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七世笑了笑,看着窗户外面的克里姆林宫轻轻说道:“如果我们把历史轴摊开,以上帝视角来看,沙皇专权杀工人农民全家,苏军反抗,激进分子杀了沙皇全家,清缴贵族,接着苏维埃成立,斯大林上台清洗清洗苏军内部激进分子,再接着赫鲁晓夫上台鞭尸斯大林全盘否定,最后戈尔巴乔夫上台解体苏维埃……俄罗斯历史最有趣的就是后者必将完全踩死前者,并且不到最后,谁也猜不到谁能够上台,所以xx现在根本不敢下台……”
“拉斯普京毕竟是传奇人物格里高利·叶菲莫维奇·拉斯普京(注解2)的后代,而格里高利·叶菲莫维奇·拉斯普京曾经依靠衔尾蛇的能力混迹贵族圈子,谁知道拉斯普京·伊利亚·格里高利有没有继承到他曾曾祖父格里高利·叶菲莫维奇·拉斯普京的衔尾蛇手表?再说了我不方便向美国人正在通缉的阿里姆坚·托克塔霍诺夫示好,不如下注在有潜力的拉斯普京·伊利亚·格里高利身上……”
“那为什么不找战斧帮的二号人物叶夫根尼·弗拉基米尔·马什科夫?”
“送给叶夫根尼·弗拉基米尔·马什科夫十万美金他会在意吗?”拿破仑七世淡淡的问道。
“不会……”
“那就是……我需要的只是格里高利帮我传递消息而已,他的实力足够做到这一点就够了……如果他做的不错的话,我不介意在战斧帮埋下一颗钉子。”
“您真是高瞻远瞩!”莫里斯稍稍弯腰无比敬佩的说道。
“接下来要去温泉行宫见野狼帮的安德列·帕莫舍夫……等巴斯蒂安回来,你就提前去把安全工作做好。”
“好的,亲王殿下。”
“对了!叫服务员把我的刀具收起来,送回我的房间,顺便……在给那个林之诺发个邮件,问他有没有什么新消息……”拿破仑七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了一下衣服然后云淡风轻的说道。
2018年7月31日。
天气晴,气温21度。
历史上的这一天发生了不少值得铭记的事情,比如:
1358年7月31日——封建贵族围攻巴黎,巴黎街头发生巷战,领导巴黎市民起义的商会会长艾田·马赛被杀死。
1891年7月31日——美国发明家爱迪生申请到电影摄影机的专利权。
1971年7月31日——人类首次月球车行驶。
1991年7月31日——美苏达成削减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
2008年7月31日——美国“凤凰”号火星探测器项目小组宣布“凤凰”号确认火星上有水存在。
这个世界沿着时间线不停的向前,不管你是睡着还是醒着,不管你习惯夜晚还是白天,黑暗和光明不间断的轮转,一秒都不曾停顿的演变成历史。
有些人会被铭记,有些事会被人传颂,而绝大多数人不过是历史记录下的庞大数字中的一员,他们的名字注定被遗忘。
但拿破仑七世坚信自己属于一定是会在历史书上占据一席之地的人物,虽然这个时代让个人不在可能像以前那样光耀千古,也许他将很难在达到他的祖先拿破仑一世那样的高度,但他不认为自己毫无机会。
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
历史就是被他们这样心怀伟业的人创造的。
……
注解1:阿里姆坚·托克塔霍诺夫——来自乌兹别克斯坦,俄罗斯战斧帮老大。美国政府认为他是“欧亚有组织犯罪的关键人物”,主要涉及“贩卖毒品,非法器官交易以及失窃车辆交易”。2002年,美国政府指控他在冬奥会花样滑冰项目中,为了取悦法国代表团而贿赂裁判。当他在意大利被捕后,美国政府试图将其引渡回国,但最终意大利方面释放了托克塔霍诺夫,之后他消失了。据传,他可能藏匿于俄罗斯。
注解2:格里高利·叶菲莫维奇·拉斯普京——又被称为妖僧,最难杀死的人,出生于俄罗斯萨拉托夫省的农家,俄罗斯帝国尼古拉二世时的神秘主义者、沙皇及皇后的宠臣。
第055章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7)
就在拿破仑七世正打算前往哈莫夫尼基托尔斯温泉行宫,会见野狼帮的帮主安德列·帕莫舍夫的时候,李济廷正和沃佳诺娃搜索昨天夜里成默圈定的那些可疑地址,不止是他们,整个俄罗斯黑帮帮众都在莫斯科的大街小巷搜寻,希望找到关于希尔科夫的蛛丝马迹。
其中俄罗斯最大的四个帮派,战斧帮、光头党、野狼帮、塔里耶尔·奥尼亚尼帮都不顾规矩派人跑到了对方控制的交通要道,观察对方是不是有所收获。
整个莫斯科,七百多个老板级黑帮头目,一万两千个黑帮团伙,十万成员都在寻找一个叫做菲拉列特·德米特里耶维奇·希尔科夫的人,整个莫斯科在2018年7月31日这一天被闹的鸡犬不宁,尤其是在华人和亚洲人聚居的西南区、西北部大环外格林伍德工业园区以及各个大市场区。
李济廷和沃佳诺娃也在莫斯科的大街小巷奔波,不过和其他人紧守交通要道以及搜索可疑地点的做法不一样,他们两个是按照成默圈定的地点来寻找的。
只是忙活了大半天,似乎全都是在做无用功,两人此刻正在前往下一个成默圈定的最优解,带着棒球帽和墨镜的沃佳诺娃再又一次无功而返之后,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李济廷说道:“寻路算法?你那个十六岁的幸运小子帮你算出来的?”
