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某地后,或欲发展某地,就会往该地迁徙几百、几千或几万户不等的黔首,或者是刑徒、贱民,这是常规操作。
像之前始皇陛下东巡时,就下令往琅邪县迁徙三百户黔首。
陈平补充:“而且,相比不足万户的西域东郡,河西郡怎么也有两
万余户,移民一事上,不占优势。”
简而言之,为了人口多多,陈平他不得自己想办法了!
周邈缓缓地,向陈平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不愧是你陈平啊!
能为了改变贫穷困境而娶五嫁而夫死的富家女,当然也能为了让河西郡富起来,而去挖羌人和西域列国的墙角!
“陈郡守,你的妻小家眷呢?”
他有点好奇,那个五嫁的张氏富家女,在陈平授官郡守之后,现在境遇如何。
仙使纯善,又岂会看得惯负心薄幸、忘恩负义之徒?
若说张负是他陈平第一个贵人,给予他钱财资助。那仙使便是他第二个、且是最大的贵人。
他陈平又非好色之徒,为何要弃了张氏,同时得罪两位贵人?
心念一闪,陈平如实回答:“臣得中一甲廷士,荣归乡里时,方知臣妻已有孕在身。不宜与臣奔波赴任,便仍留在阳武家中,请兄长、妻兄、岳父等亲人多加照看。”
“如此,臣便独身一人来河西郡赴任,月前收到家中来信,臣妻已经平安生产。”
“弄璋之喜!恭喜恭喜!”
生的这个是历史上陈平死后,继承曲逆侯爵位的儿子陈买吗?
“取名了吗?”
陈平与韩信一样,有‘污辱之名、见笑之耻’,却能成就一番功业,善始善终。
他固然是识时务者,多有阴损之谋,却绝非卑劣小人。
陈平纳罕:仙使怎知生的是男儿?
想到传闻仙使有掐算神通,便不足为奇了。
“尚未取名。”
女儿及笄、男儿及冠时,才取名并取字的不少见,当然,更多普通黔首家的男丁,都是十七岁傅籍服徭役前,才临时取名。
“哦哦。”那是不是陈买就不确定了。
不过陈买也没甚特别的,只是因为这个名字有点奇特,他才记得。
有关妻小家眷的话题,就此终止。
随侍仙使的‘座下童子’之一韩信,突然开口扯回话题。
“西域列国暂不说,前方尚有西域东郡抵挡。”
“但羌民和羌奴逃逸,羌人部族首领可不会
视而不见。”
韩信笃定预言:“两月之内,入夏之后,河西郡必受羌人侵犯。”
陈平心道:不愧是仙使座下童子,得陛下亲自引见王翦,又得王翦指点之人。
即便年少,也已见不凡。
作为郡尉的赵亥,闻言神色大变,猛地看向陈平!
若非仙使在场,当即就要质问一番。
“武城侯及两万五千将士,正枕戈以待。”陈平可不是莽撞之人,“只等羌人下犯河西了。”
韩信立即领悟,“是韩信多此一举了。”
以大秦士伍之勇、兵械之利,羌人来犯,就如羊入虎口,必然有来无回。
相比零零星星地,一共才下来千余羌人,大举来犯时,才是河西郡大丰收之日。
若羌部想要赎回被俘虏的重要人物,还能收获成千上万头牛羊。
一本万利,静待丰收。
的确配得上仙使之语:不愧是你。
陈平自不会怪韩信多管闲事。
“韩小郎君不必如此,还是要谢过韩小郎君提醒。”
虽然被道谢了,但韩信似乎更高冷了。
“噗嗤!”另一边的项籍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他知道信崽在闹什么脾气,甚至都能猜出对方的心声——
道谢就道谢,韩郎君就韩郎君,叫什么韩、小、郎君!
“没事没事。”
在陈平疑惑仙使座下另一个童子为何发笑时,周邈拍拍陈平肩膀,把人拉着继续往前走。
#两小屁孩儿幼稚得很,真拿他们没办法!#
(韩信:何不揽镜自照?)
陈平不再深究,关心道:“虽羌人来犯大约会是在入夏之后,多半仲夏五月,但在此之前,仙使下一次往返西域时,身边护卫的武士却要多带些了。”
既已说到这里,他便把叮嘱提前说了。
尽管钢铁神兽瞬行千里,沿途羌人无法近身,但难保羌人不会在歇息或夜宿时进犯。
虽然肯定能在武士全部倒下之前,驭使神兽脱离险境,但仙使之尊不容轻忽。
即便有惊无险,叫仙使受到小惊吓亦是罪过。
“明白,
陈郡守放心,我们会多加警惕的。”自从当初那场大刺杀之后,周邈对自身的安全可重视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仙使慢行,一路顺畅。”
“不必远送,这便走了。”
……
从敦煌到哈密,食时末出发,日中初到达。
结束这条驰道上的第二场赐福大典时,刚到晡时,正是一天之中吃第二餐——夕食的时候。
从代理郡守,到正式授官郡守的甘罗,设宴款待仙使。
“……郡中物缺人稀,菜肴粗陋,仙使莫怪。”
物是人非,奔四的甘罗再不是当初那个十二拜‘相’的桀骜少年,是成熟大人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