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念眯起一只眼看过去,见是熟悉的车,拉开车门坐到后排。车厢里萦绕着淡淡的酒气,傅寄忱应该刚从应酬局上回来,正枕着靠背闭目养神。
感觉身边有人坐下,傅寄忱睁开眼,瞧见沈嘉念一只手捂着眼睛。
他捏着她的下颌掰过来,正脸朝向他,刚好一滴泪从她眼眶掉落,滑过脸颊,眼睛是红的。
“这是怎么了?”傅寄忱呼吸间带出更为浓重的酒气。丂
“没什么。”
沈嘉念不好意思说眼睛里进沙子了,推开他的手,在内眼角处揉了揉,又眨了几下眼,感觉眼眶里的沙砾弄出来了,舒服了很多。
车开进蔷薇庄园,两人下车进屋。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沈嘉念忙着送柏长夏去机场,还没来得及吃。傅寄忱在饭局上跟人谈生意,也没吃几口。
询问过后,周容珍让厨师煮了点清淡的宵夜。
两人坐在西图澜娅餐厅里,沈嘉念的手机响了两声,她边吃东西边点开,忘了自己先前没有退出微信,手机解锁后,一张图片占据了大半个屏幕。
她慌忙点击屏幕,退了出去。丂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傅寄忱已经看到了。那张图片里的男人五官清晰,他曾在调查得来的资料里见过。
傅寄忱低头喝汤,似笑非笑地嗤了一声。
“你是看到仇人的儿子痛恨落泪,还是为了祭奠你们逝去的感情呢?嘉念。”
第63章 傅大毁容
这是傅寄忱第一次叫她嘉念,比起连名带姓地称呼,他口中的“嘉念”二字带给人更大的压迫力。辋
沈嘉念心惊的同时,感到些微疑惑。
什么痛恨落泪,她有哭过吗?
对了,那会儿在车里,傅寄忱捏着她的下颌问她怎么了,她当时眼睛里进了沙子很不舒服,揉了半天没弄出来,眼睛又酸又痛,流出了眼泪。
傅寄忱大概误会了,以为她是看到裴澈的照片落泪,才会阴阳怪气问她是痛恨还是难过……
沈嘉念不想解释,默默吃完碗里的面:“你慢慢吃,我先上楼了。”
她回房洗了澡,穿着柔软的睡衣躺进床里,最近总是感觉很累,她闭上眼没多久就有了困意。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腰突然被人环住,一具身体的重量覆在她身上。辋
睡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沈嘉念睁开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傅寄忱的声音从她肩窝里传出,模糊低淡,好似醉酒后的胡言乱语。
可他分明清醒得很,不存在喝醉酒的情况。
“什么问题?”沈嘉念感觉自己像一颗白菜,被人扒去外叶。
“跟我装傻?”
傅寄忱低低地哼了一声,搂紧了她的腰,手臂宛如藤蔓紧紧缠绕,勒得她喘不上气,仿佛正在经历一种刑罚。
沈嘉念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喘口气,偏不让他顺心:“你觉得呢?”辋
胸膛贴着后背,他恨不得在她后颈咬上一口:“嘴硬的人没好下场。”
沈嘉念很快领教了他这句话的厉害,原来累也分程度,她累得想死。
*
连日忙碌,终于等来周末,可以休息两天。
沈嘉念窝在房间里睡觉,提前跟周容珍说过早上不吃饭,一觉睡到十点多,醒来后没立马起床,抱着被子在床上虚度光阴。
柏长夏打来视频电话,沈嘉念眯起眼拿过手机接通:“夏夏。”
柏长夏想说的话突然卡住了,视频画面清晰,她看到沈嘉念脖子上多了好几个明显的吻痕。辋
不是上次那些痕迹,是新添的。
“嘉念,你还说傅寄忱待你很好。”柏长夏脸沉了下来,意有所指地说,“这算对你好吗?就算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他也该顾惜你的身体。”
在她心里,傅寄忱已经被打上“禽兽不如”“斯文败类”等标签。
沈嘉念听得云里雾里。
柏长夏气呼呼道:“你难道没照镜子吗?”
沈嘉念混沌的大脑有了清醒的意识,她知道柏长夏说的是什么了,手指摸了摸脖子。
这是送柏长夏离开宜城那一晚,她与傅寄忱在床上较量留下的痕迹,几天过去也没消。辋
这几天去公司上班,她会用遮瑕膏仔细遮盖脖子上的吻痕,今天还没下过床,任由其暴露,不曾想会被柏长夏看见。
“嘉念,你老实对我说,傅寄忱是不是在那方面上折磨你。”柏长夏拧着眉,忧心忡忡的样子。
沈嘉念知道她想多了,但她不好解释其中细节,只说:“我又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他没比我体面到哪里去。”
柏长夏没听懂:“啊?”
沈嘉念笑了,眼里隐有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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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晴空万里,无风,即便在冬季,也是适合户外运动的。辋
傅寄忱在家吃过早饭出门,应生意上合作伙伴的邀约,前往宜城郊区的高尔夫球场。
陆彦之也在,傅寄忱到那儿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完一局。
傅寄忱一身白色运动装,戴着棒球帽和墨镜走近,坐在伞下喝茶。他长腿交叠,身子往后仰,靠着实木椅背,闲适悠哉。
陆彦之扛着高尔夫球杆过来,额头上挂满了汗,拽起衣领擦了擦:“傅大,你这不行啊,怎么一来就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