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着为击匈奴,守边梁的名头,我若不借,这仗打输了,也是一身麻烦事。唉……”陈路远焦虑的来回踱步。
父子二人思来想去,也没定下个万全之策。
翌日,陈桑淮睡醒后,只见天光大亮,慌忙穿了衣裳,套了靴子就往外头跑,生怕误了和人的约会。
楚星舒带着雪风沿着石拱桥悠闲的逛着,一步一景,花红柳绿,一派春意盎然。
路上行人已褪下了厚重的大氅,棉衣,换上了轻便的衣衫畅游。
楚星舒一身白色轻衫,身上的大红雪裘披肩,衬得人更加唇红齿白,静静的伫立不动,也能引得不少人驻足侧目。
楚星舒羡慕的看着路人,软声道:“雪风——”
“别叫我,没得商量,你若再染风寒,我十条胳膊也不够主子卸的。”
楚星舒斜眼看他:“你确定热死了我,你主子会放过你?”
“你少唬我,主子临行时可特意交待了,你半点不能受寒,至于受不受得热,他可没说。”
楚星舒见他三句不离慕屹川,心下偷乐,他其实有时候也是故意逗雪风,自已思念得紧,又无处消解,旁人眼中时不时提到心上人的名字,就会有一种隐藏的甜蜜。
说话间,二人已到约定地点。远远就见,陈桑淮乖巧的背对着人站在桃花树下。
那粉色的花瓣落了几片在他发端,他也没有发觉。
楚星舒从雪风手中取过油纸伞,从背后将伞举过陈桑淮头顶,轻声道:“下雨了,陈公子没带雨具吗?”
陈桑淮惊喜的转身,只见眼前人白衫红罩相得益彰,站在桃花树下,竟然比桃花更加诱人。
楚星舒伸手为他拂去发间的桃花花瓣,“都有落花了,等很久了吗?”
不远处的雪风将这一幕看入眼里,狂翻白眼,暗骂:这个死妖精,死妖精!
第96章 献策
陈桑淮和楚星舒共撑一伞,聊得甚是投机。路过浮光桥,桥下泊着承载游客的轻舟,二人兴致起,也登上了一艘。
陈桑淮的手刚刚伸出欲扶楚星舒一把,雪风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来,将人的手格开,喘着粗气道:“不劳公子,我家主子有小的伺候呢!”
陈桑淮的手尴尬的留在空处,轻咳一声,放了下来,笑道:“你这随从手脚够麻利啊。”
“让陈公子见笑了,他自小跟着我,被我宠得没规没矩的。”
“三位客官,可是要去美人塔?”白胡子的船夫大着嗓门笑问。
陈桑淮看了楚星舒一眼,楚星舒轻轻点头,进了船舱。
“正是去美人塔。这船我且包下,回行还坐你的船。”陈桑淮笑道。
那船夫定睛一看,眼神一亮,认出了陈桑淮,连忙殷勤笑道:“太守的公子今日坐上老朽的船,是老朽的荣幸呀,快请舱内坐,案桌上的点心,虽然糙了些,三位莫要嫌弃,当老朽孝敬各位的了。”
陈桑淮将一锭银子塞入船夫手中:“都是我晋城子民,岂有孝敬之礼,这船资您且收着,只管安心撑船就是。”
“这……这太多了。”船家推辞道。
“相逢也是缘,莫要推辞。”语罢,他转身入了内舱。
楚星舒大大方方的取了一块芙蓉糕放入嘴里,口感不细腻,甜味也颇重,他轻轻放在小碟上,不肯再动第二口。
“不好吃吗?”陈桑淮小声道。
楚星舒压低了声音:“略甜了点。”
陈桑淮感慨道:“差点忘了,云公子是南方人,自是尝过各种精致点心,晋城地处北方,北方自古苦寒,家父年轻时曾路过江南水乡,一直念念不忘,故而也想让晋城多一些柔美,少一些粗犷,只不过到底还是条件受限。”
“我虽来晋城时日不久,可是此地百姓富庶,资源丰富,得太守如此,是晋城百姓之福啊。而且,我独爱摘星楼的鸭舌,之前还被随从取笑吃得太多呢。”
“这倒也是,摘星楼的鸭舌可是晋城一绝,第一次见你时,就见你在吃鸭舌……”陈桑淮目光一哂,有些不好意思。
楚星舒惊讶道:“我以为你我第一次见面是茶水弄脏了你的裤子呢。原来……”他顿住话头,长睫轻垂,似有些害羞。
“嗯哼——”雪风用力的润了润喉咙。
楚星舒不动声色的在雪风腿上用力掐了一下,抬眸对着陈桑淮笑道:“不知陈公子可有我那表舅舅的动向?这东躲西藏的日子,我还是希望早早结束了好。”
提到亲卫军,陈桑淮长叹了一声:“昨夜酒宴上,有几位副将陪同,我没顾上细对哪位是你表舅,不过他们的统帅我倒是与之共饮了几杯。”
“你眉间似有隐忧,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楚星舒体贴的为他倒了杯茶,修长的手指在盘内取了颗核桃,用鱼嘴夹子打开,将壳去得极为干净,缓缓的放了嘴里。
陈桑淮目光中有些痴惘,眼前这人自称小门小户,举手投足,却总是透露着优雅贵气。
那日自已注意到此人,也是因为,从未见过有人吃鸭舌能吃得如此斯文,连那吐出的骨头都光滑洁净。
“若初,你真好看……”陈桑淮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
“咳——咳咳咳!”雪风用力的干咳,脖子以上都咳红了。
陈桑淮回神方觉此话不妥,局促道:“我没有其他意思,你别……别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