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吹了一次,喜欢这样?……那这样呢?”
“别夹……让我看看……有点肿了?”
“……是我磨肿的?还是兴奋得充血了?”
凌晨叁点。
汪悬光口干舌燥地醒来,耳旁仿佛还萦绕着惊悚的笑音。一时分不清是梦没醒,还是秦销的折磨没停。
卧室昏暗幽静,大床上的被褥凌乱,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缓了几秒钟,挪开腰上那条沉重的手臂,刚坐起来,秦销就醒了。
“你醒了?”他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肌肉乳酸分泌的痛,韧带拉扯的痛,皮下毛细血管破裂造成的淤青,更别提还有私处的痛。
但控诉只会给他调情的机会,汪悬光略过了这个话题:“水……冰水。”
“好。”
秦销掀开被子,成年男性的裸体散发出的热气拂到皮肤上,汪悬光下意识躲了一下。那是连续侵犯在潜意识中植入的强烈抵触。
以秦销的敏锐,绝对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却选择视而不见,兀自把浴袍罩在她身上,然后下床,穿拖鞋,围上浴巾,又俯下身抱起她,沉声道:
“衣帽间里备了你的衣物,可我还是喜欢你穿我的衣服。”
这间公寓是叁百多平米的大开间,各功能区被一面鱼缸似的璃墙隔开,供一架相当蒸汽朋克的金属齿轮鲸鱼四处游荡。
秦销抱着她离开卧室,穿过客厅,来到餐厨。一路上地板上有干涸的液体痕迹;垃圾桶里装着沉甸甸的安全套;电动小玩具扔在角落里……处处都会唤起不堪的记忆:
他站在盥洗池边,扛起她的腿;对着穿衣镜,打开她的大腿;将她按在地毯上,还拎起她的腰,让她像狗一样撅起来方便他后入……
即便是相互试探的初夜,秦销也没对她这么野蛮过,也不知她是放出来了一只围困已久的野兽,还是把一个人变成了野兽。
餐厨以灰白两色为主基调,巨大的落地窗外映着奔腾的河流与城市灯火。
汪悬光猛灌了两杯冰水,稍稍活过来一些。在椅子上还没坐热,秦销便端着一碗馄饨回来,又把她抱回自己腿上。
前夜那头凶狠偏执的野兽消失了,他又穿上礼貌的人皮,灯光下的面容俊美斯文,眉眼间是一脉的温和平静。
他一手端着汤碗,一手举着勺子,低声哄她:“啊……”
汪悬光木然张嘴。
小馄饨皮滑馅嫩,汤鲜透骨,温度也不凉不热。她一点胃口都没有,进食是为了尽快恢复体力。
秦销不慌不忙地喂她吃饭,语气也像闲聊一样:
“前几天我在南海丢了一艘去朝鲜的船,然后又在西南被士兵扣下一批玉石……就是你以为我气你扔了花的那几天。
“丢船是有人谋划的,扣玉是个意外。白诺跟西南军区很熟,以为有机可乘,就派了个胖子掮客撺捣我表弟,把刚到北京的玉石换走了,然后嫁祸给了魏今夏。大家都知道她想杀我,婚期逼近了,她干点什么也不奇怪。
“可白诺没想到魏今夏和她表哥干了一票大的。他们劫走了我的船,藏起了橡胶和塑料,放出风声说我丢的是洲际导弹,想给我扣一顶走私军火的罪名。”
汪悬光微微蹙了下眉。
这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立刻被秦销捕捉到了,他主动解释道:
“我做的都是合法生意。在撒哈拉沙漠搞计划经济,沙子都会短缺。反正哪里有管制,哪里就有利润,走私军火还没互联网金融赚得多,干嘛要碰那玩意儿。”
汪悬光冷冷地抬了下眼:“找刺激。”
“找刺激不是找死。”
秦销怕她噎着,舀了一勺汤送到她唇边,还体贴地补充了一下背景:
“魏今夏的爷爷本来是白诺姥爷的副手。六四之后,白姥爷被软禁了二十六年,魏爷爷反而发达了。一六年,白诺的姐夫在重庆受了牵连,魏家又跟着鸡犬升天。共和国几次洗牌,魏家没一次站错队,白诺家里却是回回倒霉。所以白诺和魏今夏都想杀我,但他们俩组不了队。”
汪悬光心中了然了,面上没表示,只默然喝汤。
“总之经过一番这样、那样、不值一提的调查、谋划和谈判。我拿回了玉,也找到了船。白诺和魏今夏分头攻击我,我没有别的损失,只是我的一个秘书提了叁个月的病假。
“今天凌晨,我找到了设计我表弟的胖子掮客,把他还给了白诺。早上去扫墓前,把货交给朝鲜,还顺手帮魏今夏与俄罗斯牵了条买导弹的线。”
说完他一抬眼,坦诚地看着汪悬光:“这就是最近我在做的事。”
这一番话说得倒是云淡风轻。
还给白诺的是胖子的人头,护送货船过渤海是军舰,牵一条贩卖军火的线对他只是顺手,但送给魏今夏,她不一定有本事接得下来。
秦销回避掉血腥、权势和阴谋,是想让她自己拼凑出来,达成格式塔的惊悚效果吗?
汪悬光不动声色:“我没兴趣了解你的事业。”
秦销冲她抬了下眉梢:“那你有兴趣了解我的前女友?”
无形的压迫感顿时从四面八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