“嘿!嘿!我亲爱的沃佳诺娃,不要怀疑我的判断,我觉得那小子绝对是一个当侦探的材料,他就是像福尔摩斯那样的天才……”
“福尔摩斯?我的天!组长大人,我怀疑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我读书的时候也曾经痴迷《福尔摩斯探案集》,我也试图用书中的推理方法,结果发现完全不灵。小说就是小说,你得每次在推理的时候都能够清晰彻底的摒弃无用线索的干扰,还要有海量知识储备,在现实中这都是不可能的,比如福尔摩斯根据华生的怀表上的划痕判断他有一个酗酒的哥哥,而事实上每个人的精细程度并不一样,有的人即使不喝酒也是粗心大意,有的人喝醉了也知道爱惜随身物品,这样的推理完全是扯淡。即便我拥有了载体之后也没有办法做到,十次推理能对五次那就很厉害了,基本演绎法要真那么厉害,警察也就不需要学习法医学和刑侦学了……”沃佳诺娃手握方向盘相当不满的说道。
“可我没得选,你们又弄不来曹县35室在莫斯科全部的安全屋的位置,我能怎么办?不就只能选择相信我的直觉!”
“怎么会没得选?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盯紧曹县大使馆,去抓那几个潜伏在莫斯科的曹县间谍……而不是选择去相信你的直觉!”顿了一下沃佳诺娃又没好气的说道:“还是双重直觉,你以为是双重否定表肯定吗?”
“不,不沃佳诺娃,我的是直觉,他的是科学,是计算……”李济廷摇晃着手指头义正辞严的说道。
“就是那个什么寻路算法?……这让我想起了《唐人街探案2》,别人那是拍电影,说起来你和那个幸运小子还真像王宝强和刘昊然的搭配,一个不学无术的色鬼师傅和一个神神叨叨的不解风情的徒弟……”沃佳诺娃翻了下白眼口如悬河的吐槽。
“沃佳诺娃,你说我像谁都行,但就不能说我是王宝强!”
“为什么?嫌弃别人没你长的好看?我觉得别人长的挺诚恳的,一看就是老实人,不像你,一看就不是一个好东西……要你们两个在我面前,我绝对不会选你。”
“只要你选我,我也不介意当一下王宝强!”
“能不能改一下你这随口就调戏女生的毛病!”
“我这是绝症,已经病入膏肓了,没法改……除非……”
“行了,你那个除非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沃佳诺娃将车停在一栋高耸入云的公寓前面,虽然说不相信李济廷的判断,不过她依旧还是按照地图上圈定的地址来探查的。
李济廷率先下车,站在原地看了看这栋稍稍有些年月的高楼,表情严肃的说道:“我有预感,在这栋楼里,我们一定会有所发现。”
沃佳诺娃也下了车,关好车门,按了钥匙上的关门键,大切诺基的车灯闪烁了两下之后,沃佳诺娃没好气的说道:“你在上一个搜查点也是这么说的!”
