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看了看附近说:“我附近有个比邻超市,我就在对面。”
“在我们刚才走散的地方往东走。”
“嗯,我过来了,你别挂,等我。”晏桦没有挂电话,一直和江野说话,他怕等会自己过去了,江野人已经不在这了。
一想到刚才的恐慌,晏桦仍然心有余悸。
好在电话亭并不算远,晏桦走了五六分钟后就到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和江野走散已经过去快四十分钟了。
江野见晏桦两三秒都没说话了,着急道:“喂,桥哥,你没事吧?”
“没事,出来,我看到你了。”晏桦看着电话亭内的身姿挺拔,眉眼出众的男生说道。
江野挂掉电话,离开电话亭朝晏桦快步走来,因为走得太急,衣摆都带着风。
“桥哥。”江野贪恋地看着晏桦,垂下眼角,委屈道:“我刚才都没找到你。”
晏桦收起脸上的担忧,嫌弃道:“都要上大学的人了,还这么笨。”
“跟我走散了不知道在原地等我吗?”
江野替自己解释说:“可是我想找到你啊。”
晏桦无可奈何地看了江野一眼,“下次别乱跑,我会回来找你的。”
“嗯,知道了。”江野点点头,“可是手机被偷了。”
江野的手机还是初中毕业那年晏桦又给他买的。
“算了,反正用三年,该换了。明天带你去买新的。”
可是江野却闷闷不乐,踢着路边的石子,那个手机卡里存着晏桦给他发过的所有短信。
一下子全没了。
江野重新回到自己身边,晏桦才彻底安心。
“钱包和身份证这些还在吗?”
江野嗯了一声不满道;“还在。”
这小偷不偷钱,非要偷他手机?
晏桦轻笑道:“钱在就行,反正手机也该换了。”
“别不高兴了。”他哄着身边的小朋友。
江野叹了口气,他又不能告诉晏桦,自己不高兴是因为手机卡内的短信丢了。
只能装作是因为手机丢了才心烦。
晏桦仿佛看见江野头顶上的乌云了,此刻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还看烟花吗?”晏桦问。
江野看了眼远处,“来都来了。”
两人找了处长椅坐下,远处的天空绚烂无比,五彩斑斓的烟花照亮了河边的景色。
晏桦在看天边的烟花,江野在看自己身边的晏桦。
只是刚坐下不到三十秒钟,烟花就没了。
“烟花秀结束了。”晏桦站起道。
江野自责道:“都怪我不好。”
如果他手机没被偷,就不会耽误看烟花了。
“怪你什么,和你没关系,反正也不怎么想看。回去吧。”晏桦不在意道。
只要江野没事就行了,烟花不烟花的无所谓。
江野却怔怔地看着已经消失的烟花若有所思。
六个人中,他们俩是最先回到酒店的,回来前晏桦还在楼下买了盒桃酥,免得江野晚上饿了没东西吃。
晏桦先去洗澡,江野坐在床边看着电脑,房间内响起敲门声。
冉白鹭和叶从鸢站在门口,见只有江野一个人问道:“你哥呢?”
江野扶着门说:“我哥在洗澡。”
冉白鹭提着一大包零食递过去,瞥了一眼身边看似单纯无辜的女人替她道歉:“叶从鸢买的,今天晚上吃饭她脑子抽了,定了海鲜。”
“不用了,我晚上都吃饱了,桥哥还给我买了桃酥。”
冉白鹭将零食挂在门把手上道:“反正东西给你,你们要是没吃完,明天晚上露营接着吃。”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江野没有再推辞。
就在这时,晏桦从里走出来,身上穿着家居服,头发还湿漉漉的,看见冉白鹭问道:“你怎么来了?”
冉白鹭对于自己发小,就没有对江野那么客气了,怪声怪气说:“给你的宝贝弟弟送吃的来,我怕你不消气,明天爬山的时候,把我推下去了。”
见晏桦都洗完澡了,冉白鹭也不在门口站着,挤进来说:“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晏桦接过宝贝弟弟递过来的毛巾,擦着头发,淡淡道:“不至于。”
冉白鹭:“嗯?”
