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野接话:“他不是第一个死掉的警察。”
“没错!之前已有三名遇害!”沈吉感觉跟他沟通实在轻松,立刻道出自己的想法,“杀他们的不是镇长、就是巫贤,如有遗物,必在他们手里。”
江之野回忆起今夜的所见所闻:“是镇长。”
沈吉精神起来:“那我们就去镇长家和办公室好好搜一下,如果真能找到,就把消息传递出去!”
江之野并不反对这计划,只瞧向他的腿:“我们?”
沈吉:“……”
江之野伸出手,多半是想捏下沈吉的脸,但又因皮肤过度湿凉而放弃,他决定道:“我先回家处理下蠢弟弟,再按你的想法去找线索,你先撤吧。”
沈吉不是个喜欢把烂摊子丢出去的人,顿时满脸郁闷。
江之野难得严肃:“镇长的打手都配枪,带上你,我更难随机应变。”
这话虽伤人,倒是不假,沈吉无奈点头。
江之野说:“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怀疑我。”
而后他就像个不容拒绝的家长似的,扶正沈吉的斗笠,把他往沈家的方向推了推:“听话。”
此时江鹤已在屋内点起了灯,多半正要往圈套里跳。沈吉没再啰嗦,点过头后,便快步离开了此地。
*
屋外凄风苦雨,屋内亦是潮湿阴冷。
淋了好几个小时雨的江之野翻窗而入,整个人如水鬼一般带进来股森寒之气。
正坐在桌前的江鹤忙站起来:“哥,怎么了?”
江之野微笑伸手:“交出来。”
江鹤装傻:“什么?”
江之野言简意赅:“王越秦扔进来的东西,别等我跟你动粗。”
江鹤诧异:“原来是王越秦送的?”
江之野:“……”
江鹤:“……”
江之野无语地勾了勾修长的手指。
虽然彼此同龄,但处事方面江鹤向来矮哥哥一头,很是畏惧对方,他犹豫片刻,终把个油布包着的纸条从袖口拿出。江之野接过一瞧,竟是宋德佑明天祭礼前后的参拜日程和行动路线。
江鹤好奇:“所以王越秦和宋胖子关系并不好?”
江之野嗤笑:“全员恶人罢了。”
江鹤来了劲头:“不管怎么样,能除掉宋胖子,也是给那群人一个警示,更何况,不能让他们再继续买卖尸体!”
江鹤这个人物,实则比沈吉还要孤勇热血。
江之野毫不客气:“明知道被人当枪使还非要去?怕这只是个诱饵,到时候打死你都顺理成章。乖乖在家待着,包括在祭礼上,也不准节外生枝。”
江鹤着急:“你不能因为沈吉回来了,就改变我们原来的计划!必须杀掉那群魔鬼为爸妈报仇!”
江之野挑眉:“这是你自己的计划。”
江鹤郁闷:“哥!”
江之野严肃起表情:“爹死前,让你凡事都听我的话,你全忘了吗?”
提起这茬,江鹤立刻闭上了嘴巴。
江之野又安抚:“仇是会报的,但有更好的方式,按我的安排走,别节外生枝找麻烦。”
江鹤不太情愿地点点头。
江之野这才拍了下他的脑袋,转身穿窗而去。
江鹤瞧着地上留下的水渍,表情纠结得不加掩饰。
*
长夜仍在蔓延。白猫如箭一般窜过刘盛的私人宅院,找到扇忘记关掉的小天窗,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此时镇长已经归家,正在书房内抽着烟琢磨事情,看那满脸阴邪的神色,便是满肚子坏水。
白猫小心翼翼地在几个房间内转了圈,最终找准目标,钻进了漆黑的角落。
片刻,江之野高大的身影便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照旧毫无声息,用铁丝撬开了地下室的木门,小心翼翼地钻入后,才点燃火折子环顾周围。
这里果然是刘盛藏匿秘密的地方,但所能见到的,并非什么死者遗物,而是些瞧着便价格不菲的金银细软。看来这家伙当镇长的收获颇丰啊。
江之野微叹了口气,正准备抓紧时间离开,却听到了越走越近的脚步声。
坏了,这角色的警惕程度在副本里数一数二,今天若被撞见,在如此逼仄的空间里,怕是很难对付他手中那把枪!
没想江之野刚摸出袖箭,又听到院子里吵闹起来,紧接着,便是打破寂静的几声枪响。
头顶的脚步声急转而去。
这是在唱哪出戏?
江之野垂下胳膊,好奇地失笑出来。
*
滂沱大雨灌进小小的院子,总有种不可名状的恐怖。沈吉担心着江之野的进展,根本没办法安然入睡。
隐约间,那打破夜空寂静的枪声彻底惊醒了他,沈吉忙点起油灯,心跳不觉间便加快了速度。
有枪的应该是刘盛,难道江之野受伤了?
不行,得出去瞧瞧。
他刚打算动身,却听到母亲在院里传来的嘱咐,她的声音带着睡意,也透出担心:“明天是祭礼,肯定不太平……可别去瞧热闹。”
说着,沈妈妈便锁紧了院门。
沈吉含糊地回答了声,小心拉开窗帘,见她那房间里灯光未熄,只得暂时按捺住焦躁的心情。
如果江之野死在副本里会怎样呢?这念头第一次出现在沈吉的脑海中,任务当然还是要继续,无论多么艰难都得完成,但……还是希望不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