李济廷尴尬的笑了笑,“有你这样挤兑上司的吗?”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这样调戏下属的上司,自然就有我这样挤兑上司的下属!”沃佳诺娃不置可否的说道。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成默拿李济廷没有一点办法,李济廷拿沃佳诺娃也没有一点办法,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无奈的说道:“一人一层!我从一楼开始,你从顶楼往下……”
沃佳诺娃摇了摇,表示一点都不心甘情愿,不过还是走向了公寓楼。
两个多小时之后,李济廷和沃佳诺娃相逢在了这栋37层公寓的中间第十八层。
沃佳诺娃虽然明知道不大可能找到线索,真要找到了什么线索,李济廷肯定早就通过他们专用的通信软件告诉她了,不过沃佳诺娃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希翼问道:“有收获么?”
李济廷摇了摇头,“就只剩下这一层的左边没去过了……不过我想机会不大,安全屋一般不会设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地方……”
果不其然,两人仔细查看了一下十八楼的另外半层,依旧一无所获。
“我就说了,应该去把那几个我们有名单的曹县间谍抓起来,绝对能找到线索。”沃佳诺娃狠狠的说道,那冷厉的语气让人根本无法和她漂亮的面孔联系起来。
“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吧!在其他国家抓其他国家的工作人员,会引发外交事件的,无论是俄罗斯还是曹县,都交代不过去……”李济廷苦笑了一下说道。
两人并肩从封闭的楼道左侧一端走电梯间,沃佳诺娃嗤之以鼻道:“这不像你的风格,你原来没有这样怕事的!”
“现在年纪大了,要替妻儿老小考虑……”
“妻儿老小?你结婚了?”沃佳诺娃转过脸,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李济廷的侧脸问道。
“当然……还没有……你还没有答应嫁给我,所以孩子也就还没有来得及生……只要你答应,这个过程会很快,今天夜里,说不定我就能当上爸爸了……”李济廷按住电梯的开门键,对着正在朝里面走的沃佳诺娃说道。
沃佳诺娃走进电梯,转身抬脚就把正准备进电梯的李济廷给踹了出去,冷笑道:“过程很快?我一向对你这样的快枪手没有兴趣……”
这狠狠的一脚直接把李济廷踹到了电梯对面的墙上,李济廷靠在略微有些泛黄的墙壁上,伸手示意沃佳诺娃不要关门,然后一个“喂”字刚刚说出口,电梯门就已经毫不留情的关闭上了。
李济廷刚刚还弯着的嘴角,立刻就平了下来,从微笑变成了没有表情,他走到电梯口,重新按了下行键,等待电梯到达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需要输入密码的通讯软件,打字道:“其他组有没有收获?”
片刻之后,李济廷就收到了反馈过来的“没有”。
李济廷稍微皱了皱眉头,面色阴晴不定,这时他另一个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是微信收到了一条新邮件信息,邮件来自他要成默交给拿破仑七世的邮箱地址。
这时电梯刚好到达,李济廷走进电梯,见电梯里空无一人,便随机按了四、五个楼层,让电梯到达一楼的速度变慢,他则飞快的进入了邮箱,回复了拿破仑发来的邮件,将他尚没有告诉拿破仑七世,关于希尔科夫实在曹县人的帮助下逃跑的消息告诉了拿破仑七世,并索要了一千万美金,要拿破仑七世将钱汇入一个瑞士银行账户,如果不给钱,则不会提供进一步的消息。
回完了邮件,李济廷又利用这个邮箱发了五封邮件出去,全都是询问要不要购买关于希尔科夫的最新消息的邮件。
做完这一切,正好到达一楼,李济廷将手机塞回口袋,走出电梯的时候,脸上又带上了若有似无的微笑。
李济廷走出公寓楼,沃佳诺娃已经坐在了车上,并把车开到了公寓楼的门口,李济廷径直上了车,飞快的系好安全带,然后松了口气,“走吧!去下一个可疑地点……”
时间在飞快的向前旋转,此时离8月1日还有八个多小时,离k20从莫斯科出发前往京城还有十九个小时,离240从莫斯科出发前往曹县还有三十一个小时……
……
成默和谢旻韫从红场坐地铁回来已经到了差不多九点,这一天对于成默来说还算愉快,谢旻韫除了刚出门的时候对他态度不佳,整个游览的过程表现的还是十分正常的,两个人聊俄罗斯音乐,聊俄罗斯文学,聊俄罗斯艺术以及伟大的苏联历史,有说不完的话题。
他们从塔尔科夫斯基的电影,聊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从希施金和苏里科夫聊到柴可夫斯基和格林卡。俄罗斯伟大的艺术家们从来不缺乏想象力,他们的作品都具有史诗性,并蕴含着一种博爱、仁慈和谦卑的个性。
这些伟大艺术家们让他们两个在艺术的感悟上找到了和谐之处,因为不论是成默还是谢旻韫,对于困境的理解都是一致的,如同这些俄罗斯伟大艺术家所表现的那样,就是以无与伦比的勇气正视人类生存困境与并借此迸发出磅礴的激情。
当然其实这种体会不止是成默和谢旻韫有,全世界喜欢俄罗斯艺术的人都会有,因为这种集体性的伟大的博爱精神不仅是俄罗斯的骄傲,也是全人类的。
两个人第一次没有起争执,和谐愉快的参观完了红场、克里姆林宫、国立历史博物馆以及圣瓦西里大教堂,并一起去红场附近一家出名的餐厅排了长长的队伍,吃了无比“坚硬”的地道俄罗斯菜,看上去谢旻韫似乎十分开心,似乎完全忘记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
然而就在成默回到酒店,洗完澡又和谢旻韫下了好几盘围棋直到十一点的时候,谢旻韫忽然变了脸色,不过并不是变的无比冷酷,而是面带着微笑,带着一种冷漠的微笑拨了拨头发,对着成默说道:“到时间了,你今天继续去大厅里睡觉吧!”
