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宋景宁发着烧,反应慢,表情还有点懵懵的,他没什么力气也不想做无谓的抵抗,由着秦悦把自己拨个干净,毛毯一角掩在他的胸前,清瘦白皙的一片身子半遮半露。
    因为发烧,他的眼睛在暧昧柔和的光线下泪光潋滟的,像午夜泉水里倒映着星星。宋景宁不能说话,加之病中体怯,他拉了拉秦悦的衣襟满眼哀求的看着他。
    秦悦抬头正对上那双清冷无辜的眼睛,实在是太惹人怜爱了,他的心脏砰砰砰的一阵狂跳,耳际轰鸣,再强硬的人看到这个样子的宋景宁,都会于心不忍。
    秦悦从脸红到了脖子,立刻坐在床边,放软了语气安慰道:“别怕别怕,没事的,我不碰你,我秦悦发誓今天绝对不碰你。你穿着衬衫睡觉多难受啊,我就是想给你换件衣服让你舒服一点。”
    紧接着秦悦连连摆手:“我绝对没有想跟你亲嘴的打算,绝对没有啊。”
    宋景宁这才缓缓的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松开了抓着秦悦衣襟的手。
    “呼——”秦悦如获大赦,站起来冲进了衣帽间,背靠着衣柜长出了一口气。
    他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用脑袋抵着衣柜的大门痛苦反思:脸疼吗秦悦?你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啊,虽然你有纹身,有耳钉,偶尔骂人,但你是个好男孩。你是当渣男的那块料吗?你是吗?出的什么馊主意,什么回到床上讨论案情,柳下惠都得叫你声大哥。这回好了,真不能碰了,憋死你算了。
    秦悦抹了把头上的热汗,做了几个深呼吸,拿着家居服好整以暇的从衣帽间出来,怎么给宋景宁脱的衣服又怎么给人家穿了回去:“穿这个吧,可能有点大,你将就一晚上,明天去给你买新的。”
    宋景宁抓住秦悦的手,一脸疑问的用手语问:“新的?给我吗?”
    “对啊。”秦悦跳上床,把宋景宁搂进怀里,带着人一起往枕头上一倒:“以后我们不去酒店了,就在家里吧,你来我这,一会儿我把大门密码告诉你。”
    宋景宁的手刚拿起来就被秦悦抓住按在自己胸前,他故技重施开始转移宋景宁的注意力:“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你给我讲讲袁晓惠的案子,我挺感兴趣的。你不是说袁晓惠的案子还有两种可能吗?我跟着宋律好好学学,保证能超越我同学好几年。”
    果然,宋景宁很吃好学生虚心请教这一口,靠在秦悦胸前,放慢手语的速度解释道:“我以前遇到过一起案例,当事人与袁晓惠的遭遇类似,那个案件中的丈夫是性功能障碍者,也就是性无能。”
    “啊?”秦悦吃惊的差点坐起来。
    宋景宁很认真的继续用手语说道:“假设韩鹏也是如此,所以夫妻两人在新婚就出现了问题,甚至可以说在新婚之夜就埋下了祸根。袁晓惠口中所谓的恋爱期间对她的尊重,不过是韩鹏对自己难以启齿的隐疾的粉饰而已。”
    秦悦想了想,问:“婚检没查出问题吗?还是两个人根本就没婚检。”
    宋景宁继续用手语说道:“都有可能,我推测袁晓惠在极为传统严苛的家庭里长大,性格乖巧懂事,并没有因为自己耀眼的外表而骄纵,可以想象家中父权极重,且管束的严格,与父亲关系相对冷淡。这会让袁晓惠对爱情有一种极高的向往,韩鹏英俊,对她尊重,应该也很温柔,这些对于袁晓惠来说是无法抗拒的魅力。”
    “从袁晓惠说的父亲对韩鹏在恋爱期间很尊重她而感到满意,甚至可以因为这一点忽略韩鹏家庭背景的缺陷,可以推测,不管时代如何进步,他的父母也是极其注重女儿的贞洁与自己颜面的,但偏偏这种家庭中的性教育保守的几乎等于零。”
    秦悦恍然:“哦,明白了,我同学里也有这种女生,上学的时候家长严防死守,查手机,卧室拆掉门锁,甚至严密监控,就是不准谈恋爱。一旦上了大学就开始催促女儿谈恋爱,甚至安排相亲,恨不能让女儿一边领毕业证一边领结婚证,想想都害怕。”
    宋景宁点头:“重点是,婚前隐瞒重大疾病,是可以申请取消婚姻关系的,这一点袁晓惠不应该不清楚。而且韩鹏家暴三年,什么真爱也打散了,袁晓惠何必还给韩鹏留脸面?除非她受到了什么比家暴更致命的威胁。比如,韩鹏威胁她,敢说出去让他丢面子,就跟她同归于尽。”
    讲到此处,宋景宁停了一下,看着秦悦,谨慎的用手语说道:“或者韩鹏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势力在操控着什么。袁晓惠是很传统的女孩,父母是她最大的牵挂,所以她不敢说实话。只能一直跟我们强调韩鹏家暴,希望能用这件事判决离婚。”
    秦悦受到了宋景宁的启发,推测道:“甚至可能有人帮助韩鹏暗箱操作通过了婚检,所以一开始袁晓惠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也不排除她知道,但真爱战胜了理智,袁晓惠不介意韩鹏的残缺,但韩鹏却心胸狭窄,配不上袁晓惠的真爱,这也能解释韩鹏为什么不喜欢袁晓惠跟男性家长沟通过多的事情。”
    宋景宁再次点头对秦悦表示肯定:“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如果不问清楚我们就接了袁晓惠的委托,我们败诉没什么,说不定会让袁晓惠会面临更大的危险。”
    秦悦兴致上来,忙不迭的问:“那第二种呢?”
    宋景宁坐起来,正视着秦悦:“第二种与第一种恰恰相反,韩鹏有特殊癖好,比如性虐待。从袁晓惠嘴角的伤痕可以推测,那很可能是口枷造成的。不管哪一种,都足以让袁晓惠难以对父母和朋友启齿,她孤立无援。韩鹏应该还控制了袁晓惠的钱,所以她不得已只能相信保姆范丽丽的推荐,甚至范丽丽就是唯一的知情者。好在范丽丽的案子我们赢了,这一点给了袁晓惠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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