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吧。
混了这么些年,从江杳嘴里的“有点交情”,降级为冤家,现在又升级成炮友,多少算是一种进步。
“你的意思,今晚不是最后一次?”
段逐弦问。
江杳闻言一怔,红了点耳尖。
他这人虽然外表看着浪,平时夜店会所没少去,也见过无数在他面前发骚的男人,但他情感观念其实相当传统,认为“性”必须建立在“爱”上,说句守身如玉丝毫不为过。
如今突然一下开了荤,破了戒,有点食髓知味,切身体会到那句“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的含义。
虽然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是被搞的那一个。
江杳目光飘忽,含糊地“嗯”了一声。
“但不许像今天这样强迫我。”
江杳十分严肃地说完,耳尖腾起一朵小雾,淡红的,飘进段逐弦眼里。
“如果不想做,你完全可以推开。”段逐弦话里带笑。
“老子手都被你绑住了,怎么推?”江杳拔高音量质问。
段逐弦将手伸进被窝,拍了拍江杳的大腿:“你的腿还能动。”
他语气正经和缓,倒真像是在认真提醒,前提是忽略在大腿皮肤上游移的指尖。
江杳默默挪开腿。
对啊,他当时怎么没想到踹人呢?
但转念一想,段逐弦这个神经病说不定会把他两条腿也绑起来,那就真变成吊在烤架上的小肥羊,任人宰割了。
算了,他今晚就是见色起意而已,没必要搞得像被谁迫害了一样。
你情我愿上完床之后的温存,永远是最和谐的时段,就连水火不容的死对头,都变得顺眼了不少,甚至还能躺一个被窝里睡觉。
江杳打了个哈欠。
某人在床上太不做人了,他实在撑不住睡意,眼睛一阖一阖地,就要睡去。
他依稀觉得,今晚的段逐弦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变化。
明明还是那张万年不化的脸,眉宇间夹杂着绝对的冷静,薄唇微抿,不像能吐出什么好话……
半睡半醒间,江杳感觉微酸的手腕舒缓了许多,过了好一阵,才意识到段逐弦居然在给他揉手腕。
掌心按在薄薄的皮肉上,打圈碾过被领带绑缚过的浅痕,忽的催生出一丝细微的、缺乏实感的触动,如同月影投水。
江杳闭着眼嘟囔:“和你联姻,好像的确是最合适的选择。”
“嗯?”
段逐弦动作顿住。
江杳嘴唇小幅度地动了动,段逐弦立刻附身凑过去听,生怕漏掉半个字。
“你想啊,要是换作其他人,我不得凡事照顾一下人家的情绪?就像我哥和我嫂子那样,累都累死了,正好我们互相看不顺眼,说话做事都不用顾忌对方……”
江杳缓缓说罢,闭着眼停了好一会儿。
“就像你那天讲的,是良配。”
最后这句是用气音说的,话间带点儿牙膏味,是橙花香。
段逐弦略微屏息。
但这点徐徐缠绕的香甜,还是轻而易举地钻进他鼻腔,勾起他腹中千万只蝴蝶。
“江杳,万一哪天,我对你日久生情了呢?”
过了许久,段逐弦突然说。
【??作者有话说】
明天周三,惯例不更,下章要入v了,周四晚8点更新6000+字,宝贝们等我!!?
第23章 “未婚妻”
不动声色的,平生第一次的试探。
一室昏暗中,江杳眉眼放松,面容恬淡,睡得正安详。
几秒钟后,他猛然睁开眼,惊恐的目光汹涌而出。
“草!这是最新的鬼故事吗???”
江杳心跳乱了一瞬,死死盯住段逐弦的脸,却因为光线太暗,分辨不出对方的表情。
段逐弦应该是在开玩笑吧?
应该是玩笑。
肯定是玩笑……
江杳抓紧被子,紧急分析,反复自我洗脑。
“鬼故事?我喜欢你这件事,很可怕吗?”
段逐弦声音再次落下,江杳咻地支起耳朵,从四平八稳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极力按捺的异样。
好像是……嘲弄。
果然是开玩笑的!
想看他上钩,然后吃瘪的样子。
江杳喘出一口气,疯跳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
“你放心吧。”江杳眯起眼,冷笑一声,“真要那样,我肯定有多远跑多远!”
必须抓紧这个机会报仇,让段逐弦这个家伙也尝尝被拒绝后黯然神伤的滋味!!
江杳说完,侧身冲段逐弦抬起下巴,摇头晃脑,一副挑衅的模样。
即将涌出咽喉的蝴蝶突然停住,如同失去灵魂的枯叶般,纷纷沉入名为“理智”的湖底。
看着眼前理直气壮的幼稚鬼,段逐弦额角突突直跳。
他抓起被子,用力盖住江杳还想继续叭叭的嘴。
江杳猝不及防瞪大眼,可怜兮兮地“唔唔”了几声。
只换来段逐弦冷酷无情的两个字——
“睡觉。”
*
最近,江杳屁股疼。
自打确定炮友关系后,某人就变成了一头喂不饱的禽兽,隔三差五按倒他。
他一开始还性致勃勃,游刃有余地和对方厮混,暗戳戳享受这种“瞒着所有人和死对头订了婚还搞上床”的背德感,偶尔事后尚有余力还嘴硬一句“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