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千雪之所以没说话,是因为她此时此刻内心也是挣扎的,一开始她是真的很单纯的要帮石忞洗澡,最起码直到脱里衣的时候都还是这样,并且很高兴看到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石忞。
但不小心触碰到对方发烫的肌肤和坦诚相见后,她也热了起来,仿佛置身蒸笼一般,心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本能的想亲近对方,但她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被对方发现,最后只能煎熬的忍着,哪里还有心思说话呢?
明明是十月份的天气,结果洗完澡的人跟夏天洗完热水澡后的效果一样,没洗澡的也没好到那里去,直接满头大汗,留了句话就逃一样的去了文宣殿。
留下穿着新里衣、里裤的石忞想阻止都来不及,最后只得把路关初叫了进来,披着大氅自己回了寝殿。
卢晏、半月和一些宫侍已经跟着步千雪去了文宣殿,让本来人有点多的凤德宫顿时空旷下来,石忞任由路关初引路,一路都没说话。路关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乱开口。
等步千雪上完香又回长福宫沐浴回来后,石忞已经睡着了,里边却特意给她空了出来,轻手轻脚上床后,就以手撑头盯着对方的睡脸看,一会笑一会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石忞本来想等步千雪回来再一起睡的,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在步千雪的细心陪伴照顾和代笔下,石忞度过了最安静舒适、最宅和最开心的四天,爱人就在身边,自然没有比这更舒适高兴的事了,眼睛又一天天好转,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已经能看清周围的一切。
四天内步千雪帮她批了不少密信和奏疏,早朝也连着罢了四天,幸好有一天是休沐,密信和奏疏又按时批阅处理,但任然逃不过大臣的试探,来求见的大臣基本每天都有几波。
尤其是四天,虽然密信和奏疏比前几天少些,但求见的大臣却比之前三天都多,石忞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谁让她没有后嗣国本不稳。加上眼睛又比第一天好了不少,便召见了连着两天求见的罗布暔,算稳了他们的心,才再借身体欠安打发走了其他大臣。
期间文昱每天都会来一次,前两天完全看不见,石忞不得不装睡,后面能看见一些了,才敢露面,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被她念叨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
有说她光顾着国事不顾身体,才生的这次病,还让她以后也要顾着点身体。也有怀疑吕建一的医术,觉得石忞只是偶感风寒而已,怎么都三四天了还没好,诸如此类的,最后还没忘夸奖步千雪一番。
步千雪也趁着石忞一天午睡的时候偷偷打开了书房的暗格,和她看到的一样,第一层是密盒钥匙和她写的书信,翻了一下,信是按时间顺序从下往上放好的,她没动自己的,直接拿出第二层最下面的信开始看。
信封和放在最上面一封信一样什么都没写,但以她对石忞的了解,摆放顺序应该和她的信是一样的,打开一看,落款日期竟是建平四年的,果然顺序是一样的。
没看这些信之前,她好奇,随机看了几封以后反而更好奇了,因为这些信的内容很平常,就是汇报一些工作或对某人的调查结果,有些还没密信机密,她觉得完全没必要收藏在这里。
信的内容很简洁,落款只有一个日期,她还是一样不知道这些信是谁写给石忞的,反正不像她熟知的任何一人的笔迹。
石忞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午睡她们都是分开睡的,甚至从第二天开始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步千雪都会先佯装在书房睡,然后才会摸到寝殿和她一起睡。
明明就在自己家,明明她们已经定亲,却只能拉拉手,最多亲一下,真的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都怪这该死的封建守孝礼仪!
但凡事都有两面,也正是因为两人只能偷偷摸摸睡在一起,反而让步千雪觉得特别刺激和兴奋,每次都很和她兴致勃勃的说好久,这是石忞没预料到的。
一直到昨天中午她们都相处的挺好,她只是有动作还没说什么,步千雪就能猜到七八分,就连路关初他们都说她们越来越有默契,但也就是昨天下午,她们两个吵了一架。
虽然只吵了几句,但也是吵架,还是她们从认识到在一起以来的第一次吵架,也是从昨天下午开始,两人相处的气氛就有点变了。
虽然步千雪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她,但是却不再留宿凤德宫,不再有笑声,就连话也是能少说就少说,早上照顾她用完早膳批完密信和奏疏后就找借口走了,连午膳都没用,她也没留,她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两人就这样开始了不像冷战的冷战。
其实今天她眼睛已经大好,完全可以自己处理政事,却刻意没说出来,就怕步千雪顺势连密信、奏疏也不批就直接走了。
步千雪走后,石忞一个人在书房想了很久,任然觉得自己没错,反倒想明白一个事——步千雪最近变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有什么就说什么,会隐忍了。
两人开始不像冷战的冷战后,她有好几次都想用读心术,但到最后关头还是忍住了,自从她意识到自己对读心术有一定的依赖性后,就开始克制,能少用就尽量少用,但对大臣该用还是会用,毕竟她需要了解他们是否忠诚,而且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揣摩他们的心思。
步千雪不在,政事也处理完了,她又不想召见大臣,就去了长安宫,这是她眼睛受伤后第一次出凤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