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一章写得太草了,又把高潮部分细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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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前的“眼睛”闪着绿光,与车前后视镜相交,清清楚楚地映照出楚湘持枪抵在汪盏太阳穴上。
“你是想炸了舅舅,还是想要舅舅给你道歉?”
“一千万美金的加密货币,还有你保险箱里关于我爸爸的卷宗文件。”
……
“废物!你给老子重输一遍!7!2!9!5!7!1!怎么可能不对!”
“爸,打不开!”
“因为那不是今夏,是ai……”
……
嘶啦!嘶啦!
令人心惊肉跳的电流声不断跳响。
“要是cpr这理由还不够充分,我还会让你的小尼姑就会出来认下……”
……
嘶啦!嘶啦!!!
“我十八岁生日,你送了我一个成年礼……”
汪盏趴在车后座上,自下而上的角度正好可以拍到放平了的副驾驶——楚湘手持电击枪,一下一下,疯狂地电击着死鱼般的老人。
她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手枪,悄悄坐起来,惊恐但坚定地朝车前挡风玻璃扣下扳机——
砰!!!
震耳欲聋的惊响回荡在深夜山谷中,安保组停在附近的车辆齐齐亮起双闪,“嘀嘀嘀”发出警报,远远还传来保镖的询问“怎么回事?”“哪里开枪?”戒备!戒备!”
楚湘愕然望着碎掉的玻璃,慢慢回头,迎上了汪盏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
须臾之间,他大脑急速运转,解锁、开门,然后一把将汪盏推下了车,威胁道:“跑!快跑!让我追上,我就杀你了!”
汪盏艰难地从车下爬起,跌跌撞撞冲进了树林,狂风夹着暴雪让她走几步就趔趄倒在雪地上。
漆黑的画面上晃动不清,逐渐只剩下咆哮的大风和她剧烈的喘息。
视频结束。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充斥着整间icu,爆炸般的信息量慢慢消融在空气中,众人纷纷交换着隐蔽而惊愕的目光。
曲少校挣扎道:“你说这是真的就是真的?刚才绑护士小孩的视频也是ai做的……”
“视频和项链都送给你们,随便分析检查,”汪悬光嘴角一勾,笑中的嘲讽不加掩饰,“我调教的ai也跑不出六根手指的小孩。”
谁最着急要魏瀚岚灭口?
谁用魏今夏的声音跑出了个ai的?
在场每个人都知道答案,可魏家不会简单地束手就擒,七八双眼睛紧盯着汪悬光,人人脸上不动声色,脑海都在飞快运转。
这时某助理悄悄进门,冲人群中的赵金稀微微摇头。
汪悬光背对着门口,从玻璃窗上看见了这个小动作,毫不留情地点破:“楚湘人呢?”
赵金稀的助理还没回答,邬秘书又调出了一段视频:“根据医院的监控显示,四十分钟前楚先生进了叁楼的男厕所,然后再没出来,但厕所里没有发现楚先生的身影。”
畏罪潜逃让场面更加难看。
众人明显焦躁起来,李金稍更是压不住怒火了,冲汪悬光咆哮道:“既然你有视频,为什么不一早拿出来?!!”
“多早?我说你们就是一群小羔羊吗?”汪悬光吃完了最后一块披萨,先擦了擦嘴,又一根一根慢条斯理地擦起手指,“怎么让你们起内讧呢。”
“!!!”
所有人脸色大变!
季玉兰蓦然抬头,冷冷地扫视了下自家孩子们。
“收拾后院的,联系靠山,确保友军不会临阵倒戈的……daddy一倒下,出类拔萃的魏家小队就变成了一群草包,唯一一个沉得住气的还是杀了daddy的罪魁祸首。让亲友团看了这么一出好戏,也不枉我在手术室外僵坐了一整晚。”
这一刀才是真正的绝杀。
所有人都将她脸上凉薄的讥诮尽收眼底。
“保护你们这些自相残杀的废物?还是拿你们的人头送给我先生,他们也该有答案了。”
汪悬光将湿纸巾团抛进披萨盒里,霍然站起身,环顾四周,打量着一张张灰白的脸,半晌,短促地笑了一声:
“秦销孤军奋战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毕竟我还喘着气呢。”
·
烟头在风雪中划出一弧亮光,落入垃圾桶上方的烟灰层。
汪悬光还想再抽一根,刚掏出了烟盒,忽地瞥到了玻璃门内的一楼走廊——秦销默默看着她,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交错的光影落在男人身上,黑风衣下的身体挺拔线条流畅。
秦销没想打扰她独处,但既然被发现了也就不躲了。保镖上前拉开玻璃门,他迈出走廊,站到她身边,摘下了口罩。
汪悬光瞄了他一眼:“戴上,全是病毒。”
“这么大的风,早就吹散了。”
汪悬光也不再坚持,烟盒收进风衣口袋里,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随口问了句:“吞了多少?”
“程嘉嘉还在统计,半壁江山应该没问题。”
“满足吗?”
秦销温柔地注视着她:“多少钱无所谓,但你陪我打怪,让我很满足。”
暴雪在午夜时转小了,但没有停下,冷风扬起了一阵阵雪雾。汪悬光望着路灯下的雪花,侧脸素白沉静无动于衷。
秦销问:“楚湘跑了?”
“嗯。”
“魏今夏放的?”
“可能吧,”汪悬光,“她说,比起爸爸醒来后心满意足,更希望看见爸爸醒来就被气死。”
秦销淡淡笑了一下:“魏瀚岚死了,她的兄弟们会失去很多,只有她失去的最少。”
汪悬光望着前方的雪花,语调有点阴阳怪气:“有主见,有胆识,还有执行力,不愧是你曾经看上的姑娘。”
“………………”
秦销闭了嘴。
医院中庭白茫茫一片,厚重的积雪仿佛吸收了城市的喧嚣,四周异常安静。
保镖都在走廊里候着,大楼门外的台阶上只有这两个人并肩而立。不知过了多久,汪悬光缓慢而轻飘地说了一句:“阿姐死了。”
秦销:“我知道。”
“上一次和阿姐坐下来好好聊天,已经有十几年了。”
汪悬光的声音被寒风吹得飘忽,尾音依稀带着一点叹息:
“当时我还在上高中,她来学校找我,告诉我她退学了,要去北京打工。房子卖给舅妈了,钱够我们俩生活一段时间,暑假我得住在宿舍,寒假她会接我去北京一起过年。
“可是我们没有一起过年。我拿到了斯坦福的offer,要在春季学期入学,年前就出国了。我在北京只待了一天,和她在出租房的小双人床上挤了一夜,第二天她带我逛了逛天安门、王府井,去机场的路上,停下来看了一眼鸟巢和水立方。
“刚到美国的时候,我们每天在qq上报个平安,一周打一次视频。一边是白天,一边是夜里。她站台跑展,我念书做实验。她不会我分享哪种防静脉曲张袜最好用,我也不会告诉在哪里又淘了个二手好用的探针台,我们没什么可聊的,逐渐地,通话变成一两个月一次、四五个月一次,最后只剩下血缘这一个联系,下一次见面是她去好莱坞拍戏。”
汪悬光说着一转头,轻轻看了身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