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抿紧了嘴唇，一时有些为难。
    如何平衡外位面来物与本位面的关系，是选品组织成立以来恒古不变的讨论话题。
    就拿9901来说，它历任宿主几乎每一位都遇到这个问题。
    不过因为位面不同背景身份不同，所以9901过往的经验并不能给到叶知秋什么建议。
    虽然没有类似的案例可以参考，但并不妨碍9901觉得叶知秋脑子瓦特。
    “要么正级要么负级，你以为你是二极管吗？”
    “你最后的归宿百分之九十是被上边发现，但能够被上头发现或者你能够接触到上面，前提条件就是你足够引人注目。”
    “在引人注目之前，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拒不承认也好，模棱两可也罢，你就专心卖你的货。”
    “等后续有人找上你，你直接坦白。”
    “上边的人听完之后自然会想法给你找个解释，需要操心的人就变成他们了。”
    “你管那么多做甚，老实卖你的货吧。”
    话糙理不糙，叶知秋本就是怕麻烦的性格，听9901这一捋顺，他当即愉快决定，先卖货不表态。
    等名声上来，直接交给上边处理。
    ———
    就在叶知秋与9901商讨未来发展的时候，乖宝星球乖宝加工商本部的大楼里正在展开一场激烈的争论。
    “能吃的化妆品？他在想屁吃吗？”
    “有那么多化妆品厂商他不找，干嘛非找我们食品加工厂？”
    “这不为难人的吗？！”
    “能够往脸上涂抹的零食？什么鬼！”
    “他把我们当什么了！”
    “今天我三三三就算从这十八楼跳下去，也绝不同意这个提案！”
    “……”
    “大家先听我说，”乖宝1号站在投屏前，冷汗直冒，顶着同事齐刷刷想吃人的目光，她硬着头皮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解释道：
    “首先，合作方叶知秋不想吃屁。”
    “其次，他是1…1等级的任务者，尚未开通其他的加工选项。”
    “另外，根据叶知秋提交过来的资料来看，他们星球其实已经存在了类似的商品。”
    “就比如咱们之前生产过的口红糖。”
    “差不多的。”
    “怎么能差不多呢？”台下当即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口红糖口红糖！它只是长得像口红，但它实际上还是个糖。”
    “可甲方给的这是什么？”
    “口红，能够涂抹，不沾杯，可以吃。”
    “眼影盘，不飞粉容易上色，可以吃。”
    “眼线笔，不易晕染，颜色各异，可以吃。”
    同事伍八大声地读着叶知秋后续补充的要求，他本子一甩，吼道：“吃吃吃！”
    “他怎么什么都想想吃！
    “就是说啊！”
    “这也太凶残了。”另一个同事小声附和。
    “我听十二说他们位面还有人吃虫子吃长霉的豆腐呢！”
    “天呐！他们怎么什么都吃！”
    “那十二在他们星球不会有事吧？”
    “万一这个叶知秋胃口大开，三口一个十二呢？”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喧闹声几乎要把房顶给掀开。
    坐在会议室首位的大老板咳了一声，他用力拍向桌面。
    “都瞎说些什么？”
    “越来越没影了。”
    “安静都给我保持安静！”
    吼完一通，他侧过脑袋看向投屏下的一一，“你和他接触的时间最长，你说……”
    “啊？”乖宝一号不明所以。
    大老板瞪她一眼，“我的意思是他这个人行吗？”
    听说某些未开化或者低等级的位面都喜欢吃人，他们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员工在第三位面折损的情况。
    这要是真的这么凶残，那还是不要惹他为妙。
    他们星球的出生率本来就低，这要是吃了他一个员工，他去哪里找合适替代？
    乖宝1号不清楚老板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她想了想如实道：“挺好的。”
    “你有照片吗？”乖宝1号的老板突然道。
    “有的。”
    “发出来我看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不是好相处的人，他一看就知道了。
    “好的。”乖宝1号不敢违抗老板的命令，飞快地从后台调出了叶知秋登记的一寸照片。
    照片一出，原本还能听到窃窃私语声的会议室，登时变得鸦雀无声。
    “…….”
    老板聚焦着一双眼睛来回打量着叶知秋的存照，半晌后，他把身子重重仍在椅背上，肥胖的身躯显得弱小又无助，他盯着大屏幕上的照片，颤抖着嘴唇道：“瞧，他那凶狠的眼神！”
    “眉毛压着眼睛！”
    “紧绷的嘴角！”
    “此子绝非善类啊！”
    “是呀是呀，我也觉得，呜呜我一看见他就心跳加速，呜呜。”
    “……”胆子小的，更是眼泪从嘴角流出。
    “继续同他合作吧，咱们可别让他把十二吃了。”
    “就是就是，我们星球人丁本就稀少，12要是再没了，下个被外派过去的是我了。”有人发出哭嚎。
    “那还是吃了他吧。”有人盯着叶知秋的照片腹诽。
    “……”
    乖宝1号对这群戏精无话可说，不过结果倒是歪打正着和了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