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仃摇曳，颜色红火。
    翟钰的视线望着远方，空洞而怅然，幽幽道：“夏之凛，你觉得你一句话我就会马上转身是吗？”
    夏之凛手心发烫，面色僵住。
    他又要拒绝吗？
    “……之前和我在一起，你总是很勉强。”翟钰喉咙发紧，声音闷闷的。
    “夏之凛……”
    “我不想要那种感情了。”翟钰淡淡看着他，隐去恨意、不甘和委屈，所有种种。
    他不会执拗地索求了。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夏之凛。
    曾经为夏之凛涌起的心潮烈火也完全熄灭了。
    沉寂无声。
    如果夏之凛只是勉强留在他身边，毫无意义。
    97.8%的信息素契合度……如果只是信息素，那也不足以让他沉沦。
    或许该感谢夏之凛，让他一个enigma生出了要违抗信息素本能的决心。
    他果决了，也贪心了。
    他要，就要夏之凛的全部。
    “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
    “想我，然后呢？”翟钰的面容带上冷峻的理性。
    夏之凛哑然，抬眼看着翟钰。
    只是想他。
    想跟他说话。
    或者不说话也可以，只要呆在一起就好。
    然后？
    然后就继续在一起……
    “翟钰你说你想要我怎么样？我不想离婚，我们继续在一起吧……”夏之凛喉咙发涩，他大胆地将手从口袋伸出来，去抓翟钰的手。
    “不要提之前的事情了……”
    “继续在一起……”
    夏之凛抿了抿唇，眼神坚定地看着翟钰。
    风动。
    春日的嫩叶随风微微发颤。
    眼前的人却浑然不动，翟钰身边的空气似乎凝结了。
    他低声冷笑。
    很快从夏之凛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给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再不多做解释，转身离去。
    夏之凛呆呆站在原地，看着翟钰慢慢远去的背影。
    他连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也不知道。
    ——
    下午翟钰按照行程计划走访那几条可能被关闭的生产线。
    找了几个员工亲自询问情况。
    又去找了那些药厂的负责人了解实情。
    晚上没有安排公事应酬，翟钰和汕城的几个朋友约了一起吃饭。
    他的社交圈并不复杂，约出来吃饭的朋友也只有三四个。
    有当年在北美商学院的同学，在国际安全中心认识的朋友，还有两个刚好在汕城做项目的高中同学。
    临近十二点，夏之凛突然接到翟钰的电话。
    中午他觉得他和翟钰谈崩了。
    这突如其来的电话，让他紧张又兴奋。
    “翟钰？”他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心中的雀跃。
    电话传来的却不是翟钰的声音，是个陌生人。
    “嫂子，翟哥他喝醉了，听说您现在就在汕城，您来接他一下吧？”
    “好，你把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夏之凛立即从被窝里起来，换了身衣服出门。
    翟钰浑身都是酒气，神色恹恹地躺在丝绒沙发上，他拧着眉眯着眼，呼吸深沉像是真的喝醉了。
    其他几个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偶尔碰一下酒杯。
    翟钰翻了一下身摸索着找回自己的手机。
    姜卓逸直接把手机塞回他手里，“这呢，拿着。”
    翟钰皱眉，“你拿我手机干嘛？”
    “别说兄弟不帮你，我已经给你老婆打电话了。”
    翟钰愣了一秒，脑子像是短路了一样，随后浑身刺挠地抱怨一句，“多管闲事……”
    姜卓逸差点暴躁地给他一脚。
    装，你再给我装！
    刚刚拿手机的时候他可是提前支会过“给嫂子打电话”的，翟钰肯定听到了，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要是不同意，别说他是醉了，就算是死了也得跳起来把手机抢回去。
    嘴硬。
    姜卓逸还没见过翟钰这个郁郁寡欢的颓废劲，组了个局一句有用的都不说，来了就哐哐喝闷酒。
    听说他结婚了，好奇多问了两句还被呛。
    听起来像是感情出现了什么问题。
    好在嫂子电话挺好找，通讯录置顶就是“老婆”两个字。
    “嫂子说了会马上过来。”
    翟钰不说话了。
    夏之凛很快就到了翟钰几个人所在的地点。
    是个高级酒廊，人很少，环境也安静。
    夏之凛刚刚走近，翟钰那几个朋友就相继站起，“嫂子来了。”
    夏之凛面带笑意，礼貌地点点头，“你们好。”
    他们纷纷自报家门，夏之凛也说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众人帮着夏之凛将翟钰送上出租车，不多寒暄就离开了。
    一路上，只有翟钰浓重的呼吸声，仿佛他真的醉了。
    酒廊到夏之凛住的人才公寓有些远。
    四十分钟后，夏之凛踉踉跄跄地将翟钰架回自己的房间。
    他将翟钰先安置在沙发上。
    倒了水给他，还在想要不要再下去一趟买解酒药。
    他绞了热毛巾给翟钰擦脸，擦的时候忍不住凑近翟钰的脸闻了闻。
    不臭。
    没吐就不会臭，只是气息都是酒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