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问他，”陈强说，制止了崔姓青年开口，“他会告诉你，他出生在首尔，成长在京师，在阿斯加德学过艺，在香巴拉读过书。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是骗人。”
    “给我留点面子！”崔姓青年抗议。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了。陈强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对他知根知底的人，如果陈强把他扫地出门，他的签证到期之后很有可能被遣返首尔或纽约，到时候陈强一公开他的把柄，等待他的就将是极为悲惨的命运。
    他的命运完全悬于陈强之手。
    “崔天杲先生是我见过的语言天赋最好的人，”陈强感叹，“他会说二十三种语言，无论是西亚的王爷，还是中非的豪强，都曾经把他奉为座上宾，但现在他浑身上下的东西加起来，再算上存款，连一万rmb都没有。”
    “其实我连一万日元都没有。”崔天杲可怜巴巴的说。
    “不对，你这电子表就不止一万日元了。”神代幸太郎突然发现他在撒谎。
    “哪里来的？”陈强警觉。
    “昨天我用了秋姐的白条。”
    “自己想办法还，我不帮忙。”陈强无语了。
    “是她同意我用的……”小崔不住的抗议。
    而众人也明白了。
    这是一个油滑的、巧舌如簧的职业说(pian)客(zi)……
    “我就说。”有人嘀咕。
    ……
    “理智堡垒”的员工们用过来人的眼光看着大惊小怪的客人们。古诗音一口气灌了一大瓶可乐；秦凌雪抿着嘴笑；小夜子觉得自己应该正经一点，努力板起一张脸，嘴角却情不自禁的微微翘了起来。
    唯有贝老，对虚拟空间没什么了解，但对19世纪穿越过来的他来说，一百年后的科技和一千年后的科技也没什么区别。
    他干脆暂时关掉自己的数码助听器，在一片宁静之中思考音乐。
    ……
    崔天杲，陈强和父亲联手创业阶段偶然结识的“江湖朋友”，话术高达98%的奇人，语言技能多得令人眼花缭乱。
    意识到崔天杲的身份，科学界的代表们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的想离这个骗子远一点。几位商人倒是能理解陈强控制着这样的“门客”，但也不由得心中暗生警惕。
    即使陈强已经有了更加万能的神话道具翻译耳机，可以客串翻译，能说会道的崔天杲仍旧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除了喜欢在各路土财主那儿蹭吃蹭喝蹭名牌，此人倒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让这种家伙在我们面前现身，”石挺心道，“可能是想给我们展示诚意。”
    “陈老板喜欢能说会道的人，”神代幸太郎寻思，满脑子想着如何让陈强开心，目光好像随意的在秦凌雪和小夜子身上停留了一秒，“还有娇小可爱的女孩子。”
    “第二个问题，”直爽的武城导演俨然成了众人的代表，“陈总，请问您的技术专利……”
    “设备的生产，主要仰仗我父亲的养德实业，”陈强立即说，“但在世界各地的专利注册，以我的‘理智堡垒’为主。”
    就是我也有养德实业的决策权就是了，陈强心道。
    这也不是骗人当前阶段，比起靠“理智堡垒”订货，一些市场上较为罕见的材料，直接动用养德实业的库存更加方便。
    “哦。”众人都露出了然的表情。
    “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武城导演决定迅速切入核心，“您的技术能控制我们的五感，这点我已经了解了。但您所呈现的现实能达到什么程度？我是说，对于那些，超现实的奇幻……”
    “哦。”
    陈强打了个响指。
    一只大白鲨从船的左舷飞跃而出，一跳几十米高，掀起的水花把九名客人淋了个透湿，众人甚至能看清它嘴里狰狞的牙齿，神代幸太郎咬住嘴唇，让自己不至于尖叫起来。
    几秒钟后，可怕的大白鲨没入巨轮右侧的海面，消失不见了。
    众人又是一片低声惊呼。
    似乎是因为原型“羽田号”在模组里撞了克苏鲁的原因，在这个邮轮场景里，陈强能自由的控制鲨鱼出现和消失，就像克苏鲁的化身“群鲨之父”那般。
    “我没有问题了。”陈强的展示让武城导演感到相当满意。
    他不知道现在陈强所能动用的独立场景是非常有限的。即使是古诗音，也破解不了系统预置的模组。
    不幸中的万幸，头盔本身的大部分工作原理并不是不可解读，假以时日，人类能用的场景采集编辑器还是能够完成的，顶多不如系统出品精致而已。
    陈强注意到，系统提供的“服务场景”里并没有npc的存在。“理智堡垒号”上现在一个服务人员都没有。
    “其实原本聚集于此的，应该还有一位客人。”陈强忽道。
    众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吾等‘最初的十二人’原本应该是十三人，”陈强长叹一声，“我十分钦佩她的技术力。但最终，我们无法就合作达成一致。”
    “您方便透露那个人是谁吗？”神代幸太郎问道。
    既然陈强主动提到这事，那就是要向众人公开这位的名字了。
    “丝蒂法娜爱戴尔科特小姐，”陈强温和的说，“哦，也许用丝蒂法娜布莱克这个名字更好一些。”
    “是米国人吗？”
    “她前段时间在米国掌握到了有关我公司注册专利的讯息，”陈强说，“她和她的‘混沌物质’公司一直想参与到我公司的项目中，但代价是我方无法承受的。这就是为什么在场缺乏一位米国人的原因。”
    反正奈亚你是背锅王，陈强暗想，我就叫你多背一口黑锅，你不会反对吧？
    “那真是太遗憾了，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法国人罗贝托大声说道。
    众人彼此相视。
    “陈先生，”华医生问道，“我想请问一下，这装置目前的产量……”
    “产品还在试生产阶段，”陈强摇头，“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我们一个半月的所有产量。”
    华医生露出遗憾的表情，这种产量，还远远不能满足医学上大规模应用的需要。
    “您的产品会在地球上掀起前所未有的变革，”石挺决定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只要正式发布，就将成为全球经济的增长点。但陈总，您这里汇集了虚拟现实技术相关的，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却没有一家媒体。”
    “诸位出现在这里，本身算是新闻，”陈强说，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神代幸太郎先生，您说说看？”
    神代幸太郎愣了愣。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提问自己？
    一定是我格外受重视的缘故，他乐观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