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狗狗眼皮耷拉,发出一声含糊的哼唧。
第二天一大早,赵老爷子起来,发现老狗不见?了,他以前就听说过?,狗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都会?悄悄离开,不想让主人家?伤心。
意识到这点,赵老爷子急得团团转,又?不知道去哪里找狗,所以他只能去敲隔壁的门,可能是大门距离顾音住的院子比较远,又?或者没人在?家?,一直没有?人应。
就在?赵老爷子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想去附近找找,余光就看到上空有?东西。
他抬头?,只见?垂花门上方站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
赵老爷子记得这只鸡,经常在?他们两家?的那?道围墙上迎风站立,好不威风,之前顾丫头?还说这是她鸡师弟,既然那?丫头?有?本事,应该也不会?平白无故收一只鸡当师弟吧?
赵老爷子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看着门顶上的大公鸡,求助:“鸡师弟,我家?老狗不见?了,你能帮忙找找嘛?”
他问完,又?觉得自己疯了,就算要找动物?帮忙,那?也该找另一只狗吧。
不等他转身离开,就见?那?只大公鸡飞下来,等它落在?地面上后,又?瞅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示意他跟上。
赵老爷子看懂后,连忙跟上去,于是一人一鸡,一个在?后一个在?前的走着,这个时间点路上也没什么人,不然肯定会?有?不少人驻足打量。
这地方有?很多弯弯绕绕的巷子,大概走了七八分钟,鸡师弟终于停下了,斜睨了一眼赵老爷子,赵老爷子张望,空荡荡的,也没看见?他家?狗啊。
正当他以为自己被一只大公鸡忽悠的时候,拐角处就出现了一道身影,赫然就是他寻找的狗,老狗正低着脑袋,拱着什么东西。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赵老爷子眼睛不太好使,连忙上前查看,终于看清楚了是什么东西。
是只大概有?一个多月大的小奶狗。
小家?伙看起来脏兮兮的,应该是流浪狗生的小崽子,他家?老狗可能是牙齿掉了的缘故,不能咬着小奶狗走,所以只能慢吞吞地拱着它走。
嗅到赵老爷子的气息,眼神同样不好使的老狗冲他叫了一声,然后努力把四脚朝天的小狗崽弄到赵老爷子面前。
赵老爷子鼻尖有?点酸酸的,蹲下后,摸了摸自家?老狗的脑袋,哭笑不得的问:“你去哪偷的小崽子,它父母不得着急死了?”
狗狗又?叫了几声,似乎想要传达什么。
赵老爷子抓起路都走不稳的小狗崽,也不嫌弃它脏,看了看道:“你是想说它是被人丢的?”
赵老爷子这才看清楚小狗崽的一只眼睛流脓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见?。
赵老爷子看着老狗那?双沧桑的眼睛,苦笑:“你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想找个小家?伙继续陪我?”
老狗又?含含糊糊的叫了一声。
赵老爷子摸着它的脑袋:“你啊,下不为例,以后别一声不吭走了,与其担心我难过?,不如用剩下的日子好好陪我吧。”他孩子都不在?乎他寂不寂寞,如今也只有?这条老狗在?乎他的感受了。
也不知道老狗听没听懂,只是将脑袋放在?了老爷子充满皱褶的手?掌上。
“走吧,带着你给?我找的小家?伙去医院治眼睛。”正好附近有?家?宠物?医院。
赵老爷子起身,想对带路的大公鸡说声谢谢,一扭头?,空荡荡的巷子哪还见?到什么大公鸡,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顾音起床,推开窗户的时候,就看见?鸡师弟趴在?外廊上,也不知道睡没睡醒。
因为不去摆摊,顾音没有?换道袍,选择穿常服出门,眼看又?要下雨,顾音提议:“师弟,不如你待在?家?里。”
鸡师弟闻言,二话不说就跳到了竹背篓,明摆着不想被抛下。
既然它不愿意,顾音也不强求,以前她独自出门,好歹还有?太清陪着它,鸡师弟在?山上也谈不上寂寞。
来到这后,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大部分时间都是它一个人在?家?,肯定无聊又?孤独。
顾音一边拿着伞,一边往外走:“师弟,你该不会?才几岁吧。”
她以前给?鸡师弟算过?,虽然算不到它的来历,但算出它没成?年,还是个崽。
顾音猜测它可能是个年纪很小的鬼,不小心附身在?了鸡身上。
鸡师弟自然没办法回答顾音,也不想回答顾音,一声没吭。
“难怪这么粘人。”
听到这句略显调侃的话,鸡师弟成?功炸毛了。
如今顾音手?里可没灵气糖丸哄它,只能让这只容易炸毛的未成?年师弟生了一路的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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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饼大婶今天也是一大早就起来。
丈夫以为她要去开店,结果妻子大早上起来,只是为了收拾房子,叮铃哐当的吵得他都没办法睡,只能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起来了。
他换下睡衣,出去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勤快?”以前这些?活可都是他在?干。
煎饼大婶白了丈夫一眼:“起了?那?就来帮忙,待会?儿那?几个小的就回来了。”
丈夫好奇:“回来做什么?”
自从?孩子长?大后,有?了自己的小家?庭,都是各住各的,小女儿如今也找了男朋友,按照进度,过?年应该能见?家?长?了,到时候见?面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了。
“有?事情。”煎饼大婶含糊解释。
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找了一个大师上门算卦,而是用别的借口?把那?三个孩子叫了回来,不然听到真相,他们肯定会?以为她被骗了,更别提老老实实的回来。
丈夫见?她含糊其辞,打趣:“你该不会?要分遗产吧?”
