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肆瞥过那过于灿烂的笑颜,心中无奈,不过还是开口解释一句,“她们是文工团的,认识很久了,你哥哥也认识,没想到她们会去找你。”
“我知道。”时玥点头,“你的桃花嘛……”
岑肆沉默一晌,“我跟她说得很清楚,不是我的桃花。”
但是又觉得他没必要跟她解释这些,于是又问道,“她们还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但是我不喜欢她们看我的眼神。”
“以后不接触就是。”岑肆说。
时玥点头,“你快躺下休息吧。”
岑肆在床边坐下,难免又想起刚才的场面,顿时火又烧上来,他神情浮现厉色,将时玥招到自己面前,“白时玥。”
时玥挺起胸脯,“嗯?”
“你给我注意一点,别总是动手动脚的。”他严肃地嘱咐。
时玥也严肃地点头,“好的!”
岑肆目光狐疑盯着她,随后道,“再有下次,就等着回你哥哥身边。”
时玥忍不住嘟囔,“……你年纪也不小了,还要跟我哥打小报告啊?”
岑肆视线一瞥过来,她马上又道,“好的,记住了。”
时玥在医院呆一早上,蹭一顿午饭后,才离开。
是岑肆差人将她送回去的。
郑棋走进病房,犹豫一下问道,“老岑,你知道玥玥的事情了?”
他以为是岑肆将人喊来医院的。
岑肆听出点什么,也不着急回应,幽幽黑眸落定他脸上。
郑棋叹息一声,继续说,“行吧,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我其实昨晚也是担心你折腾,才没告诉你的,我刚刚还找影像技师聊过,他说玥玥的大脑看不出什么问题,不过她老这么疼,也不是办法……”
说着说着,他注意到岑肆越发紧绷黑沉的脸,便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
不过迟早都是要跟他说的,也不差这点时间。
“医生怎么说?”岑肆问。
“就那样,这里的医疗水平你是知道的,但是医生都没看出点什么来,可能是她这几天受寒的原因,今天我看她精神还不错……”
岑肆神情间的压抑之色没退半分,说道,“我想见见她的医生。”
——
【岑肆好感度上升至89%!】
时玥在路上听到系统的提醒。
这重程度的好感度可以说是暧昧的最好时间段,不过时玥想到刚才岑肆那冷冰冰的模样,还真的没法将他和好感度联系起来。
本来以为今天也就这样了,谁想到陆陆续续地,岑肆的好感度提升到93%。
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经历着什么样的心路历程。
时玥没回租房,在新华书店碰到万国,又被他拉着聊一下午。
晚些时候,岑肆又派车过来将时玥接去医院,晚饭也是在他这里解决。
早上那会儿,病房里的窗都是打开透气的,现在却关得严实。
“你不是嫌闷得慌?怎么不开窗?”时玥起身要去关,却被岑肆拉住。
“就这样吧。”他说。
时玥也没在意,又坐回来,拿着一个本子当着他的面就不断写着什么。
她要改一个小剧情,万国说亲亲抱抱举高高可以保留,但是得改得再含蓄一点。
而岑肆的目光却盯着她的脸看,见她没有表现出难受,才收敛目光,看向她手里的本子。
看过去几行字,岑肆就伸手拍一下桌面。
“砰”的一声,将时玥吓一跳。
她迷茫地看向对面的沉着脸的男人,讷讷地问,“怎么了?”
岑肆再看一眼那些过于火爆的字眼,磨牙切齿地说,“写的什么东西?女孩子家,不知羞。”
说完,老古板的脸,似乎都涨红了一些。
时玥摩挲着手里的钢笔,缓缓放下,双手托在下巴上,一双清澈美眸微微眯着,“肆哥,这算什么啊?我们在火车上都已经……唔。”
岑肆伸手捂住时玥的嘴巴,轻斥道,“别说话了。”
时玥:“……呜呜呜。”
老古板。
时玥掰开他的手,拿着本子爬上病床,趴下来继续写。
因为写的情节太甜,她翘起的小腿都不由自觉地晃几下,前面发的糖有多甜,后面的刀子扎得就多狠,虐死观众!
