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动眼珠,强忍片刻,继续道:“我很抱歉,你们节哀。”
对面老妪的眼泪瞬时啪嗒滚落,却也强忍着哽咽道:“仙使不必,命运不济罢了。”
“难道上天好心叫人间风调雨顺,谷麦丰收,某家却因谷麦失窃,便要怪上天不该赐下一个好天时吗?”
一直憋住没落泪的周邈,在听到老妪这一句话时,终究是啪嗒滚落一滴泪。
但又立即关紧泪闸,力图镇定道:“你们节哀。真凶必将得到惩罚,我向你们保证。”
“也谢过仙使。”老妪双目浑浊,泪水涟涟,却也强忍着没捶胸大哭,“仙使也节哀。”
闻言,周邈匆忙向老翁老妪和男子颔首致意。
完了就当即转身,大步
而去。
老翁望着几近落荒而逃的仙使背影,摸摸孙子的头顶。
低沉哽咽叹道:“仙使性仁善啊。”
童子捏着玉牌,不安问道:“大父大母,我阿父呢?”
“你阿父得仙使引渡,升入仙界了,你以后就跟着大父大母和叔父,在人间过活。”
……
落荒而逃的周邈,伫立济水岸畔,盯着河面许久。
才在某一刻终于转身,打算去寻李斯。
方岩见机迎上去,没有劝食糕点,只是顺手递上一个水囊。
周邈接过喝了一口,是又咸又甜的奶茶。
嫌弃皱眉:“噫!下次盐和蜂蜜,只能放一样。”
方岩接过水囊,顺从应道:“是是,臣记下了。”
周邈找到李斯,说起善后事宜。
“……我见他大父大母和叔父都还可靠,他自己也喜欢,就让他留在亲人身边吧。”
又补充道:“追回的赃物充公,另行拨发等值等量的粮食布匹,交给那童子的大父大母。”
李斯领命:“是。”
周邈又问起:“另一家呢?可还有近亲?”
凶犯和受害人的相关情况,李斯早已掌握:“父、母、妻、子及本人,一家仅此五口,并无五族近亲。”
“然追回的粮布,可交于里典,为一家操办丧仪,殓棺下葬。”
“这样就很好。”周邈被李斯提醒,又吩咐道:“着人将两名役夫的尸身擦洗干净,穿戴整齐,再交还其亲人与里典。”
只是擦洗一番,多两身衣裳鞋袜头巾的事,却能体现大秦及仙使的仁爱关怀。
李斯无不应之理:“唯。”
其余善后事宜,就是李斯和扶苏职责范围内的了,周邈不欲插手。
“你与扶苏了结此间之事,恐还有一两日,我就先回咸阳了。”
周邈又匆匆去和扶苏告别过,叫上方岩和随行武士,就乘钢铁神兽全速赶回咸阳。
早间身披金红旭光,冲出咸阳。
又在晚间碾着一路霞红,回到章台宫。
“……在取出两具尸身后,系统界面的警告弹窗就消失了,任务应该能顺利完成
。”
“至于此次大案,明面上杀人劫财,实则是暗行巫蛊之术,李斯已留下进一步调查了。
过些时日应该就会将此案相关可疑人员,尽数押解回咸阳受审。”
嬴政又是一贯的沉静神色,不惊不怒:“警报解除便好。至于案件隐情,无关紧要。”
无非就是秋后蚂蚱,眼见复国无望,便垂死挣扎,用些可笑手段,寄希望于虚无的鬼神之力罢了。
“今日来回奔波,早些回去歇息罢。”
周邈依言退下,回去六英宫。
等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周邈只觉身心俱疲,却又难以入睡。
好不容易睡着,梦中也不知梦见些什么,时不时就猛地蹬腿,惊醒自己。
二日后。
早间周邈例行查看系统界面,发现任务进度条已经拉满,架设桥梁的任务完成了。
只等回收了二十四个工业机器人,就能彻底完成本环任务,刷新任务。
就在这日下午,扶苏和李斯一同返回了咸阳。
随行的除了助手吏员和护卫武士,还有捆绑押解的二十名案件可疑人员。
周邈闻讯前往。
结果猝不及防地,就在可疑人员中看到了彭越的名字。
彭越,字仲,常渔巨野泽中,为群盗1。
哈,汉初二大名将之一、异姓诸侯王梁王,最终被诛灭二族的彭越。
最初可不就是在巨野泽中打渔?现在是已经伙同一帮人做了强盗吗?
上次勘探驰道路线,路过巨野泽,无缘得见的彭越,竟然以这种方式相见了。
周邈看着人群中被捆缚着的彭越,心中并无欣喜,只觉命运无常。
第75章 放汝母屁!以阴沟鼠比,辱鼠也!披侠皮,谋私利,蠹虫也!犹
就如始皇陛下先前所说,案件所谓的隐情,无关紧要。
因为主谋是谁,不必多审,就知道是六国遗贼。之后要做的就是抓住所有凶犯,明正典刑。
李斯带回咸阳受审的三十名案件可疑人员,将近半数与此案关系不大。
对人许下过惩罚真凶的承诺,廷尉李斯主持廷审时,周邈也去旁听了。
可现实毕竟不是戏剧,起承转合,节奏起伏,精彩纷呈。
问审也不是公案小说或探案剧,惊堂木一拍,人证上堂、物证呈递,案情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