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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曦和十叁阿哥是在养心殿外遇见的。
    她刚出来,而十叁阿哥正好进宫觐见。
    “呃……”十叁阿哥挠挠光洁的头:“你也来见皇阿玛呀?”说罢嘴角扯起干笑了一声。
    若曦一开始没回过劲来,半晌才明白他这一副奇怪模样是何缘故:“噗嗤,就这么尴尬吗?”
    十叁阿哥被她打趣,用手抹了把脸无奈道:“唉,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和皇阿玛……本来吧,不见着你面就已经是‘恍然如梦’了,谁能料到还能在这里和你‘狭路相逢’呢?”
    他重重地说出这两个词,又继续到:“本来我刚猜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呢?如今能这么‘沉稳’地和你问好,你可就知足吧!”
    想到“知己”竟然变成了“后母”,以后恐怕他还要恭恭敬敬地叫她……十叁阿哥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若曦被他这么一臊,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总不能说,不就是“好朋友”变成了“小妈”,不是什么大事。
    殿内,康熙久久不见十叁阿哥进来,又听见李德全说十叁阿哥和五公主在门外遇上了。听到这里,他大概也猜到了外面什么情形。
    他起身出门,果然二人正在门外说话。
    若曦正词穷,见男人出来怕他说出什么让人更尴尬的话,扔下一句“你们慢慢聊”便匆匆跑走了。
    “你这丫头,说了多少次让你慢着点!”康熙连忙出声叮嘱。
    这一番极短的互动,让十叁阿哥不由得侧目。
    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皇阿玛这幅模样过,哪怕是在极其宠爱,着力栽培的太子身上也没有见过。
    当然,他也知道若曦和太子完全没有什么可以比较的地方。
    “皇阿玛,儿子听说你近来有些咳嗽,特意去寻了最好的雪梨,刚送去了御膳房让御厨给您蒸了送来。”
    康熙转头看他:“你这法子也是那丫头教你的吧?她刚刚就是来给朕送蒸的雪梨。不过无妨,你送的朕待会也吃。”
    十叁阿哥应诺,心中却不由想:皇阿玛似乎变得比从前更加真实了。从前的他留给他们这些孩子们的印象好像只有高高在上的冰冷严肃,而现在,他身上的父亲的感觉变得更加具象化。
    他跟在男人身后进门,刚站定就听男人道:“朕欲尽快为小五举行封后大典。”见下面十叁阿哥愣住后又解释道:“她如今身怀有孕,且她回宫已经有数月了,天下人也都知道了朕和她的关系……”
    “再拖下去对她也不好。”
    十叁阿哥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好不容易因为在门口和若曦交谈后有所缓解,这下又开始感受到了不真实。
    他面上平静如初,甚至还能听见自己冷静地回答道:“是,皇阿玛思虑得对。”可他的内心却在疯狂呐喊:怎么这么快曾经无话不谈的知己就要高上自己一辈了!
    等到他以及所有和他一样惊讶的人慢慢平静下来开始接受现实之时,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人说叁月显怀。可若曦也不知怎的,还未及叁月,她的腰身就圆了不止一圈,从前的衣服再没有一件能穿上。
    因月份还小,刘声芳暂时也把不出来什么异常,只是叮嘱她要多起来走动走动,避免胎儿过大不便生产。
    若曦听话的每天都会在饭后去御花园转半个时辰。
    当然,康熙后来虽未明旨说明其他后宫诸人的去处,但他已经快近叁年不进后宫之事人人皆知。
    一开始这些娘娘们都以为是因为准葛尔战事紧急,万岁后又亲征的缘故。直到他小心翼翼地将若曦捧到人前,人们才恍然大悟。
    对于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康熙自然是无比珍惜的。
    是以早早就透了风声出去,谁要是敢到她的面前去现眼,那就连在宫里安享晚年也不必了,直接赶出宫门了事。
    自然也是有人不信邪的,不过在多次即将接近若曦的时候总被神出鬼没的隐卫拦下后,不信邪的人终于还是信了邪,死了心。
    所以若曦在御花园,甚至在整个宫里都没有遇见来找她不痛快的人。
    但她自己却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情绪化,也越来越矫情。
    譬如有一日她听见巧慧和手下的宫人要给她裁新衣,旧的又有些小了。到了晚间,男人刚进门她两眼就含着一包热泪:“都怪你!我现在又长胖了!衣服都穿不下了!”
