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后,兼行真把文件关闭,宫纪切半屏,将他格外珍重的目录打开。
她的嘴唇被自己咬得鲜红,手臂却毫不动摇地拖动鼠标,眼睛里一张一张跳过那些建筑图纸。
一共一百三十五张,宫纪一张一张地点开,那些图纸里的线条由歪歪扭扭,逐渐变得干净利落。
最后一张,是基础平面布置图,一副半成品,半边郑重审慎地落笔,构造复杂图像,另半边空白寥落,戛然而止地,一段痛苦的直线落在白面。
旁边写“我想要这个世界,和我一同呼吸,与我一同受苦。”
他写下这几个字时发力沉重险劲,笔锋起势凌厉,收尾时成了颤抖的线条。
宫纪想到那些在兼行真笔记里,被他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
她不安地咬了一下屈起的指节。
天色浅淡的夏日午后,空荡荡的房中,风与光倾听者屋内人的诉语。
“发生了什么?”
宫纪面对着冰冷的计算机,遥遥地,不安地问兼行真。
当宫纪被浸泡在一个对她来言的异常环境里,一枚小小的气泡都会让她警觉。
但她和兼行真拥有相同的鳞片和尾巴,轻飘飘的鱼尾绞缠在一起,亲昵地,浑然不知被注入毒素的危险。
她的不解和疑惑像羽毛一样轻,被风托举着,荡在屋子里:
“你在想什么?”
兼行真的双手悬停在键盘上方。
晚上九点半,他从回家后一直在计算机前枯坐,等着命令。
屋子里空落,静得落针可闻,夜色涌动进来,暮暗中只有一块屏幕的幽幽白光。
今天屋里有人来过。兼行真阖着半扇眼睛,凝视着自己的双手。
是小纪吗?她在我的房间里安装了监控吗?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
耳机线攀着兼行真的衣服褶皱蜿蜒而上,没入他的耳骨。
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气音:“二十秒后我将强行突破主机的权限,你需要在三十秒内破解加密文件。”
兼行真低地地应了一声。
他面前的屏幕上呈现出警察厅那台涉密计算器的内部,库拉索的鼠标停在朗姆一直想要的文件上,兼行真悬在键盘上方的手指落了下来。
入侵,破解,强行挤进墙里,去窥探秘密。
兼行真的手指不停歇地敲击在键盘上,二十五秒后,兰萨德的破解装置生效,loading图标加载到100%。
画面一转,库拉索已经急不可耐地打开了卧底名单。
排列整齐的人像资料在兼行真眼前晃动一下。
零点几秒钟,在他眨眼的间隙,计算机被入侵的提示音尖利地响了一下后戛然而止,屏幕倏地黑掉,所有声音偃息。
兼行真平静地摸索到计算机边缘的usb接口。
原来是在我计算机里植入病毒。
宫纪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在看到卧底名单的一瞬间,她的动作快过思维,下意识地,手指急切地敲在计算机上,破坏销毁了兼行真的计算器系统。
但是警察厅主机上文件已经被破解,她无法阻止那一边的名单泄露。
宫纪从未有过如此慌张的时刻,她一边手指颤抖着,拨通了警察厅的内线,一边急急忙忙地起身,抱起计算机大步走向玄关。
接线员小姐甜美的声音响在耳边:“您好,这里是……”
“编号23891,刑事部宫纪,有人入侵警察厅涉密计算器,现在立刻切断电力系统,快一点!”
接线员小姐愣了一下:“您好?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宫纪挂掉电话,朝楼下跑去。
关于计算机病毒,我很笨,我专业的基友向我解释了很久,我是还一知半解,不过好感谢她!!
到了剧场版情节。
第54章
倾塌
将近十点,米花町一处街道上,传来阵阵骚动。
一位小姐不顾危险强冲到马路上拦下了一辆车。那辆车的司机开车开得好端端的,突然一个人不要命似的冲到车前,哼着小曲的司机凭着本能一踩剎车,差点把口水呛到嗓子里。
跟在后面的车纷纷一个摆尾紧急停了下来,差点蹭到前面人的车尾巴。连锁反应下,宽广马路上的车剎停得横七歪八,有礼貌的日本人格外暴躁地按着车喇叭,声音一迭高过一迭,差点把最前面那位可怜司机给送走。
那位无辜的司机降下车窗,哆哆嗦嗦地就想骂人,结果那位拦车的亡命之徒过于嚣张,一手打开门,二话不说就把司机从安全带里拽了出来,开着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司机被丢在马路上,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原地报警。
宫纪开着不知名路人的车,一路红灯奔逸绝尘,她打下转向灯转过方向盘,擦着人行道上一位小姐的裙裾甩尾掉头,一踩油门疾驰而去。
那位小姐吓得连连后退几步跌倒在地,一转头,看到一位愤怒的交警降下车窗,大喊道:“没事吧?”
问这句话的功夫,更多的警车开了过去,直追那个不法之徒。
小姐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宫纪一路风驰电掣,碾碎一地交通法,最终在六分钟内从米花町开到了警察厅。
她速度不降,在值守保安的大声喊叫中毫不留情地碾过一根被撞飞在地上的道闸,一个急剎停在了警察厅大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