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走又一只飞过来的黑白花蚊子,对未来忧心忡忡,这地界儿本来就多蚊虫,他们再往林子里一住,以后每天和蚊子蜈蚣斗智斗勇吗?
俞少宁觉得自己不行。
听外公说,他刚下乡知青那两年,还经常被爬到床上的虫子吓醒。
大部分时候是无毒的,吓一跳也就过去了,有次一只红头蜈蚣都爬到脸上来了,愣是给当时年轻气盛的外公吓晕过去,还是其余知青一直没看见他出来,进来喊时发现的。
再醒来时那只蜈蚣已经不见了,但能让如今七老八十的外公记忆犹新,显然这事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如今,这阴影传承到了俞少宁身上。
见他时真的害怕,罗勉忍了忍,没忍住笑意。
俞少宁回头,用力瞪了他一眼:“你有本事以后都别怕啊!”
“咳。”罗勉用力压住笑意,道:“不是有很多那种驱蛇驱虫的草药吗?咱们围着房子围一圈花坛,什么都不种,就种那些虫蛇的草药好不好?”
俞少宁迟疑片刻,再度申请,“墙壁和屋顶也要!”
“哈哈……好,都弄上。”罗勉没忍住泄出笑音,在俞少宁的瞪视中咽回去,满口答应。
反正是他俩的房子,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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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树叶摩擦的声音响起,田里的人不由抬起头看去,只见一颗颗松树倒翻。
不知情的人问了几句,得知是陆家两孩子在修房子,又低下头去忙活,没再关注那边。
现在的情况,他们家估摸着也没粮请人干活,闲聊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还是先把地里的秧苗仔细检查呵护一遍要紧。
足足砍了七棵松树,罗勉站在高处看了下空地范围,琢磨着差不多了,跳下来招呼俞少宁下山。
他们预想的不错,回到家里时,和外公聊天的人已经走了,俞少宁把院子里的水泥砖头收进空间里,罗勉一手蓄电池一手电锯就往山上走。
俞少宁开心地和外公挥挥手,“我们上去忙活啦!”
说完,转身跟上罗勉。
陆长川笑着摇摇头,在厨房里慢悠悠打发时间。
回到山上,罗勉先打开了电锯,电池里还有些电,他朝着砍下来的松树而去。
这些松树刚种下的时候被刻意修剪过几年,很长一段树干都没有分支,长得笔直笔直的,罗勉选了根粗细合适的切割开喊俞少宁:“宁宁,你把这根放院子里晒晒,回头拿来做房梁。”
俞少宁闻言,从角落里探出头来,小跑到松木旁边一伸手,就把东西收进空间了,随即脚步轻快地下山去。
房梁木被砍下来后,需要去皮处理,以前的处理方式就两种,浸水或者刷油,后来社会进步替换成了防腐剂。也就是说,不管社会如何更替,房梁木都需要仔细处理才能制成。
这一点,俞少宁当然是不知道的。
他把木头往院子里一放,就准备重回山上捡松塔。
那些松塔看着丑巴巴营养不良的,剥开一看,里面的松子看着分外饱满漂亮,俞少宁想多捡些做零食。
陆长川看人就要跑,连忙喊住人:“这木头干嘛的?”
“勉哥说要做房梁。”俞少宁头也不回,“我上去捡松塔啦,外公再见~”
陆长川:……
看着晒坪里的松树树干,陆长川叹息一声,上到阁楼找需要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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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少宁去而复返得很快,身影在树林里飘来飘去的,没有多久就捧了一小堆松塔,他也不放到空间,找出个背篓堆放进去,看着收获满满。
罗勉抬头看见这一幕,不由心思微动:“要不要我爬上去给你摘点下来?”
以往这松树也不怎么长松塔,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受地震影响,抬头随意一看就能找到松塔的痕迹,也怪不得能吸引来松鼠居住。
俞少宁摆摆手:“不要了,我就捡着好玩儿。”
他也不会弄这个,树上长的还是由大自然分配吧,他就浪费自己捡的这些。
罗勉闻言也没有强求,继续分割砍倒的松树。
说起来松针是极好的熏腊肉的材料,现在都十月末了,熏腊肉的事情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罗勉拖着松树枝丢到草坪里,放任太阳暴晒。
俞少宁捡着松塔,见一棵棵松树被切割好,顺手用空间收拢树干,和那些松针枝丫一起丢到了草坪里。
罗勉干活再利落,俞少宁的空间再方便,人力都是有极限的,天色将黑时,地上才挖好地基坑。
俞少宁拉着还想干活的罗勉要下山,没走两步,想起空间里的钢筋水泥还有砖头,脚步一刹,跑回去把东西从空间清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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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建房重任压在身上,就好像有了目标。
家里的琐事被外公接手,俞少宁跟着罗勉天天往山上跑,他倒也不用干什么活,大部分时候都蹲在一处和水泥,给罗勉运水泥。
有空间在手,这活计舒坦得让俞少宁心虚,偏偏罗勉振振有词:“这些都是费力气的活,你已经帮我分担很多了!”
俞少宁茫然侧头:是这样吗?
面对老婆的不自信,罗勉天天在他耳边洗脑,变着法儿地夸他。
虽然内容有些夸大,但并不全是虚言。俞少宁确实帮了罗勉很多忙,像是运送砖石、水泥这些事,都是些耗费时间和力气的事情,有青年在旁边支援忙活,罗勉才能全身心落在建设他们的小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