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看雅予眼中竟是噙了泪,那钦即刻驱马到她身边,急问道,“可是他又伤着了你?”
    雅予回神,赶紧摇摇头。
    “放心,不会再让你见着他。”
    她木木地一点头,泪滚落在腮边。
    那钦看着,不觉心一怔,她哭了……
    从被劫到被凌//辱,多少苦痛从未见她掉过一滴泪,此刻的泪是为的什么?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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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凉了。
    天幕湛蓝,云丝轻柔。一眼望不到边的绿开始跳跃着出现各种颜色,成熟的黄,高贵的红,托着棉棉白云的羊群,仿佛彩色的哈达随风飘舞,美不胜收。
    正是放牧的好时节,草原上总是热闹。雅予每天不是随那钦一道陪着英格出外散心,就是随他学骑马,时而还要被诺珠叫到帐中去各种闲事,居然难得有一个人的清静时候。
    这日恰是哥哥苏德带走了英格,雅予总算得已脱身。安安静静坐到了矮几边,摊开纸笔。如今那箱子底依旧存了厚厚一沓的信,却那一封封再不是自己独个的苦楚,都是小景同的点点滴滴。阿木尔尽职尽责,不厌其烦地给她述说,信来得勤,写得细,只是……一个字都不肯提到他家主子。
    他的伤……究竟怎样?手臂伤了骨头可见好转?今后可会影响拉弓射箭?他可还每日往校场去?可还拼了命地与兵士们真刀真枪地练?原先每日都凉水冲洗,这伤了可曾忌水?饭食上可曾忌油腻?这一回,他……可是对孩子还像从前?
    多少话想问,总盼着阿木尔能了解一二,可那信来来回回也不见提。雅予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得着的答话也是:安好。这便再不好开口。如今一日熬过一日,盼着缰节,至于见了面是该如何,她还没想好,可只要见了,他总归有办法了结……
    正是蘸了笔,忽见帐帘挑起,雅予抬头看,竟然是大将军夫人乌兰。雅予赶紧起身迎了过去,乌兰微笑着双手将她从地上扶起,圆润润的语声道,“一个人做什么呢?”
    雅予笑着摇摇头,乌兰看了一眼矮几,笑道,“早听五弟说你识字,我还说这山里的丫头还识字莫不成是佛祖赐了灵光?可见真真是了。”
    雅予有些尴尬,也只能笑笑。自从来到左翼大营,那钦便将她入了大营的户制,记下的身世是说她是来自北坳口的山里人家,如今怎么说也只好这么认下。
    “今儿我来没旁的,就是找你说说话。”乌兰说着拉了雅予的手就往帐里去。
    雅予赶紧点头随了,心却不免有些诧异。草原上的汗国以户制分编,各大营放牧生计、护卫疆土,可算得是各自为营。大将军就是这一方的天地,说起来就像是一小国君主,具有绝对的统治权。左翼大将军只这一房大夫人,平日里营中多少事都是大夫人料理。别看夫人身型略是矮胖,且一双杏眼一笑便弯成月牙好是和善,可做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恩威并重,实在是难得的当家之人。今日她如何有空闲来与自己说闲话?
    乌兰拉着雅予在桌边落座,绵软的手不曾放开,更轻轻捏揉,很是亲切。两人离得这般近,夫人身上暖暖的衣襟香飘进鼻中让雅予莫名感到不适,平日里夫人对她倒是甚好,却从不曾亲近到这个地步,左右再看竟是连个仆女都未带,雅予不觉竟有些心慌。
    “都说山里那眼泉是灵泉,果然如此,”乌兰轻轻抚着雅予细嫩的手背,目光仔细瞧着她的眉眼,由衷赞道,“养得人这般细致、水灵。”
    雅予不知这话所为何来,只能假意局促略低了头。
    “来了这些时本该早就有所安排,可五弟总说你身子不好,让我别过问。如今我瞧着大好了,你与英格一处这些日子也早都成了自家人,有些话就不必掩着了。”
    这一番话更是把雅予说了个云里雾里,不解地蹙了眉。
    “明日你就搬出英格的帐子,新帐就设在汪古老夫人旁边。一应使唤东西都已安排妥当,我挑了几个仆女给你,都是我亲自调//教,你先使着,有什么不合适的只管说给我,或是五弟。”
    雅予惊得立刻起身,这,这如何是好?当日与赛罕合计过,有朝一日回到大营,她的位子越低越不显越好,后来被那钦硬安排在英格身边已是够扎眼的,平日她便总以仆伴身份陪行。如今怎的还能独自设帐?那汪古老夫人可是原先左翼大将军的遗孀,德高望重,在她的旁侧都是各千户将军的家眷,再有,几个仆女??汗国等级森严,贵妇人的仆女都有例,一人几个,那,那可是……
    情急之下,雅予扑通跪地,跪行到矮几边快快书下不得担当、只求在英格小主子帐下服侍的推辞,又转回双手呈给乌兰。
    乌兰接过一看,笑了,“傻丫头,你怎的能从英格的闺帐出嫁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叶儿中秋投下的手榴弹,果断香甜胜月饼捏。o(n_n)o~
    第38章 求而心切(上)
    入秋的天显是比夏日短了许多,未近晚饭之时,日头已斜出满天的霞光,平平射在人眼中,再是好看也是招架不得的晃眼。诺珠原在帐外来回踱步等得好是焦急,此刻不得不背对了光站定,心思越发难耐。
    初时没想到事情能拖这么久,彼时又未料到能发生得这么快。这究竟是哪里出了岔?那哑丫头来时诺珠就看出她于他的不同寻常,一时心灰,总当这配成了对儿便要即刻成事。谁知安顿下来那二人竟比一般的相识还要生疏几分,虽是常在一处,多则是有英格、甚而是有她在,从未见亲近。再者,自己一直暗中着人哨看着她,这丫头非但哑不成言,性子更是静到孤僻,少与人来往,哪见与他有什么私下商议?怎的忽然两人就定了事,就迫在眉睫?自己究竟是误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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