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亦然。
绿榴多半是受了白朵的气,心里堵得慌,她竟然亲手拿过调教下人的皮鞭子,狠狠地照着沈吉后背猛抽上去,故意抬高声音叫骂起来:“你算个什么玩意!现在猖狂,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这话分明是在指桑骂槐,说给得势的白朵听的。
为了不暴露自己身份,沈吉只得忍痛受着苦难,小声发出含糊不清的哀求:“对不起……好痛,是我的错……别打……”
梦傀心惊肉跳:“这玩家真疯了,她明明刚进本!”
谁晓得一个现代姑娘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现在沈吉只想快点搞清楚故事主线,只当这也是种修行,反倒没有心生怨气,正硬着头皮正等着鞭子再度落下,绿榴却发出一声凄惨的惊呼。
沈吉恍惚抬头:谢天谢地,是江之野赶来了。
被暗器打掉鞭子的绿榴更加情绪失控,她捂住擦伤的手背,跳着脚质问:“江总管总护着个傻子干什么?你是太闲了吗?”
多半也是莫名受到夫人庇护的关系,绿榴并不怎么忌惮江之野的存在,是少数敢对他大呼小叫的。
江之野没兴趣搭理她,走近后直接稳稳地扶起沈吉,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
绿榴无比恼火:“喂!我跟你讲话呢!”
江之野终于回声道:“你把他打坏了,谁来帮夫人算帐?发泄脾气也不挑对象的吗?”
绿榴完全不觉得沈吉有多么重要,抱起手来哼了声,正想继续刁难他们几句,却听小码头处一阵声乐喧嚣,她立刻变换出笑容灿烂的表情:“是徐大人来啦。”
婢女八卦:“今晚徐大人可是带着新科状元来的,听说那状元有神通,不仅能七步成诗,心算亦是一绝,殿试时在朝堂上把圣上都惊艳到了。”
心算?沈吉眨眨眼睛,他立即感觉到角色内心泛起了极大的好奇,那是种特殊人才的惺惺相惜。
绿榴没什么文化,噗嗤失笑:“那不和傻吉一样?”
说着便催促身边婢女:“快,帮我更衣。”
这下子绿榴一行人终于消失,而身边围观者也都三三两两的散了。
得回自由的沈吉吃痛抽气,行路困难。
江之野索性抬手打横抱起他来:“都流血了,一会儿不见就闯祸,赶紧上些药去。”
这赤花楹可不是什么体面的地方,只要若非美人或柳老板的玩物行为不规矩,其它事是没有谁会去多问的。
更何况江之野这角色从来都冷酷寡言,一言不合便翻脸,所以他径直把受伤的沈吉抱回卧房,途中并未受到任何问询,显然众人对他们的亲密早就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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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无辜鞭打之后,沈吉的后背的确疼得厉害,但他并不怎么在意,脑子里一直惦记的仍是阿金——那么奇怪的角色不可能凭空出现,必须得找机会告诉江之野才行,只不过现在,好像依然有人在暗中盯梢。
所谓的总管身份应该是赤花楹的守护者,究竟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还是说,是自己的存在不让夫人放心?
沈吉一时间没有思考清楚。
进房之后,残破的衣衫轻退,故事中的少年比现实里更要消瘦几分。
他白皙的后背裸露在空气中,骨骼嶙峋,还布满了鞭子留下的红痕,以及些不知何事残余的青肿,显然是饱受虐待,看起来极为凄凉可怜。
特别是屋外的奏乐和欢笑再没停过,更在对比中显得室内清冷寂寞。
好在江之野耐心地留了下来,找到药后便认真帮忙涂抹,他修长的手指一路划过伤处,最后慢慢触及少年纤细而弧度优美的白皙后腰。
本就紧张的沈吉毫无防备,忽敏感地轻哼出来。
他这角色是傻瓜,但他不是。
那暧昧的声音顿时让他满脸通红,完全没有勇气回头去看江之野的表情。
而江之野的动作,也因此停了好几秒钟。
沈吉用力抓住堆在身边的长衫,纤细的手指微微发颤,说不清为什么,他很害怕江之野永远都不知道那份朦朦胧胧的好感,又怕他忽然知道,却心生厌恶。
这份纠结事沈吉成长过程中从未体会过的,可使人类的思慕与欲|望,在江之野看来是很可笑的吧?
好在江之野并未多讲什么,片刻之后,他只语气淡而温和地叹息:“你身上不止有今天的伤啊,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们又拿着你寻开心了?是谁欺负的你?”
沈吉定了定神:“没有谁,还好。”
江之野终于继续涂抹起药膏:“下次闯了祸就直接跑,无需管任何人死活,何必傻傻地任他们发泄呢?”
沈吉赶紧点头,他不晓得在这赤花楹里乱讲话会有多危险,但还是想把自己的发现尽快共享,不由用极小的声音道:“阿金说,她是柳夫人。”
江之野疑惑:“嗯?”
沈吉:“像蛇的阿金,说自己是柳夫人。”
这消息江之野显然并不了解,他帮沈吉披好干净衣服,而后认真确认:“她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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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把衣服穿回去了我是没想到的。」
「想捶墙!」
「不愧是令使大大,我佛慈悲啊。」
「切,明明表情都变了,为什么要忍呢?」
「他好像不喜欢被剧本安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