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封印之后,她和沈既白依旧没有醒过来。这时候,又有煞气闯进来侵袭了张卿清。
“他在哪?”
“在院里。”
周歆起身走了出去。
刚出偏房,余光刚好扫到厅堂的罗汉榻上坐着一个人,面前围着几名衙修。
听见脚步声,他立刻抬眸看了过来。
周歆目不斜视地跑了出去。
看着那抹倩丽的身影飞奔到张卿清面前,沈既白的眸光暗了几许。
身前的人汇报完毕,见人迟迟没有发话的意思,便低低地唤了一声,“少卿?”
“嗯。”
“……那接下来?”
沈既白目光专注地看着窗外,视线一动未动,仿佛黏在了某处挪不开似的。
闻言,他又机械地“嗯”了一声。
汇报的衙役:“?”
他面露疑惑,转而看向身旁的衙修,小声道:“嗯是什么意思?”
衙修顺着沈既白的视线看过去,偷偷地笑了一声,“你跟在少卿身边这么久,还看不出来?”
衙役:“看出来什么?”
衙修清了清嗓子,忽而提高了声音,喊道:“当然是凌云君!”
闻声,榻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抬眼看了过来,“凌云君怎么了?”
衙修将衙役拽到身前做挡箭牌,“阿绍问要不要也向凌云君汇报一下情况。”
“不必。”沈既白穿好鞋履,站起身来,“徐绍。”
衙役应道:“在!”
沈既白:“这院内的仆从审得如何?”
徐绍:“?”
他又惊又懵地张了张嘴巴,表情复杂极了,“少卿,卑职刚刚汇报过了呀!”
沈既白:“……”
*
浑身冒着黑气的张卿清站在庭院中,双眸黑如砚墨,没有一丝眼白。
他周身缠裹着捆妖绳,衣帛被青铜三清铃召出来的闪电劈得焦黑,墨发直立于空中,面颊黑乎乎一片,乍一眼看去,都辨不真切五官。
出云子晃动着青铜三清铃,口中念念不止,闪电不断袭向张卿清,电得他惨叫连连,痛苦的嚎叫回荡在院中,听得人不由得揪起心来。
周歆连忙制止了他,“不能再继续了,他会死的!”
出云子道:“凌云君有更好的方法?”
沈既白走了过来,附和道:“此法过于偏激,张生一介书生,怕是挺不住。”
周歆偏头看他,目光相撞时眼眸忽然一亮。
见状,沈既白眉眼中的冷冽肉眼可见地淡了几分。
周歆指着张卿清,“沈既白,你去亲他,将他体内的煞气吸出来!”
沈既白:“?”
他皱了皱眉,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周歆一本正经地说:“这整个院子里不会被煞气侵蚀的人,就只有你啊!”
他抿了抿唇,拒绝道:“我宁可死在幻境里。”
她歪了歪头,略有不解地问:“为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怎可轻易与他人肌肤相亲?”
周歆立刻抓住了重点,“那你们回屋里亲,我在门口守着,保证不让任何人看见!”
沈既白愣了一瞬,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须臾,才淡声回复:“有失礼节。”
“死板!”周歆瞥了他一眼,“只是肉碰肉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从怀中摸出几张黄符,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那我自己来!”
沈既白:“?”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剑眉轻轻蹙起,声音骤然提高。
“你说什么?!”
第39章
见沈既白突然凶巴巴的,周歆龇牙咧嘴地瞪着他。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他不答反问:“我若说没有,你就要去以命抵命?”
周歆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谁说我要以命抵命?”
沈既白:“有什么区别?同样都是血肉之躯,他受不住,你就能受得住?”
“那怎么办?”周歆急得大喊,“眼睁睁地看着他爆体而亡吗?”
沈既白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许多,“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见这两位祖宗又争执起来,周围的衙修都默默地退远了一些,凑在一起八卦:
“真是一物降一物,我还是头一次见沈少卿气成这样。”
“我看怎么不像是生气呢?”
“前几天传他两关系破冰,我还以为是真的呢!搞了半天是谣言。”
衙修们一撤离现场,就显得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的出云子也像个当事人。
果然,见周歆不说话,沈既白将矛头对准了他,“出云子道长,可还有其他办法?”
“这……”
出云子对沈既白的态度还算恭顺,他欲言又止地默了默,才道:“若能唤醒他的神智,还是有办法的。”
“那便唤呀!”周歆这才想起来什么,“张氏夫妇呢?张斯里呢?”
闻言,避到一旁的徐绍回答:“刚刚天雷噼里啪啦地往这院里劈……府里人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晕过去不少。至于张二娘子……送到城外寺庙清修去了。”
周歆睇过去一眼。
这是在长风酒肆那日,一直跟在沈既白身旁的那名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