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扬着小脸喊道:“弘晖不疼,小巴图鲁是不怕疼的。”
看来弘晖确实是没什么事。
小梁子磕头道:“福晋恕罪,是奴才一时走神冲撞了大阿哥,奴才该死。”
乌雪宁瞧着给自己磕头的小梁子心情万分复杂,这几天她是习惯了荷蕊和荷香伺候的日子,可瞧着胆战心惊的小梁子,她才真正意识到小梁子的命运自己一句话就可以决定。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弘晖是主子,小梁子是奴才,就算是弘晖一时没看路撞到了小梁子身上,但责任就是在小梁子身上。
万幸老天爷给了她一个四福晋的身份,若是同小梁子一样是做奴才的,自己的小命掌握在别人手里,她是无法想象的。
“起来吧。”乌雪宁出声道。
跪在地上的小梁子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听到乌雪宁的话连忙磕头谢恩,“谢福晋开恩”。
“额娘,他刚才哭了。”弘晖拽着乌雪宁的衣袖说道。
“你刚才为何要哭?”乌雪宁问道。
小梁子能做贝勒府的奴才,那也是层层筛选出来的,总不会这么没出息,因为撞了府上的小主子一下就吓哭了。
小梁子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回福晋的话,奴才是在茶房做事的小梁子,今早家里捎来口信,说老娘病重,没钱买药,奴才一时伤心,这才……”
老娘病重而救命的药太贵,他一时筹措不出来银两这才没忍住哭了,走路分了心这才撞上了弘晖。
原来是这样,她就说嘛,小梁子不至于因为撞了弘晖一下就吓哭了。
“荷蕊,给他些银两。”乌雪宁出声道,难为小梁子有这般孝心,她既然遇上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荷蕊上前一步,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小梁子,小梁子双手接过了荷包,躬身道:“谢福晋大恩,奴才替家中老娘谢过福晋。”
“你既然挂心家中老母,就给你放半天的假,回家瞧瞧吧。”乌雪宁出声道,既然做了,不妨好事做到底,这样也符合原主的形象。
小梁子握紧了手中的荷包,充满感激的看向乌雪宁,一个劲儿的道谢。
待小梁子走后,乌雪宁恍然觉得,自己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施了些小恩惠,可对于别人来说却是天大的恩赏,这种复杂的感觉她说不出来。
“额娘,你在想什么啊。”
弘晖的叫声将乌雪宁的思绪拉了回来,乌雪宁摸了摸弘晖的小脑袋,说道:“我们回去吧。”对于三岁半的小孩子来说,今天的运动量已经够了。
“好”,弘晖甜甜的应了一声,额娘这么一说他是有些累了。
回到正院,弘晖迈上台阶进了屋子,直接往檀木八仙桌上的碟子里抓了一块栗子糕,就要往嘴里放。
“放回去。”乌雪宁皱着眉厉声道。
弘晖正要咬栗子糕的动作一顿,眨了眨眼看向乌雪宁,乌雪宁一脸严肃,不像是与他开玩笑的样子。
弘晖张开的小嘴缓缓合上,将栗子糕放回到碟子里,走到乌雪宁面前,低低的喊了一句“额娘。”这声音里包含着几分委屈和不解。
跟着乌雪宁进门的荷蕊更是一头雾水,福晋今日早上先是恐慌的问大阿哥在哪,随后又好好的带着大阿哥散步,还赏给了小梁子银子和半天假,怎么一回来就又对大阿哥板着脸,她着实有些瞧不懂今日的福晋。
乌雪宁走到一把檀木椅子旁坐下,伸出手招呼弘晖过来,弘晖拽着自己的衣袖小步子走过去。
乌雪宁将语气放的柔和,“弘晖,那栗子糕额娘可让你吃了?”
“没有”,弘晖一边摇头一边回答。
平日里他吃糕点都是直接拿的,额娘瞧着也没有说什么,怎么今日就生气了呢。
乌雪宁耐心的讲道:“弘晖,以后阿玛和额娘给你的吃食才能吃,旁人给的,阿玛额娘同意了你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再好也不能吃。”
乌雪宁之前也看过不少清宫剧,里面的妃子为了固宠,使计策下药害人的手段可是高明的很。
造成弘晖夭折的那场高烧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造成的谁也不清楚,她总得防患于未然。
荷蕊瞬间就明白了,福晋这是在教导大阿哥呢。
弘晖点了点小脑袋。
乌雪宁见弘晖明白了,接着说道:“刚刚在外面玩了那么久,手上都是细菌,弘晖直接用手拿栗子糕吃,会生病的,弘晖想喝苦药汤吗?”
一提起苦药汤,弘晖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随后,弘晖翻了翻自己的小肉手,左看右看,干干净净的,没有额娘说的什么细菌啊。
“额娘,弘晖的手白白净净的,没有什么细菌呀。”弘晖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还怕乌雪宁不相信,把自己的小手举起来给乌雪宁看。
“细菌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一种东西。”乌雪宁只能和弘晖这么解释。
弘晖歪着小脑袋问道:“那额娘手上也有细菌吗?”
乌雪宁出声道:“当然了,我们每个人手上都有细菌,所以在吃东西之前要把手洗干净,洗香香再吃。”
乌雪宁话音刚落,荷蕊就端了水盆过来,水里面还放了皂角和菊花瓣儿。
乌雪宁把弘晖的小手放进水盆里,仔细的搓洗了一遍,又拿帕子给弘晖擦干了手,而后说道:“现在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