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勉瞥了眼那袋子东西,淡淡道:“不用了,怕你下毒。”
“你!”俞诀暴怒,手都扬起来了,又对上罗勉不好惹的眼神,他僵硬地转而拍拍罗勉的肩膀,“这玩笑可不能随便开,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哦。”罗勉点点头,话音一转:“但我不是开玩笑啊。”
他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俞诀面皮直抽,干脆破罐子破摔,“既然你们是这个态度,那我就直说了。”
“你说。”
“我们匆忙到这边手上也没什么粮食,想来你们也不想和我们有交集。这样,养宁宁到成年的花销,给我们一千斤粮食就算了,至于你,既然你们已经在一起,给我们五百斤粮食,我就承认你们的关系。”
俞诀说得大言不惭,没有注意到罗勉面上笑意渐冷,他盯着俞诀,直到人音量越来越低。
最后一个字落下,罗勉一拳头砸了过去,“真是给你脸了!”
“啊!你干什么?!我喊人了,我真喊人了!”
俞诀痛呼着,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梯,指着罗勉怒骂:“个没娘要的小畜生,还给我脸,老子给你脸了!你敢动手就等着坐牢吧你!”
罗勉才不怕他这几句吓唬,拳头一扬就要追下去打他。
“勉哥。”
俞少宁打开门,扫了眼鼻青脸肿的俞诀,拉住罗勉揍人的手,“和这种垃圾说什么,他有本事,尽管去喊部队过来。”
先不说这是家事,就俞诀面上的伤,连伤情报告都开不出来。
在俞诀反应过来纠缠之前,俞少宁拉着罗勉回了家里,将院门锁死,他对在院子里玩雪的几只狗道:“要是有人翻墙就咬死。”
四只狗茫然歪头,显然没有听懂。不过那不重要,这话真正的对象听懂了就行。
两人回去吃饭,外面的敲门声持续了片刻后,终于放弃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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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诀的再次出现没有影响一家人的好心情,小年之后就不好干活了。
二十五是接玉皇照田蚕和赶乱岁,这一天需要注意言辞起居,立火炬在田野中,期待来年丰收,乱岁就没有特定的仪式了,就是让人好好玩乐。如果是出事前,这一天会有不少人家嫁娶。
立火炬的时候,有冬闲无聊的人凑上来问这是干什么,他们这儿以前日子不好过,后来日子好过了又没什么人在乎这种仪式,知道照田蚕的人还真不多。
陆长川指挥着两孩子忙活,顺带跟过来的人解释照田蚕的意思。
听说的是祈祷来年丰收的,好几人往家里跑去,要给自家也立一根火炬。今年的事情太多,给明年祈祈福也挺好的。
他们一动作,不知道的人家也跟着忙活起来。火炬弄好固定在长杆上,再将长杆插在田地中央,这就立好了。
地里还有不少没有挖掉的粮食,他们的动作很快引来其他地方的人围观,这些粮食是大家辛辛苦苦种的,立杆子的时候就特意避开了长粮食的地方,也省得后续引来麻烦。
大家说说笑笑的,关系意外地亲近了些许。
俞少宁和罗勉跟着外公回家时,还耳尖地听见有人说起给家里孩子介绍对象的事情,他没忍住回头看了眼。
好家伙,陆五婶。就说声音这么耳熟呢!
想想陆琪陆瑞的年纪,也不知道五婶这是要给谁做介绍,要是陆琪,短时间内应该喝不到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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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割刀头。
这一天是准备年肉的日子,家里的养的就剩那么几只了,空间里又有现成的,三人也就没有动弹。
他们没有动,倒是有人找上门来。
陆瑞:“到现在杀了四头猪了,那边还在忙活呢,我妈让我来问一声你们买不买。”
听到他这话,三人都来了精神,“这日子还有人能养猪呢。”
陆瑞说起这个也惊讶,“可不是,他们路过找屠户的时候,我们家都蒙了,也不知道怎么留下来的几头猪,居然好好养下来了。听那家说他们家里还有母猪,我妈想着明年买头猪回来。”
过惯了好日子,太久不吃肉实在是荒,自家养一头猪,每年过年杀了熏成腊肉,至少半年不用愁肉食。
陆长川听这话也动了心思。
家里虽然不缺肉,但粗粮草料喂出来的猪味道要好太多,而且他们还可以在山上放养,那口感味道就更好了。
不过这事不急,等明年猪仔可以出笼再说。
一家三口现下在意的,还是对面卖的猪肉,背上一背篓的粮食,三人就跟着陆瑞过去了。
靠得近了,杀猪的动静几乎要穿破耳膜,周围围了不少人,热热闹闹的,不管买得起买不起,都围在这边看着。
罗勉护着俞少宁和陆外公进入人群之中,正好看见屠户将猪挂起来,三人找了个离猪肉案板近的地方,等待开售的时间。
白白胖胖的猪被挂在半空中,火焰烧着上面的皮毛,鲜血滴滴答答落到地上,流淌出去好远,猪头已经被砍下来放在了案板上,俞少宁看着那颗脑袋有些不舒服,慢吞吞往罗勉背后挪了挪。
罗勉察觉到他的不适,侧身挡住俞少宁的视线。
猪身上的皮毛很快比起处理好,在屠户开膛破肚的时候,有人出来大声招呼:“有人要猪血没?三两米一斤,土豆红薯五斤换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