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不见门前的二人应答,将兵已经没了耐心,举着长枪就要上前把人扣下。
“瞎了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本王可是大乐瑾王。”褚谦吐掉口中的余血,不在意地用手背一擦,搂着把头埋得低低的褚楚大声喧斥,“去告诉你们太子殿下,就说本王把皇妹带来了,有些事想要和他当面说。”
他没说怀中的人是晏行舟的未婚妻,只说是他的皇妹。
她只能是他的皇妹,也只能是他的。
这话不怎么礼貌,守门的将兵本来想呵斥几句,但当听到褚谦说什么大乐瑾王,皇妹等的字眼便收敛了神色。
这几句算是自报家门,身份已然明了。
闻言,将兵们的视线不由得向褚楚看去。
大乐瑾王的皇妹,可不就是韶宁帝姬。
大御明昭太子和大乐韶宁帝姬自小指腹为婚,二人有婚约在身,这是九州五国都知道的事。
大乐韶宁帝姬在大齐同大福寺方丈论禅,他们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更别说他们太子殿下此番来大齐为了避嫌还特意舍近求远住到了宋府。
本来二人就是未婚夫妻,更何况如今都在大齐,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来往是迟早的事。
如今听得褚谦这般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这人揽着的女子当真是韶宁帝姬?
看身上穿的衣服确实非富即贵,可脸隐在褚谦胸膛之间,看不清具体什么样子,只能瞧出身段极好。
可是上门拜访怎么也得收拾一番才对吧,不说要多隆重,可起码也得规规整整像个人样,哪有披头散发就来的?
况且大乐韶宁帝姬又是佛莲圣女,谈起她,世人多是说她水边明秀,素月分辉,令人见之忘俗。
纵然此等评语一传十十传百,到后面多有夸大之嫌,可没有点真容色又怎么会传出这等美名。
是以见到褚楚现在这个样子,将兵们很是怀疑。
察觉到将兵们的视线,褚谦甩袖怒喝:“放肆,本王的皇妹也是你们这些人能随意打量的?”
虽然他把褚楚带来本意就是为了让人看到她这副被人蹂躏的模样,可那个人是晏行舟,不是这群杂碎。
他的人,谁都别想多看一眼。
将兵们被他这么一指,互相对视一眼,当即便有一人前去禀报晏行舟。
韶宁帝姬怎么说都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未来更是他们大御的皇后,万万怠慢不得。
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会这般模样前来,但这些身份显赫的贵人之事,又哪里是他们能过问的?
且去回禀他们太子殿下,至于见与不见就不是他们能做主的了。
将兵匆匆进去,正好撞上要出门的辛如练。
辛如练手里提着食盒,里面装的是她娘亲做的豆蔻熟水,味道很是不错,虽是甜饮却不腻人,就想着给她的阿姊祝从浓也送一些去。
这些事原本可以交给底下的丫鬟和小厮去做的,但如今晏行舟在宋府,辛如练并不想在宋府多待,免得又被晏行舟给赖上,就想着借送甜饮的机会出去走一走,避一避。
刚才被将兵这么一撞,手里的食盒差点儿洒了出去,亏得辛如练眼疾手快,及时捞了一把,这才避免了一场祸事。
将兵连忙向她赔罪,说自己有急事回禀他们太子殿下,一时心急,方才莽撞至此。
辛如练本身就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更何况手里的甜饮也没洒,便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他前去禀事,不必为这点事告罪。
她无意多事,更何况这将兵还是晏行舟的人,当下便要错身离开,可当听见将兵说褚楚和褚谦一道前来面见晏行舟时不由得顿了顿。
褚楚单独来和褚谦一个人来她都不奇怪,一起来就不对劲了。
这二人表面看起来是兄妹,可相处起来如同仇敌一般。
一同求见晏行舟,其中必然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地方。
褚谦太过强势,她虽然事先提醒过褚楚要小心提防褚谦,但面对手眼通天的褚谦,褚楚到底还是吃亏。
如今这般,莫不是她被褚谦给威胁了,所以不得不妥协?
思及此,辛如练叫住那准备离去的将兵,低声吩咐他几句。
说完,辛如练还在想要不要塞点儿钱给人家,毕竟自己有求于人,而且她从中插一脚那将兵回头也不好向晏行舟交代。
可那将兵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不曾有任何思索之色。
辛如练微微诧异。
这可是晏行舟手底下的人,晏行舟是大御太子,他的下属岂是旁人能随意驱策的?
莫不是有诈?
将兵也知道自己答应得太过简单容易引人误会,向辛如练拱手解释道:“太子殿下嘱咐过,我等待小宋夫人要如同待他一般,如小宋夫人有什么吩咐,我等遵从就是。”
听到这一句,辛如练沉默了。
晏行舟怎么突然下了这么一道指令?
就算他尊称自己一句嫂嫂,可这也太过了吧,哪有这样的。
还是说他早就料到什么,所以提早准备了?
辛如练百思不得其解,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挥挥手让将兵去办事。
很快,将兵在府内打了一趟,假装去回禀了晏行舟此事,脚步踏踏又到了宋府门口,向着褚谦和褚楚一礼:“瑾王殿下和帝姬殿下久等了,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