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陆陆续续跳完,果真如陆微所言,除了体院几个专业的运动员外,其他人的实力都大差不差。
陈予书舒了口气,绷紧的肌肉不由放松了下来,竟摩拳擦掌,隐隐激动了起来。
恰在这时,陆微又朝她看了过来,眉毛稍稍上抬了下,似乎在说,看吧,我没说错吧。
陈予书忍不住低头笑了下,渐渐有了信心。
前一个跳完,终于到她了。
看台立即传来化院的加油声,陈予书抬头看了眼,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她连忙调整呼吸,待发令枪一响,立马冲了出去。
陆微站在沙坑一侧,不由紧张得直咽口水,待看到陈予书成功落地后,立刻松了一大口气。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第二次成绩更佳,只剩最后一次。
陈予书已经有些疲惫了,走回原处,仍在微微喘着气。
看台上的气氛却热烈异常,挥舞着不知从哪儿来的荧光棒,大声喊着加油。
真是看不出啊!陈予书看着文文静静的,跳得还挺远!
我每晚跑步都能在操场看到她,真不容易。
而此刻的陈予书只想赶紧跳完了事,下次她是打死都不会参加了。
稍微调整了下状态后,陈予书一鼓作气,用尽全力往前冲去,然而,到了后半段她渐渐力竭,起跳姿势也随之改变。
陈予书慌忙纠正,身子却不受控地往前冲去,下一秒,膝盖着地,上半身狠狠扑在了沙坑上,立马吃进了一嘴沙。
顿时,她一阵头晕目眩,迷糊中听到陆微在喊她的名字,接着有人搀扶住了她的双臂。
没事吧?
同学怎么样了?
几道陌生的声音同时响起,陈予书双手撑在沙坑上,抬起头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陆微放大的脸,正满眼担忧地看着她,伤到哪儿了?没事儿吧?
陈予书摇摇头,在几人的搀扶下,缓慢站起身。
来到沙坑外,她忙将嘴里的沙吐了,对搀扶着她的几个同学道:谢谢,我没事儿了。
不用谢,严重的话记得去校医院看一下。
好的。陆微接过手,然后转头问陈予书,还能走吗?我背你。
说着,便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陈予书嘴里仍一股沙子味,她拧了拧眉头,道:还能走,但我嘴里都是沙。
闻言,陆微立刻起身,小心用指腹擦了擦她嘴边及下巴的沙砾,先找个地方坐着,我给你去拿水。
好。
一路扶着人到了操场外的台阶上,待陈予书坐下,陆微忙转身去找水。
陈予书不断抹着嘴巴,这时,膝盖及手肘等处传来火辣辣的疼,她低头一看,发现上面一大片擦伤,全红了,沙子还覆盖在表面。
她疼得眼泪一下冒了出来,在眼眶里打转。
书书,你怎么样了?江欲燃拿着外套朝她跑来,陆微呢?
我没事,就一点擦伤。陈予书道,陆微帮我拿水去了。
江欲燃跑到跟前,将衣服披到她身上,在看到她的伤口后,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这个得去校医院处理一下,走。
这时,陆微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朝她快步跑来,喘着气将水瓶盖拧开,递给她,喏,赶紧冲冲嘴。
陈予书嗯了声,接过,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吐在了灌木丛里。
忽然,她听到陆微说:你在这儿坐着,等我一会儿。
陈予书想问她去哪儿,可嘴里含着水,等吐出去时,人已经跑远了,她转头对江欲燃道:你快回去吧,我没事,等会儿陆微就回来了。
可你这伤江欲燃犹豫道。
没关系,我让陆微带我去看。
好好好,知道你有陆微了。光站在这儿也无济于事,江欲燃想了想道,我回去看看有没有人带药,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等江欲燃离开,陈予书拿出手机,发消息问陆微去哪儿了,但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手掌上的小擦伤也开始疼了起来,她连忙放下手机,对着伤口轻轻吹起来。
就在这时,前面落下一道阴影,带着明显灼热了许多的气息向她扑来。
陆微,你去哪话还没问完,就见陆微已经蹲下,抓着她的手吹了吹,然后从一个袋子里拿出瓶碘伏,用棉签沾了沾,应该不怎么疼,不舒服叫我。
嗯。陈予书侧头看去,是校医院的袋子,但校医院离这儿不算近,来回两趟,这速度有些过于快了,想着,她心头不由微动。
话落,陆微低头,拿着棉签,在伤口处轻轻抹开,偶尔抬头看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异样,又低头继续。
陈予书自上而下注视着她,只见她的胸口仍有些剧烈地起伏着,但抹药的手很稳。
她的注意力渐渐上移,落到陆微脸上,树缝中,有阳光透过,陆微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下方落下一道阴影,上眼皮有一些亮片,闪着细碎的光。
明明这张脸已经看了千遍万遍,可每次都能点燃她新的悸动,次次叠加,往后的每一次,都是更加盛大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