“我顶多把你车汽油放了。”
冉白鹭抱胸冷哼道:“行,晏桦,等我们回去了,你得给从鸢的车从头到尾做一次检修,免费!但凡有点问题,肯定是你路上干的。”
“我要真想干点啥,你到我店里检查能检查出个什么?”晏桦无语道。
冉白鹭觉得晏桦说的有点道理,又换了个主意,撺掇叶从鸢:“回去了直接把车开到他店里去,他不免费保养,我们就不走了,堵在门口让他做不了生意。”
叶从鸢是个很文静,话少的女人,和冉白鹭的性格天差地别。
冉白鹭向来是风风火火,光明磊落。
对于冉白鹭明目张胆的计划,叶从鸢握着她的手浅笑,小声道:“这不好吧?”
冉白鹭理直气壮:“这有什么不好,你跟晏桦有什么客气的。”
对于冉白鹭的大声密谋,晏桦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站在空调风口处,仍由冷风吹着半湿的头发。
江野将吹风递过去道:“用吹风机,空调冷风吹得头疼。”
晏桦摇摇头,“吹风机太热了。”
叶从鸢则暗中打量着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他们身上还穿着一样款式的家居服。
“那你也别站在空调下,天热等会头发就干了,吹冷风会头疼。”江野不依不饶。
晏桦不再坚持,在旁边的沙发坐下,避开了空调的风口。
冉白鹭见时间也不早了,聊了几句后起身朝外走去,“我们回去了,你们俩早点睡,明天下午去露营,第二天还要爬山看日出,行程很满。”
江野关上门后,叶从鸢搂着冉白鹭的细腰回到房间。
冉白鹭没好气地推开她,“这下放心了?”
“晏桦跟我的关系比这白墙还要清白。”
“我刚才进去他正眼看我一眼没,就知道他的宝贝弟弟。”
冉白鹭就知道叶从鸢是故意的,以为是晏桦过敏才定了海鲜刺身。
没想到牵连到无辜的江野。
叶从鸢继续缠上来道:“可你不是说他是直男吗?”
“毕竟他和你青梅竹马,破镜重圆呢。”
叶从鸢醋溜溜地念着冉白鹭从前编的剧本。
“直男也跟我没关系,我要是想跟他有点啥,早有了,你也别瞎想折腾人家了。”冉白鹭下最后通牒道。
半响后,她又不放心叮嘱道:“别乱来,不要觉得你今天晚上故意订海鲜餐厅没人看得出来。”
“江野和晏桦都不是傻子。”
叶从鸢轻哼一声,晏桦傻不傻不重要,但是直男,不行。
万一那天真的看上白鹭了怎么办?
晏桦他们这次出来开了两辆车,因为李德峰的秘密计划,因此他们四人一直是在叶从鸢的车上。
叶从鸢坐在副驾驶,扭头问到后排的李德峰,“峰子,晏桦酒量怎么样?”
李德峰正在和女朋友陈静说话,听到这个问题,伸出一根手指。
叶从鸢眉梢上扬惊喜问:“一杯倒?”
李德峰摇摇头,幽幽道:“一直喝。”
冉白鹭扶着方向盘笑着说:“真的假的?”
“骗你们干嘛?他之前在车队跟着老板,应酬的时候干的就是挡酒的活。”
陈静好奇道:“晏桦没喝醉过?”
李德峰回头看了眼晏桦家的车,叹气道:“喝到胃出血都不会醉的人。”
“胃出血第三天,还在医院躺着,还得跑到文阳给江野开家长会。”
冉白鹭吸了口冷气,不理解道:“江野不知道吗,还要让他去开家长会?”
李德峰收回视线,“晏桦这人性格你们又不是不清楚,天塌了都自己扛着的人,什么事都不跟别人说。江野当时又不在身边,还在文阳读书,怎么可能知道他胃出血。”
“要不是他从文阳回来后,被我撞见去医院,这事估计又跟当年一样谁都不知道。”
李德峰絮絮叨叨道:“就连当年那事,他谁都没说,还是那个姓裴的王八蛋喝醉了,自己抖出来的。”
在场的都没有外人,李德峰也就没藏着掖着。
“江野爸呢?”冉白鹭问。
李德峰:“当时他爸去外地出差了,学校说是什么年终期末家长会,班主任要求家长一定要到。他爸不在,只能晏桦去呗。”
李德峰看着飞驰而过的车辆感叹道:“养江野也够不容易的,晏桦当时自己都还没成年,身边还有个要读书吃饭的弟弟。好不容易江野爹回来了,送到文阳读书了,结果他爹除了拿钱看成绩,平时什么都不管,什么事还得晏桦这个冤大头操心。没想到他爹没活几年又死了,晏桦总不可能不管江野吧,又把人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