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的不止顾笙一个人。
见到此人,沈桓也立时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开口。
“什么,安秀廷?”
“搞什么,他不是死了么?”
“这又是什么状况啊?”
“越来越糊涂了!”
沉默过后,众人论声如沸。
“安秀廷?你……”
“湘儿,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沈夫人也满是错愕。
她拦住了匆匆赶来的沈湘,急声问道。
沈湘挂念安秀廷的状况,挣脱了沈夫人的束缚。
“廷郎,你怎么样?”
她着急向前,仰头柔声问向安秀廷。
“看招!”
此时正站在沈湘身旁的薛灵夙突然出手,将迷骨扇朝沈湘刺出。
沈湘听得声音,连忙提身闪躲。
然而只两个回合,便败下阵来,跌倒在地。
“薛公子,你这是作何!”
沈夫人见状,满是焦急,上前挡在沈湘面前。
不过此时薛灵夙已经收了扇面。
他拿扇柄挠挠头,拱手向沈夫人赔罪道:“得罪了。”
后又喃喃自语:“奇怪,确实不会武功啊。”
方才薛灵夙的这番出手,众人也看明白了。
他不过是想试试沈湘的身手罢了。
是以在出招之前,才会先出声提醒,并且一招一式全都收着力道。
只见沈湘确实不会武功,只会些提气跃身的简单追逃之术而已。
并且不似老手。
“……是她。”
就在众人对沈湘放下了戒备的时候,顾笙却竖眉执起了绫罗薄纱。
难怪那晚偷袭自己的人要将自己绑住以助脱身,原来那人就是不会武功的沈湘。
顾笙认出了她的招数。
“这么说来,华之是你杀的?”
顾笙甩出纱罗厉声出言。
“她可不能死。”
甩出的纱罗被一串佛珠打偏。
只见是安秀廷应声出手。
“顾笙。”
楚梦也出言制止了顾笙的攻击。
华之当初是被功力深厚的高手一掌打落湖中的,这点沈湘做不到。
还需留着她的性命,以待问清隐情。
“想杀个少涯派小弟子那还不简单。”
只见安秀廷满不在乎的悠然出声。
看来华之的死确乎跟他有关。
“廷郎,你,你杀了他?”
没想到沈湘竟也不可思议的惊诧出声。
“你不是说,此事全然意外,与你无干吗?”
沈湘蹙眉追问。
“那楚女侠的毒,也是你下的?”
沈湘不安。
“若不是因为你没为我拿回那枚锆片,事情也不至于此。”
安秀廷柔声细语,却带着莫名的阴狠之气。
“此刻你怎的反倒怪起我来了?”
“当初是谁先弄丢了那枚锆片?”
“又是谁说要帮我取回,却失败而归?”
“怕你受伤,我还冒着风险教了你逃身之术。”
“那晚若不是我想法子在凌烟湖弄出点动静,你以为你能逃脱的了吗?”
安秀廷微微皱眉,满脸无辜委屈的望向沈湘。
“我,我……”
沈湘似乎被他质问的无言以对,无措的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后来锆片到了楚梦手中,我更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才亲自出手。”
“你忘了当初我潜入沈家的险状了吗?”
安秀廷说到此处,言语中的委屈似乎更甚,他抬手抚摸了下头顶。
难怪他在拈花寺明明是俗家弟子却依然剃了发,原来是因为那晚袭击楚梦,已经被削掉了半拉头发,索性才全剃了。
“那晚不仅害我没了头发,连你为我打磨的白玉素鲤簪都被毁了。”
“那可是我们初遇时的定情之物啊。难道你忘了吗?”
“两年前我在湖中将你救起的时候,满湖的鲤鱼为我俩纷纷跃起。”
“你说驿寄梅花,鱼传尺素,以后我们就以素鲤为信。”
“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今日竟忍心这般怪罪于我?”
安秀廷将这些说的楚楚动听。
“廷郎,我……”
只见沈湘更为不安的握紧了帕子,面上显出愧疚之色。
难怪当初袭击顾笙的人没有杀意,而袭击楚梦的人却一再想取其性命。
原来偷袭的竟分别是沈湘和安秀廷两人。
“我若不想法子出手,怎么能拿到锆片呢?”
安秀廷对沈湘柔声道:“别忘了,这锆片,当初可是在你手中弄丢的。”
安秀廷一再强调沈湘的错处,把自己的举动全部推脱成是为了沈湘才做的无奈之举。
他通过温柔言语,将一切罪祸源头归于沈湘。
沈湘的泪珠大颗大颗落下,似是愧疚万分。
“可是,可是你怎的能杀人呢……”
她仍是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够了,你闭嘴吧!”
听到这里,顾笙实在听不下去了。
“你自己使的什么阴谋诡计,你自己心里清楚。”
“少拿女人当挡箭牌!”
见安秀廷如此无耻的借爱的名义操纵沈湘,顾笙难以忍受。
当生命中对爱情的蕴藉期待开始变得越来越深时,先陷入的那个人姿态便会低下去。
姿态一低,便只剩苦涩。
但人往往不甘心。
往往会放任自己躲在那曾经的一点甜后面,□□情幻想的懦夫,一边妥协一边争取,一边自欺一边麻痹。
人间事事不堪凭。
尤其是由这种男人一手主导编织而起的爱情。
童话历历终虚话。
他们嘴里的情语最不可信,软绵绵的舌头之下,必为獠牙。
深信不疑便极易跌落深渊最后连命都被人拿去。
顾笙明白这些,可显然沈湘不明白。
不过没关系,那便助她看明白。
顾笙利落出手。
“顾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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