这种微笑比她平时板着脸的时候还要可怕,像是美丽到心惊的罂粟花……
成默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时候谢旻韫还坚持着没有洗澡,一定是在等着这一刻,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从床上站了起来,多披了一件外套,穿好了鞋子便打算出门。
谢旻韫道:“把外套放下,穿我给你准备的睡衣……”说完就递给了成默一套今天刚刚买的十分幼稚的卡通兔子睡衣,一套就算是小学生都会嫌弃的可爱睡衣。
成默正待说话,谢旻韫冷笑道:“你说过的,回国之前,什么都会听我的!”
成默无语,只能接过睡衣,去洗手间换好,等他出来,谢旻韫又从成默床上拿起了枕头,递给他道:“带上。”
成默摇了摇头,“我不需要枕头。”
谢旻韫不依不饶的说道:“我说你需要你就需要。”
成默无奈,只能从谢旻韫手中接过枕头抱在怀里,然而这并不是结束,谢旻韫又从床上把被子给叠了起来,然后递给成默,“拿着!”
“这个……实在太夸张了吧?”成默的表情相当无语。
“不夸张,我叫带上做什么?”谢旻韫冷笑。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这种行为,实在无聊幼稚的太夸张了。”成默接过被折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讽刺的说道。
“你……”谢旻韫的眉毛竖了一下,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的好像是心平气和的样子,伸手帮成默把睡衣的帽子戴好,两个洁白的兔耳朵就竖了起来,她看着成默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没了平时看透世事的冷漠,一副低龄儿童的可爱模样,轻笑道:“记住,下去了不许瞎说我是你女朋友,就说在每个酒店睡大堂是你的怪癖,不睡大堂睡不着觉,不管对方说什么你都不能走,必须坚持睡大堂,还得说我是神经病,你别管我……我会悄悄看着你的,明白了没有!”
成默没有说什么,抱着被子和枕头向房间门口走去,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随便谢旻韫怎么折腾,等她泻了火,一切就风平浪静了,再说他们在俄罗斯也呆不了几天,最迟后天就会离开,两天时间随便混一下就结束了,没有李济廷这个表面月老,回了华夏只要他离这个危险的女人远一点,应该就能相安无事。
成默穿着兔子睡衣,抱着枕头和被子走到大厅的时候,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只不过成默向来对这些目光免疫,他一向都不会因为被围观而感到窘迫和尴尬,成默旁若无人的将枕头放在沙发上,然后斜躺着盖上了被子。
不过两分钟,昨天那个俄罗斯胖保安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了看成默的造型,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表情,无奈的说道:“怎么还是你?不会今天又被女朋友赶出来了吧?”
成默摇了摇头,用俄语说道:“我就是喜欢睡大堂!我不在大堂睡不着觉……”
俄罗斯胖保安看着成默摇晃的兔耳朵,也摇了摇头,十分严肃的说道:“先生,这可不行,这样有损我们酒店的形象,你要在这里坐一会是可以的,睡觉……是绝对不可能的……”
成默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一万卢布,这可是差不多一千华夏币,直接塞到胖保安的手里,“我是神经病,你别管我。”
胖保安看了看成默兔耳朵下面没有表情的脸孔,又看了看手中的一万卢布,连忙把钱塞进了裤袋子里,然后抹了抹脸颊上的汗,轻轻说道:“既然您有病,那就没有办法了,我们酒店是一家特别体贴客户的酒店,十分能够理解您,那就请您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