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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汉之国 第303节

    南下之后,徐文以擒苗傅及韩世绩的功劳,升为淮西、浙东沿海水军都统制,长于水战。可以说,徐文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水军将领之一。虽然大江与大海不一样,但相差并不大,徐文可以尽展所长。
    金军南渡之后,粘罕把河东路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不许其他人染指。完颜昌则把京东路视为自己根基,哪怕立了伪齐,这一带的事情还是完颜昌说了算。
    徐文投靠伪齐之后,得到了完颜昌的赏识,特地派到黄州来。给他的任务只有一个,把火炮抢过来。
    金银财宝好不好?当然好。徐文想不想要?当然想要。但是徐文明白,不能因为这些身外之物,把自己最重要的任务耽误了。只要自己把火炮抢回去,就立了大功。那个时候,什么金银财宝没有?
    此次来团风镇的不是乌合之众,但他们来自于多个部队,互不统属。没有霹雳手段,没有办法维持纪律。只有霹雳手段,把这些人逼急了,自己也控制不住。一手要示威,另一只手还要施恩惠,才能统率这支军队。
    因为是深入宋境,此次来的,绝大部分是燕人和渤海人,很少女真人。燕人和渤海人,对辽算不是忠诚,对金当然也算不上忠诚。没有好处,他们为什么卖命?
    如果徐文所料不错,得到了蒋员外被抢的消息,折彦质应该就会顺流而下,很快就到团风镇。那个时候,不管是偷袭还是正面作战,徐文有绝对的把握能把火炮抢过来。
    出了一口气,徐文转过身来,向破庙走去。
    突然,岛上传来山呼一般的“万岁”声,连绵不绝。
    徐文被吓了一跳,不由摇头苦笑。不用问,这是贺凝把抢来的财宝发下去,将士们的欢呼声。
    万岁是中国人欢呼、庆贺时常用的词,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只是汉朝以及之后,这个词越来越成为朝堂上臣子对皇帝的称呼,民间用得越来越少。唐朝初其还比较常见,到了唐朝末期,民间就很少用了。不过在中原之外,许多地方还保留着古时的习惯,开心了就喊“万岁”。宋朝的大臣听见,有时还被吓得不行。
    这里的将士,不归中原王朝统治已经数百年,开心了就喊“万岁”,对他们稀松平常。
    第742章 这个世界本来如此
    姐姐王青秀在房里不知道忙着什么。王宵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明月皎洁,好似刚刚用水洗过一样,透着鲜亮。天上的星星东一颗西一颗,一道银河若隐若现。
    自己到这个世界五年了吧,还像从前吗?
    今天看到了学生们交上来的文章,让王宵猎感触很深,不知不觉就回想起了从前。
    两世为人,跟平常的人肯定不一样。有的东西,只有王宵猎这种经历才能够真正的理解。在前世,王宵猎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绝不相信世上有神神鬼鬼。当重活一世,这种想法肯定变了。
    不管信仰多么坚定,当神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你还怎么做无神论者。
    西方传过来的思想就有这么一个特点。你要信,而且是坚定地信,不能有丝毫怀疑。一旦怀疑,就成了敌人。他们总是把世界分成两个方面,你要相信一个方面,反对另一个方面。这种特点,带着深深的宗教色彩。不管是什么主义还是思想,这种宗教色彩都挥之不去。
    在这一世,王宵猎不再是一个无神论者,当然也不是有神论者。无神还是有神,在中国的传统思想里,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无论老庄墨韩,还是孔孟,还是管子列子,都不是无神论者,但除了墨子,也不强调鬼神。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孔子有一句话讲得好。未知生,焉知死?
