见了一条疤痕,是比较新的。
恍惚间想?起,像是上次自己与他一起遇刺时,那?个暗器留下的。
大概是因为用了什么比较好的药,现在只?有浅浅的印记。
“那?日我不舍夫人这张嘴为我吸毒,”男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沉寂的眼眸深处却跳动着某种兴奋的火焰,“今日便?补回?来吧。”
姜芜僵在那?里,好半天,才终于有了动作,但也只?是将唇覆盖在那?条伤痕的位置上。她做不了更多的动作,即使男人身上只?有好闻的气?味,也依然令她作呕。
女人的唇柔软的触感,哪怕只?是若有似无地覆盖皮肤上面,楚凌蛰伏已久的渴望,还是瞬间破笼而出。
身体似乎对这个女人的滋味刻骨铭心、食髓入味。
但这样,也并不能?让他满足。男人拍了拍她为了偷懒,贴在自己胸口的脑袋。
“夫人这样,毒怎么出得来?”
姜芜恨急,她咬咬牙,最后一闭眼,就当是吸毒那?般用了力气?,啧啧作响的声音让她羞愧得想?死,落在楚凌耳里,却无疑是催情的天籁。
被她亲着的地方仿佛有什么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让男人身上甚至起了细小的战栗,但他知?道,女人看似卖力,其实?还是在偷懒,楚凌向下而看,只?能?看到女人的头顶,他眉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有些不满。
男人拉着姜芜的头发,将她贴在自己身上的头往后拉了拉。
姜芜顺着他的动作便?后退了。停下来她当然求之不得,所以只?是垂眸并不说话。
“我们只?有三个月,”楚凌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暗哑下来,修长的手指砥砺在女人娇嫩的唇上,“你?的经?验应该足够到不需要我来教。”
说这话的时候,他想?起自己那?日偷窥到的姜芜那?衣不蔽体的模样,忍不住用手指将女人的唇摩擦得愈发红艳后,才终于挪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