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出雍王,只怕雍王现在不会承认,而且爹也会勃然大怒,年轻轻的姑娘家与人私通,必定死路一条。
若是把锅甩到顾南玉的身上,只怕死得更快,到底是自家人,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爹好面子,是绝对容不下这样的事情。
所以,不管顾怜儿说出是谁,都难逃一劫。
这一次,是真的被顾芸儿算计死了!
顾芸儿瞧着她这般神色,自然是心头大喜,看样子自己这一招走对了,想起那天夜里,自己给沈东湛下了药,可沈东湛第二天却什么事都没有,她这心里就有些打鼓。
如今看来,自己做了嫁衣,便宜了这顾怜儿!
呵,敢爬上她沈大哥的床榻,她还能饶了这小贱蹄子吗?
“还不说?”顾震勃然大怒,登时剧烈咳嗽起来,“简直是家门不幸,奇耻大辱!”
顾西辞疾步上前,“爹,您别激动,顾着自个的身子。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还是想想该如何解决吧,生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还不说?”顾震怒然直视,“是想让我把你也赶出府邸吗?”
顾东朝母子离开府邸,至少还有别院可以居住,但若是因为这事把顾怜儿赶出去,那顾怜儿可就真的完了,彻底的玩了。
男子和女子是不一样的,女子若了娘家,来日到了夫家,只怕也没什么地位可言。
当然,能不能嫁个好人家,更是个问题。
顾怜儿很清楚,如果自己被赶出将,军,府,雍王肯定不会再要她,就算她死皮赖脸的跟着,到时候也只能落个通房的下场。
若是连个侧妃都捞不到,那她这辈子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爹!”顾怜儿跪地磕头,哭得泪眼婆娑,“爹,爹您不能不要我,爹……女儿知错了,真的知道错了,爹……”
顾震面色惨白,身子都有些轻颤,“那你说清楚,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
“我……”顾怜儿哭哭啼啼的转头,望着一旁的顾南玉。
就这么一眼,顾西辞都跟着愣了一下。
下一刻……
“爹?”
“爹!”
“快,快叫大夫!”
“叫大夫!”
顾震一口气没上来,登时晕死过去。
一时间,屋内乱作一团。
顾芸儿当即下令,“把她给我关起来,派人看好了!还有他,一个都不能放过!爹要是有什么事,就拿你们二人是问!”
“顾芸儿!”顾怜儿咬牙切齿,“你早晚会有报应的!”
顾芸儿可不怕什么报应,“报应?我的报应你是看不到了,但你的报应,我却看得一清二楚,自个不检点,还有什么自个在这里大呼小叫的?爹要是有什么事,你就等着陪葬吧!带下去!”
音落,底下人赶紧把顾怜儿和顾南玉绑了起来。
从始至终,顾西辞的注意力都在顾震身上,至于别的……他们爱怎样就怎么样!
收拾了顾怜儿,顾芸儿只觉得浑身舒畅,待大夫来诊断,说顾震只是气急攻心,没什么大碍之时,她便拍拍屁股回了自己的院子。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云峰站在门口,瞧了一眼顾芸儿离去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分明是来收拾二小姐的。”
顾西辞为顾震掖好被角,吩咐刘徽在屋内守着,兀自走到了檐下,捻着蒲扇、看炉子煎药,“看出来就成了,何必说出来!”
“之前还奄奄一息的,老爷一倒下,她就精神抖擞的发号施令,女人还真是善变!”云峰直摇头,“公子,我来煎药,您去歇会,自个的身子也不大好呢!”
顾西辞摇摇头,“不必了!”
“那我去给您拿个氅子过来,您若是困了也能歇会!”云峰低语。
顾西辞颔首。
不多时,云峰便拿了个厚厚的大氅回来,覆在了顾西辞的身上。
虽然已经是夏日,但夜里风凉,顾西辞的身子素来不大好,还是应该小心谨慎。
“公子,老爷现在昏迷不醒,您说这府内之事……”云峰顿了顿,“会不会闹起来?白日里,苏千户又这般如此,来日她会不会嫉恨您?”
提到苏幕的时候,顾西辞的心头微微一紧,“她不会!”
“您为何如此肯定?”云峰不解。
顾西辞想了想,“因为她是苏幕。”
云峰:“……”
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
信任之事,大抵无法用言语说得清楚,总归是因心为之。
“让人盯着了吗?”顾西辞问。
云峰颔首,“您放心,很快就会知道一切真相。”
顾芸儿的无心之举,也许是打开所有局面的关键,接下来的事,就得看顾怜儿是不是着急,是不是真的忍不住了?
两人一起被关在柴房里,多多少少是要说点什么的……
“顾南玉,你敢出卖我?”顾怜儿眦目欲裂,“你竟然出卖我?我把自己都给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顾南玉被绑着,却仍是改不了那蜷缩成团的姿势,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哆哆嗦嗦的贴着墙根,“我、我不能帮你杀了爹,不管爹是不是我的亲爹,我不能忘恩负义,杀了养育自己多年的父亲。”
“呵,那你为何要骗我?为何要骗我?”顾怜儿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