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晏桦拍板,三人带着江野去吃了肯德基。
点了个全家桶,又给江野买了份儿童套餐。
“小朋友,要什么玩具呢?”工作人员站在服务台前询问着江野的意见。
江野看了一圈后问:“有皮卡丘吗?”
服务员小姐姐可惜道:“没有哦,皮卡丘卖完了。不过还有其他宝可梦联名的玩具,你可以选一个哦。”
“好吧。”没有了皮卡丘,对江野来说选什么都一样了。
“这个吧。”江野挑了个妙蛙种子。
这一系列都是拼板玩具,还没等到他们取餐,江野就已经把妙蛙种子拼了一大半。
等全家桶上来时,妙蛙种子已经完全拼好了。绿油油地像个大蒜头。
“桥哥,你看。皮卡丘和妙蛙种子。”
晏桦咬了口鸡腿堡,不在意问:“你这又是从哪找来的皮卡丘啊?”
“你送我的啊。”江野吃了点薯条,就一直在玩玩具。
“你每天都带着吗?”
“对啊,我每天都放在书包里。”江野很宝贝这个小玩具。
起初他只想装作很喜欢这个皮卡丘,故意让晏桦看到,试图激起他心底一丝涟漪。
就像故意让晏桦帮他拿衣服,看到满身的伤疤一样。
可是他现在真的很在乎这个皮卡丘。
没有伪装,真心实意。
晏桦眼神微眯,带着一点的危险的气息,“所以你每天上学都带着玩具去?”
“是不是上课也在玩呢?”
江野顿时傻眼了,连忙解释:“我没有。”
“我下课了才拿出来玩的。”
看江野垂头丧气,努力解释的模样,晏桦转眼笑道:“逗你的。”
王润平也在一旁哈哈大笑:“你别逗你弟了,看把他吓得。”
胖子道:“你弟看着学习就很好,不像我家那个堂弟。”
晏桦颇有些骄傲,“班上第一名呢。”
江野似乎也知道自己给哥哥长脸了,坐在椅子上挺胸抬头,像只骄傲的小公鸡。
“啧啧啧,真是不一样。人比人,气死人。”
“我这个月工资发下来都没了,这顿你们谁请我?我下个月还你们。”王润平丝毫不害臊,正大光明地蹭着饭。
胖子白了他一眼,“你也是,花钱没点规划。”
王润平越说越来气,“这能怪我?周扒皮一个月就给我们那点钱,能干啥?”
胖子却拆穿道:“那是因为你有点钱全折腾在你的车上了。”
受前几年刘德华那部《烈火战车》的影响,王润平痴迷般地爱上了机车,赛摩。
他是三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出社会最早,但是攒不住钱,去年把所有的积蓄都买了辆不知道几手的摩托,闲来无事就去地下赛车,时不时会和人打赌赛摩。运气好时还能赢一笔钱,运气不好,说不定命都没了。
说到兴起,王润平难免想要拉上胖子和晏桦陪他一起玩机车。
他之前也提过好多次,但是没一人同意。
胖子胆小又胖,自然玩不来。
晏桦胆子倒是大,但是从前没钱买车,如今有个弟弟要养,更是不会把钱花在这方面了。
眼看王润平语气越来越激动,饭桌上的气氛也逐渐冷却。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最终还是晏桦发话,王润平才勉强闭上了嘴,几人又换了个话题。
四人吃完饭后,胖子坐王润平的摩托车回去,晏桦不放心王润平的技术,骑自行车回去。
江野还不会骑自行车,只能坐在后座,由晏桦载着他。
落日西沉,路灯亮起,晚风轻拂,掀起晏桦额间的碎发。
“桥哥,你额头的伤好了吗?”江野关心地问。
晏桦迎着风声毫不在意:“早就好了。”
“以后不要打架了。”江野不希望晏桦出事。
“知道。”
“抓紧,等会有个下坡。”晏桦话音刚落,自行车猛地冲下坡,江野吓得连忙搂住晏桦腰。
耳边是飞驰而过的风声,江野牢牢搂着晏桦,望着天边藏在云后的月亮,享受着难得的安逸。
