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丫头急急忙忙的跑去请人。
不多时,倩影婆娑入了雅阁,众人顿时鱼贯而出,不作逗留。
这如画姑娘都来了,其他人还留着作甚?
沈东湛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些。
如画姑娘是花楼里的花魁,是整个殷都数一数二的美人,轻纱覆面,薄纱裹身,一双美丽的眸子,泛着潋滟波光,脚下轻盈,舞姿曼妙。
琴声悠悠,倩影穿梭在帷幔间。
安静下来的雅间,倒是有了几分看头,沈东湛徐徐放下手中的酒,瞧着眼前的人儿,冰肌玉骨,眉眼含情。
想来,这世间男儿,没有谁能抵挡得住这样的魅惑吧?
奈何……
沈东湛瞧着如画,十指纤纤的端起酒壶,然后冲他敬酒。
如画媚眼如丝,音色清灵,整个人柔媚得不成样子,“大人,如画敬您一杯!”
“为何轻纱覆面?”沈东湛没接,而是端起自己的杯盏,顾自喝酒,“若不是知道,如画姑娘的芳名,你这般模样出现在我面前,定会被抓起来,投入大牢中拷问。”
如画握着杯盏的手,轻轻一颤。
“大人……”如画想了想,终是解下了自己的面纱。
人如其名,眉眼如画。
美人如玉,宛若从画中走出,那样的倾城绝艳,若她不是出身花楼,但凡有点出身,这样的妙人多半是要送入宫中受宠的。
可惜,真的是可惜!
这样卑贱的身份,是不可能入宫的,即便是哪日被人赎出花楼,也只能为人妾室。
出身,决定命运。
“大人!”如画盈盈浅笑。
进了这花楼的男子,没人能抵挡得住她这嫣然一笑,至少,遇见沈东湛之前是这样的! “还行!”沈东湛点点头,淡然放下手中酒盏。
如画温凉的指尖,轻轻抚上沈东湛的手背,“大人,奴家今夜就是您的,一定会好好的伺候您,直到您满意为止!”
“不醉不归吗?”沈东湛问。
如画笑了,目光迷离,“只要大人喜欢,奴家皆可奉陪!”
“罢了,我不欺负女人!”沈东湛起身,“夜深了,好好休息,告辞!”
如画的笑,瞬时僵在唇边,哪有人进了花楼只喝酒的?是她年岁渐长,所以花颜老去?还是自己的手段退步了,以至于这般明显的撩拨,这男人都没有感觉?
真是活见鬼,今日遇见了柳下惠?
“大人!”
在沈东湛站起身,往外走的刹那,如画忽然扑了上去。
然则,习武之人最忌讳的便是有人在你身后出手,若是寻常男子倒也罢了,还记得这是花楼,是来找乐子的,偏偏……遇见的是沈东湛。
如画的手,还没碰到沈东湛,整个人骤然天旋地转。
脊背落地的瞬间,冰凉的剑柄已经落在了她脖颈处,将她以这辈子最狼狈的姿势,摁在了地上,制服!
这漂亮的过肩摔,摔得如画五脏俱焚,纤弱的身子仿佛拆骨重铸,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半晌都没能吐出来。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
可能要死了!
被活生生的,摔死。
沈东湛瞳仁骤缩,快速抽身退到一旁,“不好意思,本能反应。”
这解释并非是为了推卸责任,而是……真的出自本能。寥寥二十余载的岁月里,他一直与刀剑为伍,哪里懂得什么怜香惜玉?
见着如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沈东湛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想了想,他立在那里躬身作揖,道了一句,“抱歉。”
好在,如画没什么事,就是摔得有些发懵,毕竟在最后的关头,沈东湛收了力道,否则真的会伤及如画。
给了银子,沈东湛大步流星的离开花楼。
这一夜过得,真是够惊心动魄,够尴尬。
远处,冒出两个人影。
“侯爷,世子出来得有些快啊?”
“废话,难道在里面过冬?我只是没想到,唉,这小子……学坏了!不知道跟谁学的?”
“多半是周南那个混小子。”
“长大咯,不一样咯!”
沈东湛没发现异常,出了花楼直接回了沈府,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可去的?还不如去练武场,与弟兄们好生切磋,酣畅痛快!
沐浴完毕,躺回去的时候,沈东湛想起了苏幕。
哪日若是能跟苏幕较量一番,估计会极为痛快,这厮功夫极好,下手皆用尽全力,不留余地,那才是真的一较高下。
这么想着,沈东湛心里踏实了,总算可以安心的睡一觉。
翌日。
沈东湛进花楼的消息,送到了苏幕的手里。 “花楼?”苏幕今日的精神头好多了,这会能坐起来,不再浑浑噩噩的昏睡,只是面色依旧苍白得厉害,仍是时不时出一身冷汗。
年修颔首,“是花楼没错,不过……不过沈指挥使委实奇怪,别人进了花楼那是风花雪月,他进了花楼,风花雪月没捞着,还摔了人家如画姑娘,差点没把人给摔残废了!”
“怎么回事?”苏幕吃力的坐在梳妆镜前。
幺姑仔细的为她束发,将白玉簪束上。
“不晓得怎么回事,屋外的人就听得砰的一声响,进屋就见着如画姑娘直挺挺的摔在地上,连哼都哼不出来了,可见沈指挥使下手不轻。”年修提起这事,就止不住发笑,“据如画姑娘自己说,手都还没来得及碰着沈指挥使,就被他当成了刺客,制服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