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人领着走进了幽深的回廊,头顶是各种镂空的雕花,镶嵌着各种兽类的头骨和各色的晶体和玉石,显得违和而诡异。
郁尧刚走到大殿门口,就见到门口站着一个红发青年跟他挤眉弄眼,郁尧一缕无视了。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明明是侍卫,却又在这里成了一个看门的。
他刚一走进殿中,就感受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只见一身黑衣的男人坐在首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从见到这个人开始,郁尧就感觉自己像是要被什么极端的情绪所控制一样,若他是原主,此刻恐怕早就冲上去了,要跟那个大王子来个玉石俱焚。
不过八成是以卵击石,最后鸡蛋碎了,石头还完好如初。
所以他反而要压制住原主残留的怨恨,保持住自己的理智,直到原主最后实施自己的计划......而不是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在计划实施之前,就先打草惊蛇。
他看到了那一屋子的东西就知道原主很久之前就密谋杀了大王子,并且从结果看,原主到了界壁之外,还成了碧烬山魔尊,以及后山运转着的魔煞大阵……
想必是那个计划已经成功了,既然如此他就一定不能中了心魔的套。
郁尧死死地按住了自己的手臂,让他克制住身体的本能,而是装出一副顺从的样子跪了下去。
突然他感觉有人扶住了他的肩膀,一股力道托着他的膝盖,把他扶了起来。
那黑衣男人笑着看向他,一双不详的赤眸里倒映着郁尧的模样,他勾唇道:“王弟不必跟我客气。”
“今日你杀了那五人,他们本来也是我魔族的中流砥柱......被你杀了后,他们的下属也找上本王,让本王处置了你,为他们死去的主子讨回公道。”
郁尧听对方这么说,猜测对方可能是要来兴师问罪。
没想到这个黑衣男人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让原本脸上带着的笑意有种扭曲割裂之感,让人不寒而粟。
“本王当然是把他们全都杀了!”
郁尧瞳孔一缩,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概括了对方轻易处置了那么多魔族下属的血腥手段。
他继续道,抬起冰凉的手,从郁尧的肩膀上移到了脸上。“你既然是本王的王弟,他们侮辱你,就是侮辱本王......”
“其次,他们为他们的主子跟本王求情,可是忘了这魔域只能有一个主......本王自然是将他们送到黄泉路上,好跟他们真正的主子团聚。”
他望着郁尧低眉顺眼的模样,他心情颇好地冷笑了一声,问道:“你觉得这魔域,谁才是主?”
“自然是......您。”郁尧违心地说了一句,不过如今那大王子心情好也不再计较他话中的真假。
反而还因为他这一年里的顺从,对他放松了警惕。
黑衣男人手中出现一只玄色的发簪,发簪极细,在末端还盘绕着一圈凤凰火的图腾。
他把这跟玉簪插在了郁尧发间,勾唇笑道:“这是我魔族皇族魔器圣火簪,不仅有护体只能,还能作杀敌之用......倒是很配你。”
郁尧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说了句:“多谢......王兄。”
黑衣男人抬起血眸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番,低笑道:“王弟倒是生得,愈发好看了......”
郁尧听了心里一阵恶寒,对方说了这句话后,反而有些兴致缺缺,抬手让他退下了。
他如蒙大赦,刚走到门口,又看到了在门口守门的红发青年。对方一眼就注意到了郁尧头上那根不似凡品的发簪,神色还有些艳羡。
“大王子对你可真好。”
郁尧心里冷笑一声,却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等回到了自己的居所,郁尧这一整天的不适瞬间就涌了上来。他按住自己的头,努力压制着体内被心魔恶意唤醒的情绪。?
若他真的拿起刀直接去行刺大王子,那才是真的完了。他一定要等最好的时机,能够将之彻底扳倒,一击毙命的时机。
郁尧觉得意识越来越沉,等嗅到了鼻尖干燥的黄沙气息,他才猛地回过神来。眼前是一片苍黄昏暗的天幕,远处飘着浓重而不祥的红云。
而就在他不远的地方,几个看上去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修士,见到他时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味的食物,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来。
不过他们还未靠近,就被一道雪白的剑光洞穿,就连尸体都在那道宛如覆霜般清冷的剑光下湮灭得连渣都不剩。
只见一道白衣人影径直落在他身前,对方的身形也高大了许多,眉眼更加凛然清冷,让对方的面容更多了几分不似凡人的俊美。
不像凡人,若世上真的有天神,那应该也是这般模样了。
让他想到了童话故事里王子救公主的戏码。
不过他不是公主,蔺玄泽却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姑且算是,王子救乞丐。
毕竟无论是他还是原主,在这个世上都是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他来到这里,对这个修真界来说,完全就是一个没有归处的无根漂萍,是完全陌生的灵魂。
而原主同样也是不为世间所容的异类。所以这个乞丐求的不是金钱,求的只是一个容身之所罢了。
蔺玄泽站在他面前,同样跟那个大王子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但是却没法让郁尧生出任何不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