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的。”宁归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耳垂,“那...瑟瑟今晚就睡在内室吧?明天我去拜托婆婆找些她小孙女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
“嗯,谢谢宁归哥哥。”堇瑟乖巧的点点头,“那我先去休息了,宁归哥哥...和达达利亚先生请自便。”
达达利亚和宁归相顾无言,直到堇瑟关上内室的房门,达达利亚才凑到宁归耳边低声问:
“她怎么只叫你哥哥?”
“怎么,心里不平衡?”宁归斜睨他一眼,“我还没问,你怎么突然大发善心,要陪人家去找大夫?”
“什么叫突然?我一直很善良的好吧?”
达达利亚故作委屈说道,见宁归仍盯着自己不语,才小声解释道,“你不觉得,她和婆婆讲的那个传说吻合度很高吗?雨夜,子时之后,谷中村庄,借伞...”
“可她不是鬼。”宁归沉思道,“她有脚,也有体温。”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鬼,只是如此凑巧的事,自然有必要探查一番。”
达达利亚走到床边的软榻,坐下拍拍身旁的位置,“过来,我和你细说。”
阿尔戈本想跟过去,但被达达利亚暗戳戳地瞪了一眼后,立即调转鸟头,飞向自己的临时小窝。
“嘎嘎,阿尔戈困了,要先睡觉。”
“诶?你不一起来...”
宁归话音未落,便被达达利亚拉着坐下,用两只手牢牢圈住,“它既然困了,你就让它睡嘛,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听也没关系的。”
他一副无尾熊的模样,就差把两条腿都攀上来。
“你...你放开我,好好说。”
“下雨天这么冷,我又受了伤,你让我抱一会怎么了。”达达利亚黏着他不松手,下巴抵着他的肩,正色道,“还是说回这个女孩吧,你有没有发现,她好像认识你?”
“...嗯。”看在他有伤的份上,宁归不打算和他计较,“但再问下去,她就不说了。”
“没错,她嘴巴很严。这个女孩的言行举止,根本不像八九岁的孩子。”
宁归联想到动不动就把鼻涕抹到自己身上的托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你看,在我们来到沉玉谷的第一晚,就出现了与古怪传说高度吻合的人,这个人不仅行为举止反常,还疑似认识你,这会不会太巧合了?”
“你是想说,这可能和祀珑碎片有关?”宁归顺着他的话思索道,“但也有可能是我长得像她认识的人。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她在透过我看别人。”
“不论是那种情况,都很可疑,不是吗?”达达利亚反问道,“既然我们本就打算明天一早去遗龙埠,不如顺便带上她多打探一些消息。”
“你果然是为了情报。”
“我就不能是一箭双雕,既做好人好事又收集情报吗?”达达利亚咬牙捏了捏宁归的脸颊,“你这张嘴,什么时候才能说点我爱听的?”
“嘶...疼。”
“那我给你揉揉?”
“别得寸进尺。”宁归挣开他的胳膊,“内室已经给瑟瑟住了,你和我就在这榻上将就一晚吧。”
“才认识没一刻钟,就叫得这么亲热啊。”达达利亚酸溜溜地说。
“你往里面靠靠。”宁归推他的背,这软榻本就窄,两个成年男性要侧着身才能并排躺下。
“那么麻烦干嘛,我抱着你睡不就好...唔唔...”
宁归捂住达达利亚的嘴,回头看一眼桌上。阿尔戈把头埋在翅膀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你...别乱说话。”
宁归侧身躺下,达达利亚立即攀上来,把他整个人搂进怀里。他刚要挣扎,眼前一黑,床头的烛火被吹灭。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快睡吧。”簌簌雨声敲打着窗棱,达达利亚在他耳边柔声道,“晚安。”
*
山野间天气多变,风雨如晦的夜晚过去,伴随着晨鸡鸣叫,鸟语啁啾,清晨的阳光透过窗上糊的明纸,照得屋内亮堂堂的。
宁归被晨光吵醒,他皱着眉追逐唯一的暗处,埋进温暖的胸膛。
头顶传来沉沉的笑,连带着与他面颊相贴的胸膛都在震动。
他清醒了一半,懵懂地抬头,对上一片平静和煦的海。
“早上好,伙伴。”
宁归彻底醒过来,笑看他的人是达达利亚,那他埋进去还蹭了蹭的胸膛...
他下意识地向后躲,若非达达利亚眼疾手快地捞住他的腰,他恐怕此刻已经翻身摔在地上了。
“怎么大清早就玩这么刺激,是在考验我的反应力吗?”达达利亚无奈地笑问。
“...现在是什么时候?”
“天亮了有一会儿了。”
宁归撑着身子坐起来,发现阿尔戈已经不在桌上,通往内室的门也开着,能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床铺。
“刚刚婆婆来过一趟,他们被叫去吃早餐了。”
“婆婆来过?那他们岂不是...”
宁归话说到一半哽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样子映在达达利亚眼底,让他心情十分愉悦。
“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怎么不叫醒我?”
“舍不得啊,你睡得那么沉。”达达利亚理直气壮地说。
“......”宁归无言以对。
两人快速洗漱一番,推门出去时,阿尔戈和堇瑟已经吃完饭,正坐在庭院里等他们出发。