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南翼和裘仙儿,互相对望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疑问:“季观鹰不是跟韩嫣行迹亲密吗?怎么忽然就变成了齐冰云的道侣?季观鹰这人,看着正经,实际上怎么……风流若此?”
两人虽然都不大通世事,但也知道,不该问这个,总要顾忌季观鹰和齐冰云的面子,只是两人心底都忍不住活动开,惦记着,待会见到了韩嫣,又是个什么模样!
火勿海也是心头震撼,心道:“我刚跟季道友说,有个道侣,能方便得剑,他就把峨眉的云仙子弄了到手,阴老祖柬贴什么的,怕是托词罢?老祖没事儿还能算这个?他得有多无聊?”
安羽妙也甚是震惊,但却转念,有些替自己的好姐妹欢喜。
她暗暗忖道:“虽然韩嫣仙子人也不错,但我终究跟冰云关系更近,她若是跟小师叔成了一对,自然比韩嫣仙子更好,吞海玄宗和峨眉也算是结亲了。”
只有刘灵吉捻了捻手指头上的纸灰,似乎悟出了什么,苦苦思索,再也不看席间的任何人。
王崇坐入了席间,自己在那里想:“回去要跟邀月姐姐交代一番,韩嫣那里……应该不用说什么,其他还有谁么?”
齐冰云脸上镇定,心脏却砰砰乱跳,真不敢想,自己居然做下如此“大事儿”。
她素来循规蹈矩,在峨眉也是大师姐的做派,宽待人,严律己,隐然为师门表率,就算有了莫银铃,尚红云,燕金铃这些后起之秀,就算四大弟子,其余的三位也是绝顶的天才,但她始终隐然为峨眉三代第一。
后来在接天关,亦是一剑横扫,冲万千年轻一代的修士中脱颖而出,不但战绩彪炳,更在接天关斗剑,败下了平生大敌朱红袖,成为了公认的大衍境剑术第一。
齐冰云也一直都以为,自己会一心求道,不会有任何私心杂念。
但是在接天关,见到了王崇的那一刻,她就微生感觉,后来相处日久,渐渐为这个淳朴的少年吸引。
当时的王崇修为不济,还是天罡境,但却处处为人着想,几次三番冒了生死危险,给同伴断后,赌斗盖世大魔。
甚至有了好处,都拱手让给了同门晚辈,安羽妙曾跟齐冰云私底下讨论多次,才确定了这位小师叔,就是照顾晚辈,并无私心杂念,也无儿女私情。
接天关时候的王崇,更像是齐冰云心目中的自己,她就一直希望,能够成为领袖峨眉,继承阴定休祖师衣钵,重新成为当世大派的那个人。
王崇做的,比齐冰云料想的更好,除了当时修为略弱。
齐冰云甚至也想过,若是两人若是如何,会有怎样,只是她也知道,自己日后,八九成机会,能接掌峨眉,这份感情,不提也罢。
直到这次西境苦海,再次遇到了王崇,还感觉到了韩嫣和王崇只见,越来越微妙,齐冰云柔肠百结,这才借了老祖的柬贴,做下了自己平生最重要的决定。
齐冰云偶尔抬头,望了一眼王崇,眼神里忽然就全都是柔情蜜意,深情款款。
火勿海本想招待这些人一番,他也想跟季观鹰,齐冰云,乃至武当的虞南翼,裘仙儿结交为朋友。
就算是刘灵吉,人家好歹也是峨眉四大弟子之一,又是峨眉三代,第二个道成大衍的人,前途无可限量,并不输给虞南翼和裘仙儿,就是没得一口好剑,甚至就没有飞剑,才显得人孱弱了一些。
饶是如此,这位灵吉仙童,也一样可以称得上是年轻俊彦了。
这种人物,如何不值得结交?
但是自己才提了一句,须得有道侣,才有机会得剑,王崇就迅速跟齐冰云搞到了一块,两人现在还互相牵着小手,眼神不时轻微碰撞,忽然就有一人轻轻一笑。
他们是快活的,旁观的人……心底可酸的很。
火勿海仔细考虑了一会儿,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的道心怕是不稳,就举杯说道:“数日后,我师就要提前开论剑大会,诸位请多做准备,我就不搅扰了。”他直接就送客了。
王崇哈哈一笑,说道:“火先生真是好心,此番论剑大会得蒙九焰岛诸位的照顾,心头感激不尽,我答应的事儿,必然会全心全意去做。”
火勿海心道:“我让你去做什么了?我是让你帮忙取白虹剑,你这全心全意的怕是找道侣罢!”
火勿海也是漫天笑容,送走了诸人,心头憋闷,自己也去闭关了。
王崇和齐冰云,出了火勿海的洞府,齐冰云就拉着王崇,一路疾飞,跟众人都分开来。
就连平时形影不离的安羽妙,见两人这般模样,也知道自己从好闺蜜,变成了过墙梯,也只能一个人走了。
齐冰云和王崇晃眼就飞出了九焰岛,此时九焰岛周围,来个各派修士太多,所以就算离岛千里,也偶尔能看到遁光掠过。
王崇想了一想,捏了法诀,略作召唤。
小篁蛇就摇头摆尾,从大海里冲了出来,巨口一张,把两人一起吞下。
齐冰云本想抵挡,看王崇云淡风轻的模样,忽然就感觉满心都是信任,放弃了出剑的念头。
只是眨眼间,两人就出现在了一处洞府,只是这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王崇终究是个实诚人,心道:“道侣都做了,总要交换个信物,我手里哪件宝贝,是能见天光?”
他犹豫了片刻,想起来一件宝贝,对齐冰云说道:“你把百炼火给我吧。”
齐冰云犹豫了一下,从法宝囊中掏出了三截的断剑,递给了王崇。王崇随手一抓,取出了自己唯一能见得天光的火鸦剑,递给了齐冰云,说道:“这口飞剑,是我跟师父求来,你我就把飞剑交换,也算是……”
王崇忽然感觉,自己笨嘴拙舌,并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齐冰云却咋惊还喜,摇了摇头说道:“这般珍贵之物,你还是留着罢。”
王崇总算想起来,自己该说什么:“这等外物怎及得你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