    神鬼之事,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处理好人事才是重要的。西方由于宗教传统,对于这个问题有不一样的理解,也有不一样的态度。对他们来说,这个问题是与宗教问题联系在一起的,所以才重要起来。
    来自欧洲的思想,不管是社会思想还是自然科学,都脱离不了宗教。或者说,他们的思想里,一直都有个挥之不去的神的影子。哪怕是自然科学,也是如此。
    前世的时候,王宵猎并会不考虑这个问题。他的思想,与社会主流相差不多。只是再世为人,很多东西自然就变了,思想当然也会变了。
    自然科学,是不是就像我们普通人了解的那样?未来的社会,是不是像科幻小说里面写的,科技发达,社会却没有什么变化?可以肯定地的说,不会。自然科学也不是像我们想的那样,已经解释了世界。
    王宵猎记得,前世有个科学家,叫杨振宁。采访的时候说,他相信有造物主,但不相信造物主是人的形态。这一个回答,形象地说明了科学家的态度。这个态度其实不只是杨振宁有,许多科学家都有。
    为什么?其实也简单,因为欧美的科学,从一开始就带着上帝的影子。科学家学进去,取得成就,自然就不免产生这样的思想。当然,如果杨振宁学不进去,或者早早走出来,也成不了优秀的科学家。因为中国的新思想还没有影子,大家还在忙着学批判中国传统文化的“大师”呢。
    王宵猎自己,思想也还没有成型,各种想法与言论比较零散,不成系统。这个时候,如果让学生一头扎进王宵猎的思想里,不是好事。而是要尽快掌握王宵猎思想的脉络,迅速走出来。
    我们学习,一定要能学进去,然后走出来,建立自己的新思想。对于一个人来说,能不能做到不重要。只要能学进去,就足以做个成功人士了。但对于一个文明来说,就非常重要了。如果一头扎进别人思想的海洋里,却不能够及时走出来,就要小心被淹死在里面。
    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王宵猎叹了口气。同样一个月亮,却有不同的认识与传说。月亮是这样,世界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们从小就被教育,现实世界的规律是一样的,对世界的认识也是一样的,所以科学的理论必然是普世的。
    我们所处的世界或许是同一个世界,却有各种各样的认识。不同的认识,或许会越来越接近。但那可能是遥远的不知什么年代的事情。
    别人有化学,我也可以有化学。别人有物理,我也可以有物理。别人有数学,我也可以有数学。这些知识哪怕完全一模一样,也不意味着对世界的认识也要一模一样。
    当中国文明重新发展起来,哪怕是杨振宁这样世界顶尖的物理学家,也不会再认为有造物主。不管那个时候他认为是有什么,应该是从中国的思想里生发出来。
    看着天上的月亮,王宵猎轻声道,这个世界本来如此。但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却有很多种。是不是其中一种认识是绝对正确,其他是错误的?当然不是。实际上所有的认识,都是错误的,都与世界的本来面目不一样。只是要分对错,就要认为有一个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上帝,就掉进了欧洲文明的坑里面。
    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如果问你回到古代要怎么做,只怕回答不出来。因为所有的理论,必须有实践。缺少了实践的理论,也就不成其为理论了。
    或许有人会说,回到古代要发展资本主义,甚至发展社会主义,要像西方一样去殖民,要去发现新大陆,要去抢夺资源,要比欧洲人先去做这些事。这样的回答,实际上只是一种遐想,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王宵猎有时候想,如果自己不在理论和路线问题上面下功夫,最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应该是研究科学,提出实用技术,自己赚钱的同时,提高生产力水平。只是这些成果,会给中国带来什么,就不好说了。
    一言可为天下法。这种成就,对现在的王宵猎来说,就只能想想罢了。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回想起自己学过的理论,每一种其实都是错的,都是因为历史现实需要而被发扬光大。并没有一种理论,是真地天然是正确的,是可以被移植的。
    实践是不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王宵猎的答案是否定的。而且真理这个东西,离开了欧洲的神学背景,本来就没有意义。或者说,有一个现实的世界,却没有一个永远正确的真理。
    曾经,王宵猎最大的困扰,是认为应该人人平等,人人都是一样的。现在终于想明白,世界上哪里来的一模一样呢?认为一样,只是一种认识罢了。正是因为人不一样,才有了丰富多彩的社会。想人人尽舜尧,通过教育,提高人的思想水平,从而达到社会大治是不可能的。如果真地人都一样了,社会也就不存在了。如果世界上所有的粒子都一模一样,世界也就不存在了。
    这个世界本来如此,不能用自己的想象来认识世界。不能建造一个理论,认为理论是绝对正确的,来强迫现实世界来适应理论。而是要充分地认识世界,在认识世界的基础上,建造出合适的理论。
    世界是有度无界的,强行把真实世界塞进某一个理论中,并不是难事。有一句俗语叫割香肠,无非是在学术上割香肠,模糊边界,塞进去罢了。这样做的,绝不是聪明,这样做的理论绝不是聪明人的理论。
    了解了这一点,才能理解为什么说黑格尔比不上孔子。黑格尔想建立的,不是认识现实世界的理论,而是带着欧洲神学的影子。孔子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境界上就领先黑格尔了。
    想到这里,王宵猎轻轻叹了口气。
    正是因为终于认识到并接受了人不是一样的,而是各种各样的。正是各种各样的人,才有了丰富多彩的世界。王宵猎才明白,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做官。要求越高,适合做官的人越少。这是正常的,是世界的真实。自己需要把这些适合做官的人找出来,给他们合适的地位。
    让适合做官的人去做官,不想做官的人不会因为官员而影响到现实生活,社会才能正常。
    第743章 角色
    把酒菜端上桌,王青秀道:“后街的刘阿爹从捕鱼人那里收了几条大青鱼,都是二三十斤重。送了一条给我,说是感谢帮他到洛阳来落脚。我如何肯白收他的鱼?补了几贯钱给他。”
    王宵猎道:“人家送鱼来,要记得这一份情分。补钱给他,是我们的本分。送鱼来时,人家也没指望得钱。其实这种事情,最好是过几天,姐姐或者亲自走一趟,或者派个人去他家里,送些东西给他。不直接给钱,才是人情往来。”
    王青秀笑道:“偏你这个时候懂事,知道人情往来了。平日里你总是嘱咐我,不能收别人的钱,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不要受别人的恩惠。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什么都分得清楚?”
