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鱼靠在窗边,只一瞬便再也看不见阿塘的身影,她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将脸埋进两人经常吃饭的桌子上。
她不能太过伤感,阿塘不在的日子,她更要坚强才是,她不能只一味的在原地等着。
姜家门口的动静自然引来了街坊邻里的骚动,但都是从自己的门口或墙头张望,至于里面说了什么,自然是听不见,也不敢太过好奇的,毕竟门口的士兵就能让老百姓退避三舍。
可人都有八卦的心,大家有默契的脑补出一场大戏,约么是富家公子出逃在外面按了外室的戏码,今日那个一身贵气张扬的女子,定是那小沈公子的正室了,不然哪能灰溜溜就跟人家走了,将沉鱼那姑娘扔在这里。
不大的地方,这一个变故够大家聊上一个月了。
而另一头偷偷关注这边的吴道远,见沈荷塘被人带走了,那更是比过年还高兴了,准备组织一下语言就去与姜沉鱼摊牌,这两天他去观察了姜沉鱼的铺子,生意还是跟从前一样平稳,估计她手里应该有些银子了。
一个姑娘家手里留那么多银子做甚,还不如给他来的实惠,她如今没了夫婿,还不是要靠着自己。
姜沉鱼在整理情绪的同时,也在考虑江宁的话,从前以为只要在后宅安稳的呆着便好,可如今事实告诉她,若想不被人摆布便要自身有能力。
虽然在绝对的权利面依旧渺小,但一根筷子好折,一把筷子总是要掂量掂量的。
几天后,姜沉鱼终于从低落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约了江宁来首饰铺子见面。
那两个圆脸的小姐妹,像铁布衫一样站在她一左一右,搞的春桃醋意大发,活似抢了她的月例银子一般挂脸。
还是姜沉鱼赏了她一个玛瑙的手钏,才像孩子一样有了笑模样。
不过有了这两个丫鬟,她出行确实方便了许多,今日出门还带着二人去了自己的成衣铺子,让裁缝给姐妹两个量了好几身衣裳,她身边的小丫鬟也要漂漂亮亮的才好。
碗碟两姐妹看见成套的漂亮衣裳,也都笑的眉眼疏朗,哪有姑娘不爱美的。从前二人因干的是粗活,发下来的衣裳不是灰色就是土蓝色,难看死了。
商铺的二层阁楼里,江宁看了看门外那两个小保镖觉得新鲜的紧,大方的要给两个姑娘见面礼,让她一人挑个喜欢的她付钱。
两姐妹虽然不是扭捏之人,可第一次被人送礼物,还是腼腆了,没好意思动。
“去挑吧,没关系,让江老板付账就好了。”这两小姐妹是阿塘留给她的礼物,她不自觉的会宽厚些。
“既然是见面礼,那你当初为何没给过我家阿塘?”忽然想起这人没给过阿塘任何表示,她不满开口道。
“他一个男子,难道还需要我哄不成,在说他将我最好的朋友都抢走了,哪有还给他宝贝的道理,我不找他要就不错了。”江宁对沈荷塘总是不够友好。
“大概也有些道理。”姜沉鱼微笑着附和道。
“说说你的打算,我知道你不想在此地久留。”话锋一转,姜沉鱼神色认真道。
“确实啊,倒不是我想走,而是这里没什么能够继续挣钱的买卖了,那些不要脸的老家伙见天的堵我的道,一天不给我找麻烦,都不消停。”江宁眉头轻皱道。
“我竟不知你的处境这般艰难,怎会如此?”姜沉鱼细问着。
“还不是看我没有根基,又突发了横财,也不是男子罢了。”江宁不在意的喝着茶水。
“正常的竞争我也就忍了,关键总是找人去提亲,真是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膈应人。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用的找他们指手画脚,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江宁更是说到激动处,还用手指着窗外,可见真是给她烦透了。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她说的那些人,姜沉鱼大概认识一多半,的确是地头蛇一般的存在。若不是江宁街口混出来的,又有一帮不要命的兄弟,早就让人给瓜分了。
“我要去京城,那边已经有人接应了,是出海时认识的大哥。唯一的遗憾便是你不与我一同出发,有你坐镇我才能在外面放开手脚。”她与姜沉鱼一直是内外分工的合作方式,她要去更大的地方了,心里更加依赖她。
姜沉鱼看着她笑笑不说话。
半晌看她确实有些惋惜才道:“京城,我或许可以与你一同前去。”
“真的?”江宁眼神亮了,人也有了精神,人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姜沉鱼摆摆手让她坐下,:“嗯,是真的。”
“你不是一心要在后院与沈荷塘琴瑟和鸣的吗?”江宁回神道。
“唉,夫君,被黑寡妇抓走了。”虽然她不明白黑寡妇是个什么意思,但这么叫那个人真的好解气。
“唉,不说这个了,阿塘回了京城,目前也没办法与我在一起,但我可以先干自己的事。”姜沉鱼语气飘忽,眼神扫向窗外。
“那个小人他将你一个人在这了?他什么意思?要不要我找人将他套上麻袋打一顿?”江宁声音有些拔高。
“呵呵呵,用不着若是他真的缺教训,我会自己向他讨的,你不要轻举妄动。”她还有可以互相依靠的朋友,心情好了很多。
“那你这次去京城是想找他?”
“我虽然长的不怎么硬气,但却是有心气的,怎么可能他前脚走,我后脚就去追呀,自然是与你一同去做生意的,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天地,你欢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