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野和晏桦而言,有彼此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安心。他们互为对方的软肋也是最坚硬的盔甲。
跨越了十五年的绑架案最终在晏桦三十岁生日前尘埃落定。
王赫作为绑架案的主谋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剩余同党以及相关人员也都有了应得的惩罚,而江野也只付了裴青鹰妈妈的手术费,至于其他欠债都和他毫无关系。当年晏桦生活所经历的蹉跎磨难,如今裴家母子也要感同身受地体会一番,甚至下场更加凄惨。
晏桦三十岁那年和江野去加拿大结婚了。
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时,晏桦没当真:“国内又不作数。”
江野坚持说:“在我心里作数就行了。”
晏桦没有再反驳,笑着同意了。
直到手中握着那张薄薄的结婚证书,看着上面两人的名字,江野仍然有种不真实感。
他和晏桦真的结婚了。
晏桦脱下西装放在衣架上,回头时发现江野还坐在沙发上盯着结婚证看。
见人走近,江野这才放下结婚证,抱住晏桦吻了吻,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道:“桥桥,祝我们新婚快乐。”
晏桦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祝我们新婚快乐。”
下一部分番外是婚后多年,晏桦失忆回到十五岁以及不同年龄得知两人在一起的反应,一共三章。
最后是if线,江野有记忆养晏桦,本来还在纠结,但是有一天码字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只有重走一遍我走过的路,你才能切身体会到我有多爱你。”
第94章
婚后多年
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视线尚未清明,但已经嗅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桥桥。”
恍惚之间身旁有个人着急担忧地喊着自己的小名。
谁会喊自己小名了?
只有周立伟偶尔喝醉了会,但这不是周立伟的声音。
他们前两天刚吵架,自己早就跑出来了没有回家。
晏桦微微转头,迷茫地看着声音的主人。
一位瞧上去二十多岁的男人,本该裁剪得体的灰蓝色衬衫却带着褶皱,身材挺拔,五官英俊,眉清目朗,但是眉间却是化不开的愁绪,眼神在两人视线交汇时有了短暂的欣慰喜悦。
但这份喜悦在听到自己问出你是谁三个字后转瞬即逝。
随之而来的是满脸的无措茫然。
男人愣了下回答道:“我是小野啊,江野。”
晏桦只觉得头疼欲裂,下意识揉了揉眉心,却摸到了额角的纱布。
“头疼吗?桥桥,我喊医生过来。”说话时男人已经俯下身按了按墙上的呼叫铃。
晏桦不习惯和人太接近,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与这位自称江野的男人之间的距离。
“桥桥,你怎么了?”江野声音都在颤抖,晏桦在赛车场玩车不小心出了点意外,等他从美国飞回来时,人已经因为脑震荡昏迷了。
所幸没有其他的伤,江野都快急疯了。好不容易等人醒来了,结果居然问他是谁。
晏桦警惕地看向面前的男人,除了他之外,病房外还有另外一个长相端正的男人。
见他醒了,也站起身关心地问道:“师父,你头还疼吗?”
“你又是谁?”晏桦目光满是戒备,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昨天刚和周立伟吵架,晚上还在桥洞下睡觉,怎么一觉醒来就到医院了,面前还有两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一个亲昵地喊他桥桥,一个关心地喊他师父。
“我是陆十九啊师父。”陆十九也茫然了。
本来他们在赛车场试车,结果晏桦那辆新车刹车不灵,幸亏没出什么大事,不然江野从美国出差回来就要把他毁尸灭迹。
但是目前看晏桦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陆十九不禁心底一凉,下意识拉开了和江野的距离。
晏桦看着病床前的医生,反应了片刻才不敢相信地问道:“所以我现在三十五岁了?”
医生点点头,“身份证上是这个年龄,但是你的记忆应该是停留在了十五岁。”
江野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医生翻着检查报告,“看后续恢复。”
陆十九不禁问道:“那要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怎么办?”
“恢复的好可能两三天就想起来了。”医生没有给出明确的日期。
陆十九跟着医生一同走了出去,给两人留下单独的空间。
单人病房内只剩下晏桦和江野两人大眼瞪小眼。
晏桦手指攥着床单,不安地问道:“所以我们俩是情侣关系?”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是同性恋,而且还有个男朋友,据说还在国外领证结婚了。
晏桦暂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江野暂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目光停在了晏桦无名指的婚戒上。
晏桦抬手看了看那枚银色的戒指,面前的男人似乎和他戴的是一对。
晏桦没有取下来,只是用另一只手扶额,又抬眼看了看江野。
正垂下眼直直地盯着自己,抿着嘴,眼底不安,看上去委屈极了。
“能不能找个我还记得的人来?”晏桦沉默许久想出了一个主意,目前接触到的人都是记忆里所没有的。这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江野低声问道:“你记得谁?”
晏桦想了下,“李德峰,你认识吗?”
“所以你记得李德峰,你都不记得我。”江野声音又平又轻,带着浓浓的悲伤。
晏桦下意识想要哄面前的人,但是这人都二十多岁了,比自己都大,有什么好哄的。
他才十五呢。
江野坐在病床前,视线仍然停在晏桦身上,“刚才已经给他打电话了,他在来的路上。”
自从知道晏桦的记忆停在了十五岁,江野就把李德峰喊来了。
好在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人是平安的,只是记忆出现了问题。
江野勉强放心点,但是又担心晏桦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办。
晏桦听到峰子要来,点点头,客气道:“谢谢。”
语气礼貌却又冷淡疏离,像是在和陌生人说话。
江野轻叹口气,“你不用和我说谢谢。”
晏桦不知道该说什么,主要是和这人也不熟。
不说谢谢说什么?
不过虽然不记得江野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却莫名的安心。
两人短暂的无言被江野率先打破了。
“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我吗?”江野习惯性想要握住晏桦的手。
但是却在搭上的一瞬间,晏桦却抽走了手。
江野缩回手,再次叹气。
晏桦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他。
十五岁的时候,晏桦见都还没见过他。
晏桦的手尴尬地放在被子里,如果他们俩真是情侣,这个动作好像也不是太过分。
江野浑身都透着深深的无力感,只能喊道:“桥桥。”
“嗯?”晏桦知道是在喊自己。
虽然他很久没听到有人这样喊他了。
“头还疼吗?”江野问道。
“还好。”
“如果哪里难受一定要说。”
江野知道晏桦从前什么都忍着不说,如今才十五岁,肯定又是事事憋在心里。
“嗯。”晏桦应了一声,不太适应有人这么关心自己。
前所未有的关心。
“赛车场那边所有的车我都让人重新检查了一遍,陆十九会一辆辆去试,不会再有这样的问题了。”
在美国接到陆十九的电话时,江野恨自己怎么没有翅膀可以一下飞回来。
他担心自己从飞机上下来时听到的就是晏桦的噩耗。他想都不敢想这样的结果。
晏桦愣了下,“赛车场?”
“嗯,你的赛车场。”
这个赛车场是江野去年送晏桦的生日礼物,就在南江。
目前还在装修,尚未对外开放。
只是现在提及这件事,江野却多了几分懊悔,万一晏桦真的在赛车场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那批新车的采购一直是陆十九在负责,江野止不住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多上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