    王宵猎叹了口气:“没有办法。我不这样要求,必定就会有人走你这条路子,为自己谋好处。但是这样做,就把自己与社会隔离,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姐姐要嫁人了,不能跟以前一样。”
    听了这话,王青秀给王宵猎倒了一杯酒。道:“这两天张家的人和王阿爹一起定了日子,我八月十二出嫁。他们都说那是个好日子,不能错过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你可一定要来!”
    说着,王青秀的眼角不由有了泪花。自从父亲去世,这几年姐弟相依为命。王宵猎由于自己的身份,对家庭成员的管理非常严格,王青秀处处受制。作为一个普通人,王青秀如何不委屈?而且对于弟弟的做法,王青秀也非常不理解。做了官,有了权,哪个不是尽量向家里面搂钱,哪有这个处处限制家里人的?如果这不是自己惟一的弟弟,王青秀不会如此无条件地支持。
    看着姐姐的样子,王宵猎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一个组织,清廉不清廉,公正不公正,与领导人的风格息息相关。可以说,领导人自律越严,这个组织也就会表现得越清廉。如果领导人不自律,纵然查得再严,也无法保证组织清廉。
    一方面是领导人自律,一方面是督查要严,两者结合起来,才能造就有战斗力的集体。缺了一方面,组织必然是混乱的。混乱的组织,怎么能够表现出战斗力呢?
    想着这天下都是我的,给我做事的,都是我的奴才。对于奴才,给的再少也要谢恩,不能心生怨恨,这种想法就不该是正常人有的。先秦两汉,就连皇帝也不敢有这种想法。
    皇帝不自律,对待大臣刻薄寡恩,下面的大臣还能够忠诚,只能在特殊的历史时期出现。
    对于儒家,王宵猎对那句“吾道一以贯之,忠恕而已矣”特别认同。想要别人忠,自己就要有悯恕之心。自己没有悯恕之心,妄想别人效忠,是病态的。
    病态的思想,必然会产生病态的现实。你以为臣子的俸禄少,却不知他们只是不从你手里领钱而已。你以为他们不领钱,他们只是把钱换成了权力,或者其他的东西。
    自己势力初起,王宵猎如果不能自律,怎么能够团结得起一群人才呢?没有团结,就只是一群流寇。
    王青秀擦掉了泪花,道:“说着高兴的事,我怎么就掉眼泪了——”
    王宵猎道:“因为这几年,姐姐虽然不缺吃不缺穿,过得却着实不容易。人家只看你是我的姐姐,想着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哪里知道,我却处处约束,自然过得不快活。”
    “你知道就好。”王青秀露出笑意。“这样大的青鱼,抓到可不容易。我做了个熘鱼片,你尝一尝。我跟你说,这菜可不好做,我学了好久呢。”
    王宵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片。点头道:“吃着鲜嫩,果然美味!姐姐要嫁人了,最近苦练厨艺。对了,张杞提举书画院,他满不满意?”
    王青秀道:“我是你姐姐,也不过是如此,他还有什么想的?放心,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给我添麻烦。这话听起来,有些心酸啊。”王宵猎有些感慨。“换个地方,我从制置使到镇抚使,现在做到了宣抚使,治下一言九鼎,哪个敢跟我添麻烦?几年之后,姐姐也只能说一句不给我添麻烦。”
    王青秀不说话。拿起酒壶,给自己和王宵猎倒满了酒。酒是露酒,以河阴产的石榴配合多种药材,以陈酿的白酒为基酒,精心酿制而成。度数比白酒低了许多,喝起来甜甜酸酸,极对女人口味。
    作为宣抚使,王宵猎再是清廉,用的东西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许多事情看着不起眼,实际却很稀少。治下哪怕是再赚钱的大商人,想跟王宵猎这样生活,也是做不到的。
    喝了酒,王宵猎道:“我一直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人是平等的,是一样的。你不能规定好一个人这辈子只能做这个,或者做那个,规定他要怎么在世上活着。但这个世界上,有高官,有商人,还有衣食不给的穷人。每一个地方都透露着,人不是一样的。做小人物,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也不必为此烦恼。自己主政一方,统率大军,这个问题就必需要想清楚。人生在世,到底有没有不一样?有没有不平等?”
