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忞听出了步千雪语气里的无奈,劝道:“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大理观御承一旦回来,就?会审理结案,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到时无论你我愿不愿意,真相?都会摆在众人面前。我想知道你对这件事真实的想法。”
说完石忞很犹豫要不要用读心?术,用就?能知道步千雪最真实的想法,若是不用,步千雪故意反着说她?也发现不了,可一旦用了,她?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也就?破了,难保有一不会有二有三。
即使她?和步千雪是伴侣,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也需要应有的私密和空间,爱是尊重,而不是以爱之名去掌控,思虑再三,石忞最后还?是放弃了用读心?术的想法。
同样很纠结的步千雪并?不知道石忞内心?的犹豫,收回视线,看向亭外一株拔尖的白菊道:“此?事,我思虑甚久,已不求两全,唯求皇家和步侯府不受影响,侄女安稳长大”。
她?不像她?娘那么贪心?,想的那么少,现在的情形局势要保步朗性?命无异于痴人说梦,与其?求求而不得?的,还?不如求点?现实的。
石忞转身?盯着步千雪琥珀色的大眼睛,里面没?有一丝心?虚,全是坦然,“就?这么放弃你姐,可有不甘?”,步千雪摇头。
“如果我没?记错,当年观看蹴鞠比赛我们曾打过赌,我好像还?欠你一个条件。”石忞认真道,此?时说出来,显然是想给步千雪一个改变的前提。
“减少大婚费用投入教育建学,不就?是陛下答应我的条件吗?切不可再说此?言语。”步千雪却听懂装不懂,并?不想借机改变。
不论石忞是否试探,她?都心?意已决,不是她?冷血,而是此?枉法之口不能从她?这里开,既做了错事,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不能因为她?是她?姐,就?可免于惩罚。
若有一日法不为法,那离国不为国也就?不远了,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是嘛,可能是事太多,搞忘了,泰水估计也快到了,走,我们见你娘去”石忞大笑拉着步千雪出了亭子,队伍继续前往含凉殿。
押解云处安的队伍一到晚上就?停下找地方休息,有时候运气好就?歇在驿站,有时候运气不好就?只能露宿荒野,这天也和往常一样,天快黑时停了下来,正好前方有个驿站。
眼看着离繁都越来越近,步朗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沉重,周围人明着里对她?恭敬,背地里都歧视她?瞧不起她?,觉得?她?对不起陛下和中?宫,沿途的风言风语也听到了不少,真是说什么的都有。
她?不敢妄想这个消息不会传到繁都,因此?一想到未来,一想到家人,她?就?悔不当初,可错已铸成,如今她?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就?算如今她?帮着将云处安抓到了,也磨灭不了自己做过的错事,就?算想将功赎罪,首功还?是人家大理观御承的,她?最多算个次功,又怎敢言将功赎罪?
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她?就?没?什么食欲,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回了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闭眼睡不着,睁眼也还?是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又做了个噩梦被吓醒了,一看,天居然还?没?亮,人却彻底没?了睡意,索性?起了身?。
本来想叫随从进?来点?油灯,但?一想到对方可能也在打盹就?没?叫,自己摸索着找了火折子点?了油灯,就?看到枕头边上有封信,写了步朗亲启四个字。
当即叫来随从询问,随从却睡眼惺忪的说并?没?见人进?房里,步朗只得?压下疑惑,让随从在门?外守好,自己则就?着油灯拆开信封看起来。
步朗看完信,心?如死灰,流了两行泪也浑然不觉,又狠下心?看了一遍确定都记下后方才依信上所言将信烧毁了,连信封都没?放过,就?是灰烬也被她?全捣碎了。
又两天过去,眼看就?要到繁都,大理观御承颇为高兴,此?次办差如此?漂亮,陛下肯定重重有赏,便趁着入繁都前的最后两晚自己掏腰包分两批次摆酒席,犒劳众人。
不用守卫的步朗自然都在受邀之列,第一晚喝得?很高兴,大家也都相?安无事,今晚步朗喝到一半却去上厕所了,大理观御承也没?管,依旧带着众人高兴的吃喝。
又喝了一会,大理观御承觉得?差不多了,再多喝就?会醉酒误事,便准备散了,环绕一周却没?见步朗,立马着急起来,否管云处安怎么说流言怎么传,只要陛下没?下定义,步朗就?还?是妥妥的步侯爵子,若真有个万一,他也别?好过,当即让人去寻。
结果派的人还?没?出门?,就?有守卫的衙役来报说云处安有预谋的准备逃跑,正好被步朗撞见,两人已经打起来。
大理观御承闻言当即带着众人前往支援,却还?是晚了一步,赶到时正好看到多处受伤的云处安手里的刀刺进?步朗的胸口,而原本围而不敢攻的衙役瞬间蜂拥而上,云处安双拳难敌四手,最终倒在血泊之中?,充血的双目恨恨的盯着步朗的方向。
步朗明明是可以躲过那一刀的,却甘愿将命送到了他的手上,刀刺进?去的那一刻,他明白了,他不仅中?了步朗给他安排好的逃跑陷阱,还?成了给她?正名的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