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确实还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申小甲从地上捡起一张湿哒哒的画像,表情玩味道,“花绯妹子,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身上带着我的画像吗?”
花绯咬了咬嘴唇,强辩道,“那个不是你的画像……”
申小甲将画像拿到自己脸颊旁边,看了一眼画像,做出和画像上大胡子莽汉一样的表情,眨了眨眼睛道,“不是我吗?”
“很明显不是啊,你没胡子,而人家满脸毛。”
“可这旁边写着我的名字。”
“那个名字写颠倒了,字和画是出自两个人之手……画画之前,先写的名字……后来画画那个人不识字,所以上下颠倒着画了一张……其实,画上的人是叫……由小申!”
“是这样吗?”申小甲歪着脑袋又看了一眼画像,半信半疑道,“我还是瞅着这画像上的人脸熟。”
“大众脸嘛,”花绯强颜笑道,“就是看着像你,也看着像他,不稀奇。”
“噢!我知道了!”申小甲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说这画上的人怎么这般脸熟,这分明就是老曲嘛……只是老曲没有那么多胡子而已。”
“老曲?”
“我以前的一个室友,就是住在一间屋子里睡觉的朋友。”
花绯眼神怪异地盯着申小甲道,“两个大男人,一间屋子里睡觉?”
申小甲偷偷瞄一眼花绯的胸口,咽了咽口水道,“别想歪啊,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花绯注意到申小甲的目光,这才发现胸口处的黑纹布衣撕开了一条大口子,隐隐透露出几许春光,立马捂住胸口,羞恼地喝令申小甲道,“瓜娃子!臭流氓!不许看!”
申小甲干咳一声,慢腾腾地转过身去,淡然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刚刚是想观察一下你的伤口……我是正人君子,懂得非礼勿视的道理……”
“是这样吗?”花绯奋力地撑起身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部被缝合起来的伤口,忽地想到什么,轻声问道,“对了,你是在哪找的神医,这种针法很是奇特,我好像在苗疆哪本古籍上看到过……”
申小甲转过身来,指着自己的鼻子,羞涩地笑道,“我先前都说了是我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自然这位神医也是我……这种针法也是我那个室友老曲教我的,他以前在一个医馆里当过学徒。”
花绯淡淡地哦了一句,正欲道谢一声,突地反应过来,立马捏起拳头砸向申小甲,面色青红交加道,“你给我医治的?那你还说啥子没看到……啊啊!瓜娃子!臭流氓!我要杀了你!”
申小甲迅即闪身躲避,溜到破烂瓦房门口,指着花绯因为一时激动而震开的胸口黑纹布衣,砸吧一下嘴巴道,“还能站起来打人,那就说明没有大碍……多休息,动作别太大,小心震裂伤口。我还有事,先去忙了,现在城里乱,别乱跑,下次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能碰见我这般妙手仁心的神医了……有缘再会!”
花绯冲着门口羞愤地大骂几句瓜娃子,待到申小甲的背影彻底消失,又一脸失望地瘫坐在地上,双颊绯红,嘟着嘴道。“瓜娃子……就算你这次救了我,本姑奶奶还是跟你势不两立……要想我不找你的麻烦,除非略略略……哼!”
第一百五十三章 书山有路勤为径
“哼的意思我大概懂一点,这略略略又是什么意思?”申小甲站在破烂瓦房外某个花绯看不见的角落里,侧耳偷听了几句,摇着头笑了笑,正打算赶往南城门,去查看一下那边的情景,却忽地瞥见了院子外的一间商铺屋顶上有一衫蓝衣迎风猎猎。
这件蓝衣跟闻人不语身上那件低调奢华的蓝衣不同,上面满是岁月撕扯的痕迹,虽然破旧,却又极其整洁,给人感觉非常的舒服亲和,低廉却不低贱。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因而穿着这件蓝衣的中年书生也给人一种非常容易亲近的错觉。
申小甲见中年书生一直笑眯眯地盯着自己,歪着脑袋道,“我有这么好看的吗?”
中年书生一阵干呕,然而并没有吐出什么来,既没有吐出吃进去的东西,也没有吐出什么话,只是长长地打了一个酒嗝。
申小甲抠了抠脑门,瞥了一眼身后的破烂瓦房,而后轻身一跃,翻到院墙外,拍了拍身上灰尘,淡淡道,“你是个哑巴?你不该是个哑巴啊?”
中年书生表情怪异地看着申小甲,仍旧什么话都没有说。
“来了又不说话,几个意思啊?”申小甲右手轻轻地按在火刀刀把上,一脸警惕道,“只有女人才喜欢让人猜,你看上去挺粗糙的,应该爷们儿点,有什么就直说!”
中年书生并不在意申小甲话中的含沙射影,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就那么站在房顶上,犹如一个慈祥的长辈望着自家出息的子侄,眼神中满是欣慰。
“呐,你再不说话,我可就直接走了啊……”申小甲试探性地向前跨出一步,见蓝衣中年人没有什么反应,速即加快步伐,淡淡道,“既然你没意见,那我就真的走了哦……对了,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个坏人,好心提醒你一句,院子里有个凶恶的丑八怪,你可千万别冒冒失失跑进去,那丑八怪啊……吃人不吐骨头哩!”
中年书生意味难明地笑了笑,静静地看着申小甲闷着头匆匆走向小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