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五毒门先下手,其后是那些黑衣人……”沈东湛心下微沉,“黑衣人也是五毒门的人?”
五毒门的人,善于用毒,但是山寨里这么多人……
“这背后肯定还有人。”看出沈东湛的犹豫,苏幕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不会是东宫的人,也不会是大公主,但是府台那两个绝对跑不了,三番四次的剿匪都没成功,这会却是坐收渔翁之利,若说没有猫腻,我把脑袋拧下来挂你床头!”
沈东湛:“……”
“免了!”他转身就走。
大晚上一睁眼,苏幕的脑袋挂他床头,那得多膈应?
罢了!
罢了!
这誓,不作数!
沈东湛走了出去,“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追究死人,而是要找活人,若是元国公府那位真的丢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回去没法跟皇上交代!”
即便剿匪大获全胜,匪盗全部死了,这件事也不会善了,元国公府闹起来,可是一点都不比匪盗好多少!
瞧着沈东湛离去的背影,苏幕深吸一口气,隐隐有些脑仁疼。
“爷,现下怎么办?”年修忙问。
苏幕揉着眉心,“既然是五毒门来过,小公爷这笔账可以记在他们的头上。”
“如此,锦衣卫那么着急作甚,反正有替死鬼,到时候把五毒门往外头推便是!”年修甚是不解,“也是五毒门胆大妄为,什么活都敢接!”
苏幕瞧着他,“难道你还没发现问题所在吗?”
年修愣怔;“……”
说实话,他真的没发现。
“如果五毒门连朝廷之事都敢掺合,那就意味着咱们在定远州与五毒门相逢,可能不是巧合,他们原就在定远州,不说是等着咱们,至少是有目的的留在定远州。”苏幕意味深长的开口。
年修恍然大悟,骤然清醒过来,“原来如此。”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究竟事情真相如何,只有查过才知道。”苏幕瞧着门口的位置,“义父到底还在不在永慰县?”
年修愣了愣,急忙应声,“奴才已经让人去查了。”
只是,要查督主的下落,可得小心谨慎,否则依着督主那脾气,是要杀人的!
“仔细些!”对于栾胜的到来,苏幕原以为是冲着她来的,可后来发现,是她太高估了自己,义父来永慰县是为了其他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委实不得而知!
“先回去!”苏幕领着年修,小心翼翼的离开山寨。
东厂不曾奉命而来,自然不能现身,否则让人知道,会将此事跟东厂牵连在一处,一旦东厂受到牵连,等同于折了东宫太子的羽翼。
殊不知,山洞外头,数名黑衣人已经将蕃子和小豆子团团围住。
此时此刻,生死一线。
交手的时候,小豆子藏在了洞窟后的大石头后面,时不时的探出头来,宛若昨夜重现,厮杀的场面历历在目。
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双手死死抓着那柄苏幕给的短刃,浑身抖如筛糠。
敌众我寡,蕃子身上挨了两刀,眼见着是不行了,回头冲着小豆子疾呼,“跑!”
这个时候不能坐以待毙,只能先跑为上,活着才有机会!
话音刚落,小豆子骇然瞪大眼睛,“啊!”
刀子,劈头盖脸的落下。
蕃子骤然抬头,已是为时太晚。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叮”的一声。
即将落在蕃子面门上的刀,被一股巨力生生圻成两段,断刀如箭离弦,狠狠扎进一旁的树干,贯穿而出,立在地上。
苏幕从天而降,拂袖而立,“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孩子,你们五毒门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苏幕?”
“苏幕?”
一声苏幕足以证明,她此前的推断是正确的,这些五毒门的人早就盯上了她,永慰县内故意蛰伏,刻意躲避着她。
现如今,总算露出了狐狸尾巴!
“恩公?”小豆子眼眶通红,抖着腿从石头后走出。
年修冷剑在手,睨了蕃子一眼,“保护孩子。”
蕃子受了伤,面色惨白的退到小豆子身边。
“小豆子。”苏幕幽幽的侧过脸睨着他,“杀人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杀,却无能为力。要想保护身边的人,首先得学会保护自己,看清楚……我是怎么杀人的!牢牢的,记住!”
音落瞬间,苏幕业已出手。
年修立在一旁,只是睁眼看着,爷出手向来不留余地,哪怕她身上带伤,一旦冷剑出鞘,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小豆子站在那里,看着苏幕的招招毙命,原是嚣张的黑衣人,此刻已然没了还手的能力,鲜血飞溅,比之昨夜有过之而无不及。
冷剑贯穿脖颈,横扫间破开动脉,转身间,又是一剑,生生将那人拦腰劈断,落地的时候,那人似还活着,不甘的睁着眼。
苏幕出手,何其快、准、狠!
她似乎是天生,就该吃这碗饭的。
锋利的剑,削断最后一人的手筋脚筋,却留了那人一命,留了一个活口。
苏幕收手,冷睨了年修一眼。
“奴才明白!”年修行礼。
苏幕提着染血的剑,一步一顿走到小豆子面前,“都看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