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川这才察觉到他的动作,眼睛一瞪:“好啊你,还敢还手?”
说着,棍子又朝人挥了过去。
俞诀算是知道了,面对陆长川他只能挨打,只要有别的动作,他身边那两个陌生男人就会帮陆长川,他只能跑远了点,指着陆长川怒骂:“你个老不死的干什么呢,我看我儿子还惹着你了?”
他这会儿居然还记着要从俞少宁手里拿东西的事。
见这边闹起来,俞少宁的后妈刘娅跑过来,扶着俞诀眼眶湿润:“俞叔叔,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我和阿决这些年尽心尽力养大宁宁,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人都是偏向弱势群体的,她这一哭,话语说得巧妙,旁边围观的人不由就心偏了两分。
不过这里的人,要么是知道些情况的本地人,要么是一路受尽辛劳好不容易到这儿的难民,没有谁出声帮着刘娅他们说话。
刘娅心中暗恨,姿态放得越发低,话语间明里暗里提起他们照顾俞少宁有多辛苦。
俞少宁看外公情绪还好,才慢吞吞从罗勉身后探出头来,“你说的苦劳,是指把我的奖学金都拿走,让我连续九年营养不良吗?”
刘娅声音猛地一顿。
俞少宁还在说:“还是说,是指你把我的卧室改成花房,让我每次回家都只能睡在沙发上?”
刘娅声音颤抖,像是长辈不可置信般哀泣:“你怎么能这么说?哪次你要钱我们没给你,奖学金收了是怕你年纪小乱花,卧室是改成花房了,但给你在隔壁买了套新房子啊!”
“听上去像个好后妈。”俞少宁慢条斯理安抚着听到这话火冒三丈的外公,“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在妈妈身体不舒服期间勾引他,然后把我气进医院一命呜呼?”
听到俞少宁说的这件事,周围人偏的心顿时就正了,看向刘娅的眼神里带着狐疑。
他们不好得罪是本地人,看着人际关系还不错的一家人,对同样洮南过来的刘娅俞诀却不用客气。
“原来是小三啊,做出这种事还真不稀奇。”
“这种人怎么好意思在这指着人家的?老爷子没打死他们真是客气了。”
“跟这种人一路真是晦气!”
“……”
议论声阵阵,俞少宁眼眸冷漠地看着两人。
世人都说后妈难当是有道理的,没有处心积虑的经营,没有人会一照面就相信刘娅会那么好,毕竟哪户普通人家会愿意给不是亲子的人买一套房子呢?
刘娅这话说出来无往不利,可现下围观的人,却不是她来往了六七年的邻居。
听着俞少宁的话,罗勉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妈妈?”仿如呢喃的虚弱女声传来,那张漂亮骄傲的脸蛋上,如今一片惨白,泫然欲泣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可怜。
俞少宁瞥了她一眼,没和这个被父母宠大的女生说话,低头从外公手里取走棍子,“我们回家吧?”
“哥!”见他不理自己,俞杓攸面带不满,怒气冲冲:“你快和爸爸妈妈道歉!”
“……靠。”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低骂了声,“哪来的傻逼。”
不管这两方谁说的是真的,俞少宁和亲爹后妈的关系是明摆着的差,这女的居然还让人道歉?眼睛长着是摆饰吗?
俞少宁停下脚步,看向俞杓攸,“我说了很多次,他们不是我爸妈,我有我的亲人,再凑上来可别怪我打你。”
俞杓攸被他神情里的恨意惊住,一时间不敢上前。
俞少宁转身,将前世的记忆压下去,和外公笑着道:“外面太冷了,咱们回家烤火去。”
陆长川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让他别难过的话,和人往前走。
罗勉走在他们的后面,和被推过来帮忙的青年说了几句话,最后看一眼站在原地面带不甘的一家子,心思微沉片刻,很快跟上两人的步伐。
“你刚刚和磊哥说什么呢?”俞少宁问道。
罗勉按了他头发一下,“让他帮忙和部队打声招呼,要是分配地出去,咱们家的不给他们用。”
虽然部队不可能让他们空手,但好歹恶心不到他们家。
陆外公肯定地点点头,“还是小勉你细心,不然咱们家可得怄死。”
罗勉笑笑。
一家三口心情不太好地回家,却不知道身后的事情发展,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陆长川和他妻子在本地的人缘极好,因着家庭人口简单,又是一家子的良善性子,不少人都受过他们的帮助。而且前段时间才因着他们家逃过地震一劫,哪怕对方是无心的,那也是多亏了他们。
这个大队的人性子都不错,得知当初害了小静月的夫妻俩来了,纷纷跑来找部队战士,拒绝要将地分给他们一家。
“不是我们非要干涉你们的工作,实在是那一家子不是人啊。他们把静月那丫头气死后,幺爷立即就进城要把少宁接回来,结果呢,要不是咱们这跟了两个大小伙子去,他一个老头儿被打死在城里都说不定。”
“可不敢把地给这种狼心狗肺的家伙,不行不行,给谁都可以,给了他们,这不是欺负幺爷他们吗?”
“反正我干不出那丧良心的事情来,我们家不给。”
负责分配的战士被闹得头疼,满口答应这些村人的话,心中对俞家人也生出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