    王青秀听了,饶有兴致地问道:“那现在想清楚了没有?”
    王宵猎摇了摇头:“还没有完全想清楚,但比以前已经好多了。我曾经以为,世界就是一个舞台,我们来到了这一个世界,就要扮演舞台上的角色。在舞台上,我们是生旦净末丑各种角色。有的人高贵,有的人低贱;有的人勇猛无敌,有的人贪生怕死;有的人仗义疏财,有的人贪财嗜利;什么样的人都有。但脱下了戏装,我们不需要扮演舞台上的角色了,那时就是平等的,不应该有什么区别。”
    王青秀从来没有听人这样讲过。问道:“以前这样想,现在怎么想呢?”
    王宵猎道:“有谁规定,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要上台演戏呢?我就是不演戏,就要做自己,为什么不行?甚至穿上戏装,只到舞台上面做个样子,想怎么演就怎么演,行不行?”
    说到这里,王宵猎叹了一口气:“都行的。凭什么不行?这个舞台,没有导演,没有观众,当然是演员想怎么演就怎么演了。但是,官场是一个特殊的舞台,是有导演,有观众的。登上了官场这个舞台,就要认真演。如果在官场上的舞台上不认真演,还想我怎么样就怎么样,是不行的。”
    王青秀没有听过什么导演、观众,也没有问。只是在一边看着王宵猎,静静听着。
    “我最喜欢问官员,认为自己属于权力,还是权力属于自己。其实这句话,更多的时候是问我自己。哪怕是大权握,生杀予夺,我也要问一问自己。我属于权力,还是权力属于我。我要让自己明白,自己只是权力的一部分,权力从来都不属于我。我坐这个位子,一定要守住自己的本分,才能演好这个角色。”
    王宵猎轻声问道:“你觉得,自己演的是什么角色?”
    王宵猎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过了很久,才道:“现在我说不清,最少是无法对人说。因为在这个舞台上面,我的角色不是由我决定,而是由别人决定。”
    王宵猎想不想当皇帝?问了自己许多次,王宵猎只能回答,不想的。因为在自己的政治理念中,皇帝要受到诸多的束缚,有许许多多的责任。自己好不容易活一次,多么想无拘无束,快快乐乐地活着。如果做了皇帝,就要处处都谨小慎微,该多么无趣。
    能决定这个的,是赵构。在王宵猎军力渐强,足以与金军分庭抗礼的情况下,能不能振奋精神,有足够的勇气击败金军,恢复中原,甚至做出更大的功绩。他能做得好,王宵猎何必争?如果做得不好,又怎么能不争?
    在这个舞台上扮演什么角色,不是由王宵猎一个人决定的。自己所能决定的,是不管是谁,都无法阻挡汉人恢复中原,重整河山。不管这个人是谁,都不能违反人民的意愿。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掌权的人,必须想尽办法,理解人民,行使人民的权力。
    第744章 你嫁我娶
    王青秀喝了酒,夹了一片鱼片吃了。道:“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不想那么多,才能快乐,才能感受到人活一世的乐趣。对了,我嫁了之后,你就应该娶了。林官人那里可是着急得很,问了许多次了。”
    王宵猎道:“你嫁我娶,总是有许多礼节不少。定在十月吧,隔开两个月,什么都好安排。日子你与王阿爹与林家定就好了,只要是我有空就行。”
    王青秀笑着摇了摇头:“十月就要防秋了啊。我们定好日子,你就有空?”
    王宵猎一愣。是啊,要防秋,自己会有空吗?如果金军大举来攻,自己是必须要上战场的。
    想了一会,王宵猎道:“你们定就好了。再是忙碌,我也要成了亲再上战场。”
    王青秀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今年秋天金军会不会大举进攻?关于这个问题,王宵猎与属下官员讨论了许多次。最后的结论,大家还是倾向于不会。上次争夺西京,金军败得太过干净利落。没有把握,他们不会急着南下。
    想到这里,王宵猎就想到了折彦质押送的火炮。自己是金军,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京西之战刚刚结束的时候,王宵猎及其自己的军队一时间威望大增,被认为是天下强军。过了几个月,大家都知道了火炮,都知道了火炮的重大作用,就不那么认为了。很多大将都在想,如果自己有了火炮,必然也是强军。朝廷派人来要火炮,也是这个原因。
    宋军是这样,金军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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