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二更)

    “!!!”
    秦销的眼睛愕然瞪大。
    “……”
    汪悬光面容沉静白皙,睁着那双淡漠的黑眼睛,近距离注视着他,含着他的嘴唇,舌尖并不深入纠缠,也没有热烈地啃咬,无关爱欲,更不是宣泄。
    ——她在帮他止痛。
    这个念头让秦销的脑中轰地一下烧了起来,五脏六腑滚烫,不由张开嘴唇回应这个吻……
    “呼、呼……”
    肺部穿孔的男人气量不够,刚亲几下,喘气声就变了调。汪悬光赶紧后退,压着眉心盯着他的脸色,似乎准备随时给他上呼吸机。
    “……”秦销气喘吁吁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
    汪悬光一言不发,紧紧盯着他,关切的眼神就这么撞入他的眼中,0.1瓦的小夜灯下,她的眸底仿佛覆了一层奇异的光芒。
    秦销心底接连被撞得柔软荡漾。
    pca泵定时的结束,汪悬光越过秦销的身体,帮忙拆了导管,擦净皮肤上的药液,扶着他慢慢躺下,最后关了0.1瓦的小夜灯。
    刚才的福利居然还没完,刚一躺下,汪悬光就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柔软的胸上。
    秦销:“……?”
    她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地冷漠:“你现在不能勃起,中枢神经的愉悦回路应该没问题。”
    秦销:“???”
    “不喜欢?”汪悬光没感觉到他的手在动,揉、捏、刮等等小动作通通都没有,又问:“那我给你放个黄片?”
    秦销:“??????”
    被甜蜜连续暴击,秦先生只有茫然没有喜悦,喃喃道:“我是不是在鬼片里呢吧?”
    “嗯,我要把你吓到心脏病发作,送你去跟那些穿清朝官服的哥们一起床头蹦迪。”
    秦销松了口气,手也捏了下那团柔软的触感:“……你正常了。”
    “你也正常了。”汪悬光翻了个白眼。
    两人枕着同一个枕头,鼻尖相距不到三寸,彼此的呼吸都交织到一处。离得这么近,说话音量都很低,夹杂在寂静的秋夜如亲密私语。
    秦销的手掌也离开她的胸乳,改为握住她的手,进而与她十指相扣。
    “这里是你家吗?”汪悬光突然开口问,“你小时候住这儿?”
    “我爷爷家。”
    “哦,杀蚂蚁现场。”
    秦销有点意外,她居然记得这么清楚。沉默数秒,视线如同羽毛悄无声息地掠过她美丽的眉眼,又低声道:
    “还是你好……可以亲。”
    他的头向前一倾,嘴唇也轻轻蹭了上来。
    汪悬光没躲,也没回应,任由他贴着,感受到她和他的呼吸交融,不分彼此。
    “赛博老婆只会给我讲黄色冷笑话。”
    汪悬光微微扬起眉梢,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三句。”
    没等汪悬光想起来ai第三句跟他聊了什么,秦销便主动解释道:“你当时把视频关了。”
    ——哦,那几天她从早到晚都在和他开视频。
    汪悬光叼住他的下唇,轻轻咬了一下:“你个表演型人格。”
    窗外又起风了,山茶花的枝桠抽打着青墙,却没有阴森诡异之感。耳畔是秦销平稳的呼吸,被窝里他的皮肤暖烘烘地贴上来。
    “……我爱你。”他突然说。
    “……”
    他的嘴唇还贴着她,说话时传来轻微的震动和炙热的气流:
    “我爱你,悬光。”
    “……”
    “我好爱你。”
    “……”
    汪悬光的喉咙微微一动,仍然没有回应。
    体温,低语,抚摸。
    掺着药味的黑雪松无孔不入地,占领了全部感官。
    “药劲起效了吗?”汪悬光问。
    “不疼了。”
    “真的?”汪悬光怀疑,“生理上不痛了?”
    “嗯。”
    “那就睡吧。”
    汪悬光很快闭上了眼睛,只听秦销忽然说道:
    “昏迷的时候,总会梦见我在一间空屋子里,只有窗户开着,蓝色窗帘一飘一飘的,我怎么抓,都抓不住。”
    “……”
    汪悬光又睁开眼睛,向后撤开了一点距离,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庞,从那俊美的五官上扫过,柔声道:“睡吧,你睡醒了,我还在这儿。”
    秦销定定地望了她数秒,按住了她托在自己脸庞的手,语调略带着些伤感:“晚安,悬光。”
    然后闭上了眼睛。
    窗外那花枝与树影摇曳,屋内监控设备闪着红点。
    汪悬光一动不动躺着,听见秦销的呼吸逐渐平静悠长,注视着他在黑暗中模糊的面部轮廓,继而视线向下,落在那颈侧蹦跳的大动脉上。
    良久,她敛去眼底意义不明的神色,轻声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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