建设车行占地三百多平,前面是工作的地方,修车接待生意。后面是新盖的厂房,住得远的学徒,老师傅都挤在厂房里。
一个房间内住四人,上下铺,晏桦他们房间年前有个学徒不干了,如今就剩下他,胖子和王润平三人。
里面摆了两张架子床后,没有多余的空间,洗漱都在走廊外面。
尽管房间乱的像狗窝一样,但是江野一进门就认出了晏桦的床位。
毕竟在几张睡得发黄的床单上,有一张干净整齐的床是多么的显眼。
晏桦住在上铺,下铺没人,堆放着三个人的杂物。对面上铺是王润平,下铺是胖子。
“如果胖子睡上铺,我睡下铺会有生命危险。”王润平见缝插针地吐槽。
“桥哥,我睡哪里啊?”江野在房间望了一圈后问道。
“跟胖子睡。”
晏桦已经事先买好了江野的洗漱用品,等以后周六周末都过来和他一起。
车行开门做生意,不像平常工作,固定放假,尤其是节假日,更是忙的时候,不放假,晏桦只能把江野带在身边。
“啊?”江野难为情地看了一眼,胖子的身材躺上去后,整张床一点空隙都没有。
“你是不是傻?不跟我睡,这个房间还有其他床吗?”晏桦无语。
“我可不会给你收拾这个下铺的,再说了也没床单给你。跟你哥挤挤得了。反正就两晚上。”
王润平生怕晏桦把江野塞他床上,连忙爬上去说,“我可不跟小孩睡,晚上可闹了。”
晏桦则靠在墙边玩着手机上的俄罗斯方块,幽幽道:“你晚上要是踢被子,我就把你踢下去。”
江野连忙乖巧道:“我不会踢的。”
“最好是这样。”
“我睡觉很乖的,我上次跟桥哥睡觉也没有踢被子。”
这句话唤醒了晏桦的记忆,他压在按键上的手指顿了顿。
“你那天晚上还没踢被子呢,你就差在床上打一套军体拳了。一晚上就顾着给你盖被子了。”
王润平听后哈哈大笑,在床上夸张地模仿着江野睡觉打军体拳的样子。
江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晚上要是再踢被子,你就把我喊起来。”
“喊你起来干嘛?”
“给我表演一套军体拳?”晏桦反问。
江野靠在晏桦身上说:“我醒了就不踢被子了。”
“得了吧。好好睡你的觉。”
平日里晏桦一个人睡床,刚刚好。如今多了个江野,也刚刚好。
王润平在对面看的清清楚楚,“晏桦,你也太欺负你弟了吧。”
“你看他都要睡到墙上去了。”
晏桦看着狭窄的床中间居然还留着偌大的空隙,“晚上要到墙上打军体拳吗?”
“我没有。”江野无辜。
“那你贴着墙干嘛?晚上随时准备变身成蜘蛛?”
“我怕挤着你。”
晏桦说话时,顺带搂着江野的肩膀将他扯了过来。
床上巨大的马里亚海沟也随之消失。
“就你这小身板,还挤我。”
江野向来是对晏桦言听计从,让他过来他就过来,两个睡在同一个枕头上。一歪头,就能头碰头。
房间的灯已经关了,其余两人也都传来安稳地呼噜声。晏桦睡觉浅,总是睡不着,侧着身子玩着俄罗斯方块。
“桥哥,你怎么还不睡?”
“这一局玩了就睡。”
但是江野此时还不知道,晏桦是俄罗斯方块骨灰级玩家,只要人不死就能一直玩。
“你怎么还不睡?吵着你了?”
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水泥地上,投出一片长长的阴影。
“晚上吃多了,睡不着。”
“哦。”很显然晏桦对这个原因很无语。
“桥哥,你们一个月多少钱?”江野突然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
“因为今天润平哥说你们工资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