时玥干劲十足,眼睛发亮,嘴角的弧度不断上扬着,还坐在那里的岑肆微微侧身看她,一时难以移开视线。
时玥看时间来到晚上八点半,正要离开医院,岑肆却忽然问,“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什么?”
岑肆站起身,敛眸睨向她,眼底一片晦暗,“除了头疼,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玥动作定住,仰头看她,“你知道了……”
接着她摇头,“现在不疼。”
有系统给她降低头疼指数,她也只有在吹风的时候才感觉到疼痛。
岑肆蹙着眉,感觉胸膛里有什么要倾泻而出,“在医院住了两天,也不知道跟我说?”
他不是怪她。
他不能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所以她更加不该在这方面隐瞒他。
叫人担心。
“我这也没什么事情啊。”时玥见他严肃,伸手拉住他的手,“你不会已经找过医生了吧?他不也说没事?”
岑肆任由她牵着,“有没有跟白跃联系过?”
时玥点头,“一个星期打一次电话,我还写过信。”
岑肆点头,黑眸看着她。
一时无言。
好一会儿,他的手已经将她微凉的手掌熨热,他才抽回手说,“回去好好休息,没事别跑来我这里。”
“好。”时玥径直答应下来。
不过她就这么应着而已,翌日时玥还是早早来到医院,本来不想惊动岑肆的,但是刚好碰上郑棋。
郑棋二话不说就将她带去岑肆的病房。
于是时玥又在他病房里待一天。
晚上才被他喊人送回去。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时玥几乎都在岑肆病房里度过,根本没有见到任何异常,也没注意到有岑肆的仇家盯梢。
“这是不是能说明,岑肆躲过一劫了?”
面对时玥的问题,绿茶系统自然没法回答。
从宿主进入这个世界开始,一切都在发生变动,所有既定剧情也都会改变。
时玥也没有花费太多心思,她接收的剧情里只提到是岑肆的仇家而已,多余的消息并没有。
仇家这个范围太广,她以自己的能力也没法找出来。
太阳高高升起,时玥又裹着红棉袄来到医院。
从一楼大厅走过,时玥走上楼梯,一个穿着病服的中年男人跟在她身后,她以为对方着急,便先挪开几步让路。
中年男人朝她点点头,礼貌说一声道谢才走过去。
时玥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迈步继续往上走。
昨晚没睡好,她今天起来又开始头疼,此时穿的也比别人多,双腿仿佛灌了铅。
还没走两步,岑肆的身影就出现在她面前,他目光掠过她苍白的脸,沉默地将她抱起。
时玥没有安全感,连忙伸手挂在他脖子上,但是想到他的伤,又很担心,“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你怎么走?”岑肆嗓音严厉,“不舒服就让医生看看。”
时玥还想开口,就对上岑肆漆黑的眼眸,于是把嘴巴闭上。
她把脑袋往他身上搁,本来只是想闭目养神,后来却因为他的怀抱太舒服,直接睡过去。
冷冷清清的病房中,时玥躺在岑肆的病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她有些低烧,但是医生不建议用药,让她自己扛过来最好。
一旁的椅子上,岑肆端坐着,医生给他换着药。
郑棋在一旁啃着苹果,忍不住叹气,“老岑啊老岑,我是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跟一个愣头青似的……”
哪怕他的声音已经放到很低,但是岑肆还是忍不住丢去一个眼神,示意他,“小声点。”
郑棋眼皮抽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等换药结束,医生离开,岑肆将郑棋也赶出去,将门关上。
他伸手将被子往下拉,露出一张病白的脸。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在她头上轻按,直到看到女孩额间褶皱舒展开,他才松一口气。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时玥疲惫地睁开眼,双手在太阳穴摁了一下,才坐起身。
转头看到岑肆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我怎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