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机会,已经给了沈无疆。」李懿幽幽开口,「收不回来了。」
李珝已经转身,听得这话,不敢置信的回头望她,「你说什么?」
「这里!」李懿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位置,「他已经住进来了,若是父皇非要棒打鸳鸯,那就是往我这儿扎刀子。丞相府的一刀,儿臣记下了,且看父皇还能扎几刀?」
李珝抬手,可眼见着巴掌要落下,却又停在了半空。
李懿不闪不躲,反而仰头迎上,「事不过三,父皇还有两次机会,若是到了第三次,那您就要孤独终老,提前为您唯一的孩子,大办丧仪!礼部闲暇很久,想必能腾出手来,好好的操办一回!」
「逆女!」李珝咬牙切齿。
李懿低笑两声,「我若早这么做了,将骨子里与父皇相似的冷漠尽展在外,想必这后宫早就安生了,何至于让母后入住冷宫!」
「李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李珝看出来了,这丫头冷血冷心,全然变了。
李懿忽然抿唇笑得温婉如初,「懿儿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怕父皇听不明白,所以……父皇都听明白了吗?」
「你……疯了!」李珝拂袖而去。
第1740章 番外159
眼见着李珝气急败坏的离开,植吾满脸担虑的瞧着李懿。
「公主,您这又是何必呢?皇上那性子,您不是不知道,何苦要跟他对着干?这对您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您何不哄哄他?」植吾叹口气。
李懿站在原地,面色沉冷,「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却不允许我恃宠而骄,我懂事了,可那些人反而不懂事,欺凌到了我与母后的头上。既是如此,我为什么要听他的?他不是心狠手辣吗?那我是他的女儿,理该有样学样!」
这话,植吾没法反驳。
「我没事!」李懿回过神来,含笑望了植吾一眼,「若是旁人与我说这话,我自是不喜,可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知道您是为我好。」
植吾点点头,「公主要照顾好自己,莫要为难自己。」
「嗯!」李懿颔首。
植吾转身离开,这宫里愈发没人情味,连这样一位温顺的小公主,都被逼得冷了心肠,说来还真是可悲。
待人都走了,李懿转身回了寝殿。
一关上殿门,便瞧见了那人坐在桌案旁,当即扬唇笑起,「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夜便料到,你今日怕是出不了宫门,所以一早就来了。」沈无疆开口,「原还担心你会伤心难过,会害怕,没想到……」
李懿抿唇,「那你现在,怕了吗?」
「敢问公主殿下,之前对皇上说的那句话,可是当真?」沈无疆淡然饮茶。
李懿顿了顿,自己方才说了那么多话,她哪儿知道他问的,是哪一句话?
「哪、哪一句?」李懿不解。
沈无疆放下杯盏,单手抵着脑袋,邪邪的笑着,「这个位置,只有我?」
「你……」李懿抿唇,「你都听到了,还问什么?」
沈无疆伸手,「过来。」
四下无人,李懿缓步上前,还没站稳就被沈无疆拽进了怀里,「我喜欢听你说,懿儿可愿意再说一遍,不,再说几遍都成。」
「沈无疆!」李懿直呼其名,气恼恼的撇嘴,「你别得寸进尺,我如今可不好惹,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就咬你!」
沈无疆笑盈盈的看她,幽邃的瞳仁里,满满当当都是她,「敢问公主殿下,您要从哪儿下嘴呢?要不,这儿吧!」
音落,低头摄住了她的唇。
李懿先是一愣,俄而便是紧张的绷了身子,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
沈无疆张,与她十指紧扣。
唇齿相濡,缔结誓约。
此后,生死不负共白首。
许久,沈无疆才松开她,瞧着怀里软绵绵的人儿,勾唇笑得坏坏的,「懿儿的面颊这样绯红,是害羞了?」
「沈无疆!」她哼哼唧唧的,别开头不去看他,却是止不住扬起唇角,「方才在外头,我是故意闹腾的,说的话……有些也是故意的。父皇多疑,我若不闹腾,他必定会觉得其中有恙,还不定要怎么折腾呢?我闹了一通,他就放心了。」
沈无疆也想到了,她是故意的。
以她那性子,皇帝这一巴掌下去,心都凉了,更不会再搭理皇帝。
小妮子性子软,虽然好欺负,但若是与她冷战,一准能冻死对方,她可以憋着一天两天,十天半月,甚至于一年两年不跟你说话。
「他都这样对母后了,我哪儿还敢对他抱有期望?母后入冷宫,他回头就去了莲妃那里,不是打母后的脸,顺便做给我看吗?」李懿不傻,只是之前出于对父母的尊重,不敢置喙爹娘之事。
但,这不代表她看不懂。
「这些年,我是看着母后一日日的憔悴成疾,也是看着父皇一日日的作践母后。」李懿靠在沈无疆的怀里,「其实,我心里是恨他、怨他的。可笑的是,他从不在意,还一味的用对我们好的谎言,来禁锢我们,想让我们一直傻乎乎的相信下去。」
沈无疆叹口气,「如今醒了,便什么事都没了,他的谎言……失效了!」
「嗯!」李懿点点头,「你看过母后了,母后如何?」
沈无疆不吭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