    又譬如她为女学学子们编写教案,一整天也没动弹,谁知到了近夜幕,手腕乃至整个手臂都酸胀不已。她偏头看着专心处理政务的男人,问道:“你为什么都不叫起来动换动换!我的手都没力气了!”
    她气鼓鼓的样子既让男人苦笑不得,又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软成了一团,更想不起来去辩解自己已经多次叫她,而她却通通忽视。
    若曦抬起手腕递到男人面前:“你瞧瞧我的手都肿成什么样了!你闺女真是一点也不乖巧!”
    男人接过她的手掌,俯身将唇落在了她的手背轻问一下后将她搂进怀里一下下地亲吻她的额头:“是,是皇阿玛不好,是咱们女儿不好,辛苦小五儿了。朕让刘声芳给你开一贴消肿的药。”
    她得他耐心的安抚,一下又有些脸红:“不必了,到底也是药。”
    在若曦有孕即将满四个月的时候迎来了封后大典。
    封后大典本来是要提前至少一年开始准备的,可是因为康熙的催促硬生生地赶在两个月就准备好了。
    康熙担心她身子吃不消,而且她的身子又重得不像是只有叁月多的样子,因此将能简化的仪式都简化了。
    可即便如此,若曦走完了整场仪式,到了晚间仍旧是又累又困。等到男人回屋的时候,她就已经斜靠在软塌上睡了过去。
    康熙走到她面前,轻手轻脚地为她整理额发,脱掉鞋子后又轻轻给她揉脚去肿。等到时辰差不多了才将她抱上床榻,和她一同沉沉睡去。
    等到八个月的时候,若曦便开始觉得心慌气短。她的肚子如今已经大得不成样子,康熙也不敢再轻易地允她去御花园散心,就怕一不当心就被人冲撞了。
    这一日,刘声芳照例来请脉。
    “咦?”他讶异地抬起正在把脉的手,脑中思绪转了一圈才将手又落下继续检查。
    “怎么了?小五儿身体可有不妥之处?”康熙连忙问道。
    “皇后娘娘腹中似是双身之象。”他飞快地将自己的诊断说出:“其中一子胎心一直较弱,是以臣没能及时探出。”
    “那对她的身体可有什么妨害?”
    “若是不能及时救治,只怕会导致健康的那一子乃至娘娘也跟着……”
    “你立刻想法子!哪怕是将这胎落了,也不能叫朕的小五儿出事!”
    刘声芳颤巍巍地叩头应诺,也没敢说月份已经这么大了,再要落胎只怕对母体损伤会更大。
    若曦对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直到临盆之日,她在产房中痛得迷迷糊糊地听见男人在外面咆哮才知道。
    她生产,命悬一线之时有多痛,男人那时的心中就有多痛,有多恨当时的自己。
    他在听见刘声芳的意见,尽力去抢救那个胎心微弱的孩子时,心中是存着侥幸的。因为他也舍不得这个和若曦血脉相连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他擅自帮她做决定不是他们之间答应彼此的,相互尊重的方式。
    好在两个孩子终于平平安安的生了下来。
    一儿一女。
    男孩身体强健,哭声洪亮。而胎心弱的,正是女孩,她的哭声也是微微弱弱的,但到底是安好无恙的。
    两个孩子被乳母放了睡在若曦的身边,他们的皇额娘累极了还在昏睡中。
    而他则是坐在床沿,一下一下轻轻为她整理她脸上散乱的乌发,心中是无比的平静和满足。
    他对自己说。
    列祖宗在上,朕今始得心之所爱,自是必尽死力,非死不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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