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当年也一直用崇拜至极的目光追随着他。
他怎么会想到,那个看起来心系平民,大公无私的任公爵,居然最后将唯一的残忍留给了自己。
剥皮削骨,那得是多大的痛。
总之,因为白家人的决定,冬歉现在拿到了帝国最好的高中的入学资格。
据他所知,白年和陆湛也在那所学校。
上学的事情不需要冬歉操心,一直起来,他的起居都被任白延照顾得妥妥当当,就连上学要准备的东西都不需要他劳神费力。
怕冬歉紧张,任白延还无所谓道:“你就当上着玩,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冬歉表面上一副开心的样子,实则心里却想,当然只上着玩,自己这个早死之人又没有未来。
第二天一早,任白延给冬歉收拾书包的时候,冬歉垂眸看着他,缓声道:“其实就学习这方面,我还是比较喜欢人教版。”
任白延抬起了眼眸:“什么人教版?”
冬歉展颜笑了,笑眯眯地跟他玩谐音梗:“任医生教的我,简称任教版,所以是人教版。”
任白延弯了弯眼眸,顺着他的话笑了——他其实不常笑,但不知为何,冬歉的三言两语总能轻易地将他逗笑。
他笑着摸了摸冬歉的脑袋,看着少年干净的笑容,眼中忽然划过少年躺在手术台上,五官被剥了下来,血淋淋的鲜血淌满整个手术台的景象。
血腥的一幕涌入任白延的脑海,让他浑身一颤。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缓缓背过身去,声音忽然有些冷漠:“去吧,司机在外面等你。”
冬歉愣了愣。
怎么了,他刚才说错话了吗?
.....
冬歉是被司机从车上抱下来的。
司机先是将他的轮椅从后备箱里拿了下来,接着再将他抱在轮椅上,推着往校园内走去。
这里显然是一个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都穿着统一的藏青色贵族制服,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都打扮得体,带着一股上层精英的冰冷感。
冬歉就在他们面前被推进了校园。
因为他的脸上缠着绷带,所以从他身边路过的人看着他都露出了怪异的目光,好像看见了什么古怪至极的东西似的。
一般人被这样注视着,早就胆怯想逃走了。
但是冬歉不一样。
他对万事万物都充满好奇,也丝毫不在意别人看待他的目光。
自从冬歉发现自己的腿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能走能跑之后,他就一直是这样游戏人生的态度。
要是在意每一个异样的目光,那他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冬歉心平气和地听着周围人对他的议论纷纷。
“他为什么脸上缠着绷带啊?”
“这还用说,肯定是因为他长得吓人啊。”
“这就是白家不让他出来见人的原因吧。”
“但是白家为什么会独独从孤儿院里收养一个丑八怪回来呢?”
“可能是他被收养的时候还挺正常,只是后来毁容了?”
冬歉将每个人的话都听进了心里。
司机担心冬歉会不会接受不了别人用围观动物园一样的目光看着他,对他安抚道:“他们都是说着玩的。”
冬歉露出了毫不在意的目光,缓缓笑道:“没关系,他们说他们的,我活我的。”
.....
教室里,陆湛正坐在位置上想着那天遇见少年的事情。
少年浑身充满的神秘感让他念念不忘。
只是在那之后,他想问一问有关那个少年的事情,得到的却是含糊的回答。
尤其是白年,一副完全不想提及他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陆湛能明显的感觉到,少年在白家的处境应当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仅仅只有一面之缘,他不知道他的容貌,也不知道他是名字,但是不知为何,那个少年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下次,要不要主动去拜访一下呢?
陆湛垂下眼眸,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
接着,老师缓缓走进教室,对着全班同学扬声道:“有请新同学给我们做一下自我介绍。”
“各位好,我叫冬歉。”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陆湛愣了愣,抬起了眼眸,看见了讲台上的那道身影。
他的眸光颤动了一瞬。
原来是他。
原来...他叫冬歉。
冬歉没有丝毫的局促,看向自己未来的同班同学,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扬起。
直到,他看见白年的身影。
白年跟陆湛同班,此刻看到冬歉,面子上不显山露水,心中却暗暗涌起一些不痛快。
他的父亲已经交代过他,既然要平息舆论,就不能将冬歉给随意打发了,他必须去帝国最好的高中,最好的班级念书。
而这个班级,就是自己的班级。
他的父亲将冬歉送到这里来还有别的原因,那就是想让白年监管着冬歉的一举一动,不能让他做出抹黑白家的行为来。
冬歉坐着轮椅往下走,静静地等待某个时刻。
果然,在经过白年的时候,他的轮子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一样,在惯性的作用下,冬歉从轮椅上跌落下来,就在他快要栽向地面的时候,一双手接住了他,将他兜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