煎饼大婶立马把弄湿的抹布丢到丈夫怀里,没好气:“是啊,分你那?份的遗产!”狗嘴吐不出象牙,当初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个家?伙。
要不是大师说她后半辈子都是福,她都要怀疑这小老头?是不是盼着她死,好出去潇洒了。
收拾了一个多小时,三个孩子都相继进入家?门,看到彼此的时候都愣了愣,显然不知道对方会?来。
看到家?里明显收拾过?的样子,三人暗中打眼色。
小女儿看向端着水果过?来的煎饼大婶,试探:“妈,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煎饼大婶无语:“你们就不能盼着点好,我想你们,想见?见?我儿子,我闺女,想找时间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吃饭不好吗?”
大儿子无奈:“妈,吃顿饭的事情,干嘛搞这么大阵仗,正好你孙子他们放假,不如大家?聚在?一起,出去吃。”
煎饼大婶摆摆手?:“这事以后再说,今天就我们几个。”
二儿子迟疑:“可现在?还早啊,我吃过?早点了。”
现在?这个时间比较尴尬,吃早点的话太晚了,吃午饭的话又?太早了,这会?儿大家?都不饿。
“要不,我们过?会?儿再来?”小女儿提议。
煎饼大婶:“不行,今天你们老老实实坐着,等大师上门了再说。”
“大师?”
三个孩子抓住了关键字眼。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煎饼大婶也不瞒着了,省得这几个人还要逼问她,于是她老老实实的将顾音算卦的事情说了。
果不其然,三个孩子都一副“老妈你被骗了”的表情。
煎饼大婶立即冷哼:”你妈我可不是那?些?个脑子不清楚,好糊弄的老太太,人家?确确实实有?真本事,我才给?的钱。“
“是是是,您聪明着呢?”大儿子叹气,也不在?这件事上扎自家?老太太的心了,他提议:“我估摸着时间还早,不如我们订个餐馆,带上浩浩他们,一家?人吃顿饭。”
也免得老太太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一直惦念着饭都吃不下。
煎饼大婶一眼就看出这几个孩子不信自己的话,只能撂下狠话:“反正大师没来之前谁都不能走!敢走,以后也就别回来了。”
三人无奈的对视一眼,等到老太太气呼呼地起身离开,冯大哥问比自己小了十四岁的妹妹:“你和那?个姓罗的怎么样了?”
这个姓罗的就是冯雨桐正在?交往的男朋友,两人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现在?交往了有?两年,她也带回来给?爸妈看过?,不过?她妈好像不怎么喜欢她这个男朋友。
“我们准备过?年的时候去见?他父母,找个时间两家?人见?见?。”
男朋友已经和她求婚了,见?父母也是走个流程,结婚这种事情大部分人都希望得到父母的祝福和支持。
冯二哥瞅了一眼在?厨房那?偷听的老两口?,叹气:“我看妈好像不太喜欢那?个姓罗的。”
冯雨桐揉着眉心:“以后相处多了,她就知道罗阳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妈一直认为罗阳就是图她家?的房子,图她家?的钱,没安好心。
几人压着嗓子说话,煎饼大婶偷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寻思顾音怎么还不来,就听到了手?机铃声。
手?机摆在?茶几上,她急急忙忙过?去,看到来电显示后,连忙接通:“方便方便,我这就让人下来接你。”
挂了电话,煎饼大婶指挥大儿子:“你们不是说我被骗了?哼,大师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你去把人接上来,让你们好好瞧瞧她的本事。”
居然还真的来了?
冯大哥讶异,不过?还是站起身,听老太太的指挥下去接人。
煎饼大婶提醒:“长?得最漂亮的那?个就是我说的大师。”
漂亮?冯大哥抱着疑惑下了楼,他甚至都不用张望,一眼就看到了所谓的最漂亮的那?个,还背着一个竹背篓,竹背篓里装着一只鸡,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这是大师?冯大哥只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看到两个大字,那?就是骗子。
大师再不济也该是个三十岁朝上的人吧,怎么会?是个看起来十七八的小姑娘,一看就不靠谱。
这姑娘给?他家?老太太灌了什么迷魂汤?
顾音瞧见?男人几次看向自己,走上去:“走吧。”
见?她问也不问,冯大哥好奇:“你知道我是谁?”
顾音颔首:“段大婶的儿子。”
冯大哥扯扯嘴角,猜测老太太指定给?这姑娘看过?照片,这些?江湖骗子不就是靠着观察力骗人的吗,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观察人的外貌衣着,才能推测对方是穷是富,从?而推测想算什么。
男人大多想算能不能发财,女人要么就是担心家?里老公会?不会?出轨,孩子学?习成?绩怎么样,年纪稍微大点的就是问寿命,从?这方面下手?后,再从?对方的状态猜出处境,然后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虽然不一定百发百中,但也能骗个七七八八。
冯大哥笑眯眯的开口?:“姑娘,四千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这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待会?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知道吧。”
既然敢上门,说明对方在?钓大鱼,区区四千满足不了她的胃口?,还想趁机敲一笔。
待会?儿这小骗子多半会?说他家?里要遭难,需要破财消灾之类的话。
三分钟后,顾音坐在?沙发上,按照煎饼大婶的要求,先给?她大儿子算一卦。
冯大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对面的少女,用眼神警告她别想趁机讹钱。
顾音掀开眼皮,淡淡道:“你儿子马上要死于非命,要想解决这件事,得拿出不少钱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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